第58章、 不過是替身

2024-06-02 18:08:04 作者: 昭君

  白鸞昭走回了病房,坐在床上,抱著雙膝,呆呆的看著地面。

  她臉上有沒有了笑容,死氣沉沉,像個看遍世間百態,無欲無求的老人家。

  門被推開,傅懷慎走了進來,看到坐在床上發呆的白鸞昭,走過去,伸手摸她的頭髮。

  「啪!」

  白鸞昭重重的一巴掌拍開了他的手掌,警惕的望著他。

  傅懷慎眉頭微蹙,強勢的拉住她的手,不顧她的掙扎,將她按在身下,「誰又惹你不高興了?」

  

  白鸞昭與男人的目光對上,眼中滿是悲哀。

  「傅懷慎,你到底還想要我怎麼樣?」

  「我跟你說過的話,你沒記住?」

  「我不會當你的情人,死也不會。」

  「那你想幹嘛,當傅太太?真可惜,傅太太的位置你已經沒機會了。」

  白鸞昭忍著心痛,「我也不想當傅太太,我只想安安靜靜的過日子,你不要再來打擾我了,好嗎?」

  傅懷慎聽到她的話,臉色微沉,「你在命令我嗎?白鸞昭,你以為自己是誰啊。」

  如果說從前是對傅懷慎愛的堅貞不移,但現在,對他更多的是恐懼。

  這個男人明明什麼都知道,可是不顯山不露水,讓人捉摸不透。

  白鸞昭不怕他對她進行肉體上的折磨,但是精神上的傷害她無法釋懷。

  比嘲諷、凌辱更令人難以接受的,是不作為。

  她想到從前他表現出來的處處體貼,溫柔周到,不僅全部都是裝出來的,而且還是在忍著厭惡裝出來的,她就心寒。

  那麼現在呢?

  傅懷慎為什麼突然對自己有感覺?

  這一次,也一定是假的吧,他又想利用她什麼呢?

  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病秧子,到底有什麼可值得惦記的呢?

  「傅懷慎,替身就是替身,更何況,你跟凌遲不過長得僅有幾分相似罷了,你連替身都不算。我愛傅凌遲,嫁給你就是因為你跟他有幾分相像罷了。但事實上,我早已經受夠了你,你不是他!」

  白鸞昭怒吼。

  從前,是自己喜歡他,捨不得讓他難受。

  可現在,她只想離開,不想再與他有什麼牽扯。

  從頭到尾,他只是將她當成一個笑話來看。

  傅懷慎,你說的話到底幾分真幾分假她根本分不清楚,與其再去猜測,最後輸得一敗塗地,倒不如讓你先放手。

  傅懷慎一瞬間僵住了,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冷往骨縫裡鑽。

  「你終於肯承認了?」

  他的聲音低沉沙啞,渾身的血氣都向上涌,「我之前一次次的問你,你從來不肯承認,為什麼,為什麼偏偏是現在!」

  傅懷慎怎麼會不知道她跟傅凌遲感情深厚,只是這個時候對他說出這些話,對她有什麼好處!

  「因為我忍無可忍,我一點也不想看見你。」

  白鸞昭每說出一個字,心都在滴血。

  原本,她還在想,找機會把孩子託付給傅懷慎。

  她的孩子,不可以又沒有媽媽,也沒有爸爸。

  可是現在,傅懷慎的形象已經在她心中崩塌。

  如果孩子跟著他長大,會成長成什麼樣子的人?

  她好害怕。

  「好,很好!白鸞昭,你是第一個敢拒絕我的人!」傅懷慎緊緊攥住她的手,「如果你是在玩欲擒故縱的把戲,我勸你點到為止。」

  白鸞昭失落的苦笑,「你高高在上,你如果不在乎我,我哪怕三十六計用盡,你都不會多看我一眼。傅懷慎,你放過我吧,我對你其實沒什麼用處。」

  「我說的不夠清楚嗎?我要你的人,直到我厭倦。」

  「我也說的很清楚了,我不要。」

  傅懷慎鬆開她的手,望著她倔強的模樣,幾次想開口罵她不識好歹,話到了喉嚨口,卻又還是咽了回去。

  「由不得你!」

  說完,傅懷慎闊步離去。

  白鸞昭很忌憚傅懷慎的話,在男人走後,心驚膽顫的下床,顫抖著手去拿外套,因為太過緊張,外套沒拿住,掉在了地上。

  等她忍著眩暈,艱難的彎腰將外套撿起來穿上,幾個黑衣保鏢破門而入。

  「你們幹什麼?」白鸞昭驚恐的望著他們。

  「白小姐,請跟我們走一趟。」

  白鸞昭往後退,看著窗外的高度,心下一涼,「你們別過來……」

  保鏢們輕而易舉的帶走了白鸞昭。

  她被押進了一輛黑色轎車,白鸞昭被他們夾在最中間的車位,無路可逃。

  「你們是傅懷慎的人?」

  沒有人回答她。

  白鸞昭無力的靠在了椅背,心力交瘁。

  原以為傅懷慎這麼驕傲的人會被她的激將法激到,從而放她離開。

  卻沒想到,他竟強行帶走她。

  他要帶她去哪裡呢?

  白鸞昭看著窗外的車輛行人愈來愈少,心裡也愈發的不安。

  白鸞昭被帶到了雲赫莊園。

  傭人們見到白鸞昭,全都震驚的望過來,白鸞昭低下了頭。

  「白小姐,請進。」

  保鏢們將白鸞昭帶到了樓上主臥,白鸞昭看著這熟悉的房間,恍如隔世。

  「他什麼意思?」白鸞昭問。

  保鏢回答,「傅先生說,您什麼時候想清楚了,什麼時候再出門。」

  意思是要將她軟禁。

  保鏢們出去後,白鸞昭聽到房門上鎖的聲音。

  偌大的房間,她孤零零的站著,看著室內自己作為「阿藤」時入住的衣物,陽台上還掛著她閒暇時做的鋪夢網。

  白鸞昭覺得很可笑。

  當初她不想離婚,傅懷慎將她軟禁。

  現在她想離開,傅懷慎又將她軟禁。

  傅懷慎,你到底在想些什麼啊?

  南水城的夜色就這樣深沉濃重了起來。

  白鸞昭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頭痛欲裂。

  她沒有帶治療癌症的藥物,手機也被他們沒收走了。

  教授給她的藥分為兩種,一種是治療的,一周吃一次。

  還有一種,是止疼的,每天晚上入睡前她都要吃止疼藥才能入睡。

  窗外夜涼如水,室內靜悄悄的,只有白鸞昭在床上痛的死去活來,壓抑著的低喘聲。

  五臟六腑仿佛都要碎裂,白鸞昭寧可是那樣。

  太疼了,太疼了。

  她只是個普通人啊,怕苦、怕疼……

  她整個人蜷縮成一個曲形,發白的臉因痛苦而猙獰。

  寒冷的夜晚,她汗流浹背,渾身濕透。

  她顫抖著捏緊了床單,恨不得將自己撕裂。

  「傅懷慎……」

  她輕聲地呼喚,回應她的,卻只有窗外呼呼的風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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