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真相
2024-06-02 18:07:58
作者: 昭君
白鸞昭怔住了,目光死死的盯著傅凌遲的背影,不敢置信的看著砸完鐵皮箱後仍舊不過癮的少年,再次抬起腳,惡狠狠的踹在了蔚風身上。
少年蔚風縮在角落,瑟瑟發抖,連哭喊都不敢。
天上下著雪,可他只穿著單薄的襯衫。
旁邊的雪地里,一件白色大衣被踩得很髒,孤零零的在髒雪水中泡著。
「你這個廢物,這麼點小事都干不好!」
「凌遲少爺,消消氣,晚上咱們還有活動呢。別為了這個噁心的傢伙影響到了心情。」
「那老子的花怎麼辦?我答應好了昭昭明天要送給她的!」
舉止粗魯出口成髒的少年讓白鸞昭瞪大了雙眼。
她不信,她記憶中那個明媚陽光的少年會是這個樣子的。
花……
莫非是那次的茉莉?
傅凌遲當時在追白鸞昭,意外得知白鸞昭喜歡茉莉。
可當時是冬天,根本就沒有茉莉。
但傅凌遲說,第二天一定會送給她茉莉。
後來,他做到了。
如果她知道花是這麼來的話,她一定不會收。
「死廢物!你……」
「喂!你丫在那拍什麼呢?」
一個人突然回頭,鏡頭開始晃動。
金髮男生聞聲回頭。
白鸞昭心中祈禱了一萬遍,希望轉過來的人不是傅凌遲,只是跟他有幾分像的人。
可那張臉,轉過來,分明就是傅凌遲!
他旁邊的捲髮女生也回頭,但只有一個模糊的斜側臉,隨後就黑屏了。
白鸞昭失魂落魄的坐在床上,「不可能、不可能的,凌遲他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事?」
「說了讓你不要看,你不聽。」
魏庭生說風涼話不腰疼,雙手抱胸,用過來人的口氣教育,「人就是這樣,如果想裝,你一輩子都發現不了。那小子,我當年看他第一眼,就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我是不是提醒過你,讓你換一個男朋友,你沒聽。好在是後來他死了,不然你現在怎麼被玩兒死的都不知道。」
白鸞昭腦子嗡嗡嗡的,第一次不想跟魏庭生還嘴。
她自以為的純真歲月,美好回憶,原來真相竟是這般的慘不忍睹!
「白鸞昭,他對你不是真感情。」
白鸞昭鼻頭一酸,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那什麼才是真的?什麼才是真的!」
似乎是在問魏庭生,又似乎是在問自己。
她以為,傅凌遲是真心的愛她,可原來他的愛是這般的荒唐。
她苦苦尋求的真相,令她作嘔。
真相,對了,真相!
「那凌遲死亡的真相呢?你說這份文件是關於他死亡的真相的!」白鸞昭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跌跌撞撞的走到魏庭生身邊,抓住了他的衣領。
女子的眼眶充血,慘白的臉上沒有什麼生機,魏庭生皺了皺眉,「沒有。」
「你說什麼?」
「白鸞昭,你都看到傅凌遲是這種貨色了,你還在乎他是怎麼死的嗎?」
這個問題直接讓白鸞昭失去了力量,她手一松,眼前有些發黑。
魏庭生見她狀態不對,連忙抱著她回到了床上。
「你再好好的休息休息,有什麼事,等徹底修養好了再去想!不要為了任何不值得的人,傷了自己的身體!」
魏庭生態度強硬的命令。
白鸞昭呼吸微弱而艱難,毫無血色的蒼白面孔上,透出一股隱約的青灰之色,面部神情萎靡,兩眼空洞無神,顯得神思恍惚,氣息奄奄。
到底,什麼才是真的呢?
熱情的蔚風,真的不認識自己嗎?
傅凌遲霸凌他,他又是如何裝的那麼無辜,說不認識呢?
他說喜歡自己,是不是為了報復?
還是他真的不認識?
那麼蔚父又為什麼會是那樣的態度?
他們一定知道些什麼。
可是白鸞昭開始覺得很累。
或許就像魏庭生說的,不知道,未必是件壞事。
白鸞昭想到了傅懷慎,苦笑。
至少,傅懷慎的不愛是直白的。
從前覺得傅懷慎絕情,此刻,竟然覺得傅懷慎的絕情,甚至有那麼幾分可愛。
那麼這回呢,他說的對她有感覺指的是什麼?
如果他跟傅凌遲一樣,也不過是一點得不到的勝負欲在作怪,那她白鸞昭這個活生生的人又到底算什麼呢?
都說生病的人情緒要穩定,外病好治,心病難醫。
許是因為情緒的原因,白鸞昭的病一下子惡化了。
春日多雨,一下就下了好多天,淅淅瀝瀝的,仿佛沒有盡頭。
魏庭生給白鸞昭請了醫生,藥也吃了水也掛了,可就是不見好。
魏庭生放下了手頭的事,回到了家。
聽傭人說,今天白鸞昭一天沒吃藥,他直接上了樓。
「你因為傅凌遲難過?」
魏庭生的臉色很是難看,「為了這種人,你值得嗎?」
白鸞昭知道,她不是為了傅凌遲難過,是為了愚蠢的自己難過。
傅懷慎跟傅凌遲是親兄弟,他一定知道傅凌遲是什麼樣的人。
那麼當時在傅懷慎的眼中,她白鸞昭是否就是跟傅凌遲一路貨色呢?
也難怪,她喝醉了酒,跟他睡在了一張床上,傅懷慎一點不震驚,甚至問都沒問她的意願就擅作主張結婚。
在他的眼中,她就是一個隨便的女人。
那麼後來,離婚後,他也隨隨便便的就對向她提出了那種過分的要求。
原來,一切都不是無緣無故,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白鸞昭心痛如絞。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為什麼啊!
人往往會在某一時刻,突然發現自己的愚昧。
白鸞昭回想起這三年,對傅懷慎裝模作樣的不在乎,覺得可笑至極。
就是因為太過在乎傅懷慎是如何想她,所以才刻意維持出不在意的形象。
可到頭來卻發現,自己很隨便的映像早就已經在人家腦海中根深蒂固!
傅懷慎看著自己,就像是一個笑話。
可白鸞昭自己心裡清楚,事實真相不是如此,但她又能怎麼辦呢?
這個時候再突然去找傅懷慎解釋,算什麼?
「白鸞昭你聽見我說話沒有!」
魏庭生不耐煩的掐住她的臉。
白鸞昭這幾天的夜晚已經不知道多少次情不自禁的流淚,不知道哭什麼,就是很難過。
此刻,她紅腫的眼睛動了動,悲傷的看著魏庭生,「魏庭生,你說我是不是活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