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只能做妾
2024-06-02 17:06:35
作者: 是純純鴨
她將薄唇緊緊抿著。
前世的她這個時候正忙著如何嫁進陸家,嫁過去後又忙著籠絡陸為夫的心,從未留心過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更覺得旁人的事情與她無關。
如今倒是犯了難。
她低頭不停在腦海中思索著,突然猛一抬頭:「長姐,你可想去做女官?」
「女官?」陳寶璋轉不過彎來。
像她們這樣的人家入宮參選的都是宮妃甚至皇子妃,沒有去選女官的道理。
畢竟說得好聽些是女官,實則就是為奴為婢。
陳寶珠點點頭,她外祖母曾為自己選過一個退下來的嬤嬤,那派頭比尋常家的夫人姑娘都要足。
「長姐別看不起女官,要是能混出頭留在哪個貴人身邊,那便是比祖母都要金貴的,日後由宮裡頭的主子給你賜婚,那自然是頂好的夫婿,即便是不甚好,滿了年歲被放出了宮,你日後也能去別家教養姑娘,掙個體己錢,不必仰人鼻息。」
這是目前為止,對陳寶璋來說最好的一條路。
陳寶璋低下頭去,顫顫巍巍的一句:「我?成嗎?」
「當然成,長姐是陳家的女兒,本就要比那些參選的得天獨厚,只要你肯舍下官家姑娘的氣派,我一定幫你辦成此事。」陳寶珠知道她的問題所在,只能盡最大的努力促成此事。
陳寶璋猶豫著。
她也不是舍不下那些氣派,就算是為奴為婢也好過去與閹人做對食。
可能夠侍奉宮中主子的都不是尋常人。
她怕。
陳寶珠伸手握住她的手:「長姐,離著選女官還有半年的時日,只要你肯努力……」
她話止於此,突然甩開陳寶璋的手:「你要是這點苦都吃不了,我也沒必要幫你,你便順從祖母的意思,嫁過去吧。」
「我可以!」陳寶璋猛得抬頭回應。
她不要落個悲慘的後輩子。
陳寶珠對她這個氣勢很滿意,不為別的,就為她曾照料過昌哥兒,自己就會拉她一把。
且說陸家這邊並不似這般其樂融融。
陸夫人一進門便將一摞欠條甩在了陸為夫的頭上,自嘲般的蔑笑一聲:「你可真是我養出來的好兒子,口口聲聲在外頭過得好,卻不但搞大了旁人的肚子,還借了寶珠這麼多銀子,我叫你讀的聖賢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
陸老爺深知此事沒臉,便只在外頭等,不曾進去說話。
一路上又見陸夫人臉色不虞,還以為是吃了什麼啞巴虧,不曾想竟然是這麼沒臉的事情。
他也不等陸為夫開口,一腳踹在了他的肚子上。
「混帳東西!今日我就打死你!」陸老爺說著,伸手接過小廝遞過來的木棍,連著在陸為夫的身上打了七八下。
趙海棠就是在這個時候衝出來的。
她撲到陸為夫的背上,梨花帶雨:「舅父,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沒了爹娘去求為夫哥哥庇佑,他便不會做出這等事,也不會跟陳家姑娘退婚,您要是有氣,就沖我來吧,別傷了為夫哥哥,他還得去念書呢。」
「念書?做夢!」陸老爺將木棍重重的扔在地上。
陸夫人又從袖袋裡掏出一封信甩在趙海棠的臉上:「白鹿書院已經下了退學書,你沒法再去念書了。」
陸為夫蒼白的臉色一驚:「怎麼會?」
「往常這種情況不過是斥責兩句,何況那白鹿書院的先生都是祖父的門生,怎麼會……」
陸夫人冷笑一聲:「你還好意思提你祖父?你怕是不知道寶珠的親舅舅凱旋歸來,當成朝臣的面說你背信棄義,這是聖上親自下令將你除名的,日後你連科舉都沒法再走,連累的你祖父都得閉門思過。」
趙海棠頓住了。
陸為夫是個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文弱書生,唯有科舉一條路能走,如今不能行科舉,便是前程無望。
「日後我們會給你兩間鋪子,你就去做生意吧。」陸老爺也知聖上是在氣頭上,等過了這個節骨眼,再讓自家那個大儒父親去求情,也是能繼續參加科舉的。
可如今,必須得讓陸為夫出去好好磨礪磨礪性子才行。
陸為夫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咽了口唾沫,拉起趙海棠的手:「娘,既然我與寶珠已經退婚,海棠又懷了我的孩子,我想不日迎娶她進門。」
「她要進門可以,但只能做個妾室。」陸夫人做出了最後的讓步。
誰知陸為夫卻突然支棱起來:「娘,海棠與我青梅竹馬,就算為著我死去的姑母,她也不能為妾啊。」
陸夫人搖了搖頭,她是徹底對這個兒子失望了。
「什麼姑母!一個庶出也好意思自稱是你的姑母,要不是因為她們一家子,你怎麼會被教養成這樣?」陸老爺發了話,這事便沒有迴旋的餘地。
只是在陸為夫為了妾室身份仄仄不平的時候,趙海棠卻一心想著怎麼離開陸家。
轉眼間便是昭陽郡主生辰的日子,陳寶珠叫冬花拿上了早就備好的馬鞍。
這一進門便是獻禮的環節,昭陽郡主聽了馬鞍的禮,興致沖沖的跑出來看。
「昭陽郡主。」
在場的人無不見禮。
昭陽郡主卻只捧著那個馬鞍看:「真漂亮,這是哪家的禮?」
「回郡主,是陳家的禮。」陳寶珠連忙上前去。
昭陽郡主連忙又誇讚了兩番:「皇上舅舅說等日子暖和了就帶我去騎馬踏青,你就送了馬鞍來,真是時候。」
陳寶瓔看著昭陽郡主對陳寶珠如此誇讚,心裡頭很不是滋味。
她連忙將自己手裡的一大盒珍珠捧出來:「郡主,那馬鞍隨處可見,不如瞧瞧我的珍珠,這是我娘特意從……」
「珍珠有什麼稀奇的,本郡主想要,別說一盒,就連一箱都有人上趕著送來,真是俗氣。」昭陽郡主明顯對此不滿。
陳寶瓔是氣不過的。
她這珍珠是不稀奇,可好歹比馬鞍金貴:「那馬鞍豈不是更容易得?有什麼稀奇的?」
「這是金絲楠木製成的,上頭的畫是孫平大師畫的,單憑這兩點怕是要比你那珍珠強上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