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孝道
2024-06-02 17:15:28
作者: 是純純鴨
李謖越想越擔心,急切地追在陳寶珠身後。
陳寶珠來到陳元昌床前時,他似乎做了噩夢,額頭冒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手腳揮舞著,嘴裡似乎在喃喃著什麼:「我不是野種,不是野種……」
這一幕看得陳寶珠心疼不已,手忙腳亂地用蘸了熱水的軟帕擦拭他的額頭,一邊小聲安慰:「別怕,別怕,阿姐在這裡,你就是阿姐的好弟弟,不是什麼野種,沒事了,沒事了。」
這時,陳元昌忽然從噩夢中驚醒,猛地坐起身來,眼神還有些放空。
等他的意識慢慢緩和了過來,第一時間抱住了身邊的人,緊緊摟住陳寶珠:「阿姐,阿姐……」
「好了,沒事了,我在這呢。」陳寶珠也抱住弟弟,一下又一下拍著他的後背,在她有節奏的安撫下,昌哥兒的情況逐漸好轉。
陳元昌眯著眼看了她一眼,嘟囔地叫了一聲:「阿姐,我不是野種,你別不要我。」
「不會的,你開始我看著阿娘生下來的,怎麼可能會是野種,那都是外頭的人胡說的,回頭我叫小舅舅和你姐夫去打他們。」陳寶珠輕聲溫柔地應著,慢慢的,陳元昌情況平復了許多,又逐漸睡了過去。
等這忙活完,她已經又耗費了許多精力。
她一抬頭,才發現李謖一直等候在側,一言不發,隨後等陳元昌睡去時,上前一把把她打橫抱起。
「放我下來……」陳寶珠微怔,靠在他的懷中,聽著他結實有力的心跳,神色不解。
李謖也不語,把人抱回房中後,抬起她的腳。
她這才發現,自己剛才赤腳奔跑踩到了不少石子,腳底都踩破皮出血了,可她當時一心關心昌哥兒,根本沒空理會自己的情況,甚至後知後覺才感受到疼痛。
「疼不疼?」李謖小心翼翼地給她上藥,拔除石子,神色又是心疼又是惱怒:「你啊,一心想著別人,總也該想想你自己……」
看著他寵溺的眼神,陳寶珠心房一暖:「謖郎,多謝你。」
「你跟我,有什麼好謝的。」李謖抬手,在她的額上戳了一下,「昌哥兒如何了,他不是這般性子的人,要是陳家真得對他不好,不行還是別叫他回去了。」
兩人無需多說什麼,只是輕笑一聲,就有一股溫馨的氛圍縈繞其中。
陳寶珠同他說起了昌哥兒今天在陳府的事。
李謖聽了也頗為訝異,隨後,二人就此事分析起來,畢竟是關乎自家親人的事,身為姐夫,哪怕為了寶珠不傷心,他也要為這個妻弟多想想。
他把陳寶珠腳上的傷口處理好,這才與她對視:「你別急,當年的事情肯定會有線索,我回頭叫人多去打探打探,昌哥兒的額情緒要是穩定不下來,便讓他在這多住幾日,方便照顧,回頭讓七姐兒跟他說說話,自然能好起來,回頭的殿試,我自會去跟陛下說。」
「好。」陳寶珠靠在他的肩頭,徹底放鬆下來。
話說丞相夫婦回家以後,等候多時的薛從稚迎了上來。
她的臉上慢慢都是焦急,甚至還不忘了東張西望:「爹爹,阿娘,你們回來了,怎麼樣,人接回來沒有?」
「怎麼就你們,薛容容呢?她是不是不願意跟你們回來?還是侯夫人不讓她跟你們回來?」沒有見到想見的薛容容,薛從稚的臉色一下子耷拉了下來,心中莫名升起了一股慌亂,急忙詢問。
丞相夫婦二人臉上不大好看,尤其是想到了陳寶珠對他們說的話,讓他們莫名有些不願面對這事,紛紛嘆了口氣。
丞相夫人曉得這事兒是必須去面對的,而且眼前還是自己心尖尖上的肉,立刻溫柔地握住自己愛女的手,在手背上輕輕拍了拍,和她說道:「是這樣的,你容容妹妹,暫時不打算認祖歸宗……」
說到這兒,她臉上也有一些難堪。
雖說自己是帶著目的去認清,可自己的女兒不願認回親生父母,她也挺有挫敗感的。
「什麼?」薛從稚關心的卻不是這個,聽到這消息,她一下拔高了音量,有些失態,「阿娘,你是說真的?」
「她怎麼能夠不回來呢,她不回來,誰代替我嫁到錢家,娘,你們怎麼回事,不是說好讓薛容容代替我出嫁嗎,她不回來,難道你們就不會把她強硬地帶回來嗎?」薛從稚大吵大鬧,十分不高興,當然,她關心的不是流落在外的親生妹妹,而是自己的未來,自己的婚姻大事,擔心沒人替自己掉入火坑,「我不能嫁到錢家去,不能!」
丞相夫婦被她吵得簡直一個頭兩個大,只能不停安撫,不停說好話,向她承諾:「你放心,就算你妹妹不回來也沒事,娘會另外給你找合適的人選,一定會代替你嫁入錢家的。」
話說回來,那錢家不過是商賈之家,按理是不能跟薛家有什麼來往的,只不過,先前錢家救過薛丞相的命,這才定了婚事,而薛從稚從小就被嬌生慣養,自然是會嫌棄這種上不得台面的商賈人家的。
在丞相夫人這樣百般勸說下,她情緒才慢慢穩定了下來。
不過,她還是對薛容容的拒絕產生了恨意,果然外頭養的就是養不熟,還親生妹妹呢,幫姐姐一個忙都不願意,就是一頭白眼狼。
薛從稚憤恨地念叨著,同時心頭升起了一個壞心思。
次日,女學學堂——
女先生正好講到了孝道這一篇,她文縐縐地念叨著上面的詩文,間或向大家解釋一番,不少人都是昏昏欲睡,少有幾個集中注意力聽的。
突然,薛從稚一下站了起來,打破了學堂平靜的氛圍。
「先生,您既然講到了孝道,學生有一個疑問,如果有一人為人兒女卻不肯回家,也不肯孝順父母,又當如何?」薛從稚高昂著臉,說這話時,目光若有似無落在薛容容身上。
女先生還是頭一回遇到這樣的情況,一時間有些啞口無言:「薛姑娘此話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