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六章一屜小籠包-18

  在高清看來，她的婚姻並不幸福，而這不幸福的原因，她老公的關係占了一大半。

  「外人都說，是我碰上了一個惡婆婆，才會把日子過成這樣的，但是我知道，不是。」高清悠悠的說：「我覺得問題就是在他的身上，一段婚姻，婆媳之間的性格是否合拍的確很重要，可是站在兩人中間的兒子，不是更重要麼？」

  夏天沒結婚，但是她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居然覺得格外的在理。

  夏涵顯然也同意：「的確，有些事情，兒子如果處理不好的話，可能會引起更多的麻煩，不過我聽說，老呂對你的確很好。」

  「嗯，是挺好的。」高清沒否認這一點：「我倆本來也沒啥感情，我大學畢業了，找工作，找來找去也沒找著什麼合適的，後來就到了他那。」

  那時候，高清要應聘的，並不是老呂在長峰市場的那個大本營，而是他在外面的那個建材公司。

  「建材公司？」夏天意外：「他還自己開了家公司呢？我以為就是店而已。」

  夏涵倒是沒表示出太多的驚訝，畢竟，他還記得在建材市場的時候，那些一起賣東西的商人提到過，老呂會代理一些品牌，要是這樣的話，他有個公司也在情理之中。

  「對，有一個公司，然後要在個公司里招個辦公室的，我就去了，一去就聘上了。」

  她這種外形條件，又有學歷，不聘上也難，夏天默默的想，當時還不知道老呂打的什麼主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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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高清自己後來也意識到了這一點：「開始就沒想別的，心想能找著工作就已經很不錯了，有的話就幹著唄，他給的工資也行，還提供住的地方，就那麼干下了，結果有一天，差不多是我在公司呆了一年以後吧，有一天出去應酬，晚上回來喝多了，就被他……」

  高清嘆了口氣，沒繼續說下去。

  夏天則很是無語。

  她怎麼也沒想到，這兩人的開始，居然是一段強姦戲……不過話說回來了，這姑娘看著這麼年輕，怎麼就會把失身的事看的比命還大，不去報案，反而嫁人了呢？

  高清說，她後來會嫁人還真不是什麼失央的觀念，而是因為：「事後，我要去報案，老呂就哭著跪著求我，說他們家就一個老娘在，如果他被抓起來了，那他媽就活不下去了，然後還承諾給我錢，我沒答應，誰知道第二天他就找到我爸家裡去了，我這才知道，原來我剛到公司的時候，他就找人把我家給查了個遍，我們家什麼情況他都知道。」

  就是因為什麼都知道，所以老呂在這件事情上才會搶了先機。

  當時，高清的母親正在生病，家裡正是缺錢的時候，而且，已經缺了好久了，巨大的經濟壓力壓沒了他們家的房子，也壓垮了她爸的尊嚴。

  「我媽病了十來年了吧，家裡的錢都給花光了，房子賣了不說，還欠了一屁股的債，老呂一去，就二話不說把這些錢都給還了，還偷著給了我爸五十萬。」

  高清略一停頓，強調：「我說偷著給的意思，不是他背著我，而是背著他媽，他媽到現在都不知道這五十萬的去處，哦，算上之前給我爸還的那些錢，來來回回也有八九十萬了。」

  高清爸收錢的時候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結果這錢一收，高清看著自己老爸每次見老呂時的恩人模樣，他強姦自己的話更是說不出口了，而讓她沒想到的是，錢一給完，老呂就又鬧出了一件事：「他跟我爸說，我懷孕了。」

  「真有了？」夏天問。

  要不要這麼巧。

  「沒有。」高清說：「那時候還沒有，但是不知道他從哪弄了個孕期的報告，上面就是我的名字，交到我爸手裡，我爸就把我給打了，無論我說什麼他都不肯信，硬說我丟了高家的臉，然後……」

  高清嘆了口氣：「然後就逼著我和他結婚，他一直以為，我是為了傍大款才和老呂在一起的，即便是為了我媽都很不要臉，就沒想過我是被……」

  「你就結了？」

  「嗯，那時候還沒同意，但是……可能我不想再讓日子過的那麼悲催吧，就沒再拒絕老呂。」高清木然的點了點頭：「其實我後來也想過了，我爸就是覺得，這一個男人，要是能拿出個百十來萬的追一個女人，那就應該是喜歡了，結婚日子一久了，誰跟誰過都是一樣的，怎麼都是一地的雞毛，而且我媽病了那麼多年，他也覺得錢實在太重要了，老呂能一下子拿出這麼多錢來，肯定是有家底的，就要我嫁了算了，我媽……我媽也這麼說的，結果說完沒幾天就……」

  高清說不下去了，本來就氤氳了霧氣的眼裡，水氣又重了幾分，我見憂憐。

  高清媽不在了，嫁給老呂就成為了她的遺願，結果，她媽一走，他爸精神崩潰，一場重病也進了醫院，於是，老呂也沒管高清愿不願意，就這麼前前後後的當起了上門女婿，腳前腳後的伺候著，結果就這麼得了高清爸的心，也讓本來就彷徨無助的高清徹底斷了離開的念頭，同意了和他的婚事，就這樣，看著他們倆結婚，成了高清爸當時唯一念叨的事。

  「萬念俱灰吧。」高清笑笑，笑出了幾分苦：「我本來也不是個多獨立的女人，事情鬧成了這樣，再一看他對我真是不錯，就答應了，然後我們倆就去領了證，再沒過多久就結了婚。」

  結婚後，高清爸還在，不過一直沒出院，身體總是時好時壞的，所以高清幾乎大半的時間都在醫院裡，並沒有和婆婆碰上面，也不知道未來自己會過上什麼日子，那時候印象最深，還真是老呂的體貼。

  「我一直都以為，他就是想著要把我泡到手，然後泡到以後就不管了，沒想到，婚後他對我爸還是一樣的好，對我也是一樣的好，不管白天有什麼事，多忙，晚上都會到醫院來，有時候出差，剛下了火車也會趕過來，天天陪著我爸和我。」

  高清沉默了一下，說：「我開始挺感動的，後來，我是說很多年以後，我才知道，其實他更急的是讓我懷上孕，因為他媽不同意他和我結婚，說我長的太好看了，不是個能留的住的女人，他就跟他媽說，我懷孕了，要是不娶回來的話，孩子就跟別人姓了，要是個閨女還好，要是個兒呢。」

  夏天一聽這句就無語。她還真沒想到都這個年代了，重男輕女的情況還會這麼根深蒂固的紮根在人的心裡，還有這個男人，怎麼看都是兩頭討好，兩頭都不得罪的個性。

  聯想之前高清說的話，夏天猜，婆媳之間，怕的應該就是這種兩頭討好。

  「我爸開始還是因為的婚事吊著勁兒，一直在醫院裡養著，再後來，我婚結了，他的心事了了，治療就不那麼上心了，沒多久就跟著我媽走了。」高清木然的說：「那時候，我也如願的懷上了孕，把我爸送走以後，我就住進了他們家。」

  剛進呂家的高清是崩潰的。

  兩人雖然已經結婚了，但是親家是在酒店裡見的，再加上高清爸媽一直有病，兩人也就拿著這事當理由一直沒回來，從頭到尾「辦事」都是在醫院對面的小旅店裡解決的，再加上老呂一直大手大腳在高清身上砸錢的事，讓她怎麼也沒想到，他自己的家居然是這樣的。

  「那么小個房間，那麼多人住著，推開窗都是味，菜味，廁所的味，人身上的汗味，什麼味都有。」高清終於忍不住抱怨了一句：「我知道我不是什麼富貴人家的孩子，不是住那種宮殿長大的，可在我心裡，一個家，起碼應該是整潔的，乾淨的，而他們家，實在太……太破了。」

  髒到真不算很髒。

  呂老太太沒事就會在家裡收拾屋子，所以，他們家不能算是髒的，但是，真的很破，床單被套都是縫縫補補湊合用著的，雖然洗過了，但單看那「長相」都不得不讓人鼻端產生一股子異味，更別說當時高清還懷著孕，而那個年久失修的下水道里，也的確傳出了異味，那味道與窗外混進來的氣味一起，重重的襲擊了高清的嗅覺。

  人在孕期，事就格外的多，就這樣，她剛進老呂家的門就吐了，吐的昏天暗地，吐的呂老太太的臉都黑了。

  這，是兩人結怨的開始，而當時老呂又辦了一件極錯的事：他很痛快的把高清吐過的東西打掃乾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