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當年的愧疚事

  碩大的鹿頭一臉驚慌，惱羞成怒似的錘了下木桌子，霍地起身說道：「不管你們怎麼想的，反正這件事不是我們幹的，進去洞窟後，我們開了幾個冰棺拿到了想要的東西就走了。」

  「冰髓液？」唐歡歡看了他一眼。

  鹿遠瞪大了眼睛，一副你怎麼知道的表情，轉而惡狠狠的盯著人群中努力閃躲的小頭領，咬牙切齒的說道：「沒錯，不過那玩意早就讓我們兄弟用光了，你想要也沒有了。」

  「老實點。」重澤踢了下鹿遠的小腿，強迫他坐下繼續說。

  橫行霸道慣了的鹿遠剛想懟回去，一看重澤那雙金色眸子，腦海中晃過他被吊打的畫面，立馬就慫了，屈服在重澤的威脅下，乖乖的如實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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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你們想要冰髓液也不是沒有辦法，冰棺里還有很多呢，當時我們開了三具冰棺，用了一部分，還有一部分沒來得及帶走，誰知道等我回去後那個洞窟竟然不見了。」

  「你們人數不少，要搬運走也很輕鬆吧？」唐歡歡問道。

  鹿遠嗤笑一聲，吊兒郎當的模樣無形中又顯露出幾分嘚瑟和囂張，「每一具冰棺里都塞滿了冰髓液，我們兄弟身體素質確實不錯，但也用不了那麼多啊，吃多了一準會出事兒，當然是小命重要了。至於為什麼我們出去的時候不搬走，實在是那玩意太冷了，光是在洞窟里待上一會就差點凍死了。」

  「再說了，我們找尋了三年的冰雪女神宮殿，這才剛挖開，你們就來了，好東西全都便宜你們了，我還能說什麼？」

  唐歡歡笑了笑，並沒有打算告訴他，車隊不會在雪山停留很久，誰知道冰髓液一離開雪山會不會消融，他們人少只怕用得比鹿遠等人還少。

  「你們口中的冰髓液也是自己取的名字吧？」

  白鳥酋長轉動著眼珠子，蒼老的聲音響在眾人的耳邊：「我曾經聽大巫……不，應該說是我族第一任大巫說起過一種能快速提升實力的方法，用各種珍貴的藥草來培養精靈蝶，它們的翅膀每震動一次，就會抖落下一種金色的粉末，收集那種粉末泡水喝進肚子裡就行了。我們一般都會把這些粉末揉搓成小藥丸，方便存儲在石罐里，製作的藥膏都會添進一點粉末進去，增加療效，大巫為它取名為『冰滴子』。」

  「既然是精靈蝶震落下的粉末，為什麼要叫冰滴子？」唐歡歡隱晦的瞥了眼失神的艾瑞爾，從白鳥酋長說起精靈蝶時，它的狀態就有些不對勁了。

  白鳥酋長嘆氣道：「精靈蝶吃飽喝足，一開始產量很高的，每次震落都是幾顆透明的小珠子，像是水滴，後來不知道為什麼越來越少了。而且這種提升的方法必須是每天都服用冰滴子，族裡人多，難免有人排不上，大巫就禁止了這種法子。」

  「阿父，我怎麼從來沒有見過第一任大巫啊？」么妹印象中只有上上任和上任大巫，至於白鳥部落從白鳥酋長上任後一共有幾位大巫，便不得而知了。

  「么妹別打岔。」么妹阿姆柔聲訓斥道。

  胖鳥撲騰了下翅膀，落在了木桌子中央，眼神銳利的刺向白鳥酋長，「囚禁精靈可是大罪，等精靈王甦醒後發現他的子民淪為你們的奴隸，即便那群黑蝶不追殺你們了，偉大的精靈王也不會放過你們！」

  「艾瑞爾大人！」重秋一聲驚呼，抱起胖鳥退回到了人群邊，一邊安撫胖鳥，一邊偷瞄他阿哥阿嫂有沒有生氣。

  白鳥酋長愧疚的低下了頭。

  吱呀一聲，門開了。

  柳柳端著一大盆水煮肉進來，放在了木桌上，招呼道：「外面搭起了帳篷，你們全都出去吃點東西吧，我看天黑的很快，再晚一些就不便生火了。」

  一群人有秩序的離開，屋子裡登時寬敞了些許。

  唐歡歡收回關注在艾瑞爾身上的視線，看向白鳥酋長，「按照你的說法，白蝶變成了黑蝶，然後跟著你們到了雪山？」

  「是。」白鳥酋長點了點頭。

  「精靈蝶集體黑化了，總得有個契機吧？」

  豢養有智慧的生物，圈禁了自由，人家有報復的行動也是因果報應，說難聽點就是活該。

  唐歡歡不關心白鳥部落和精靈蝶的何去何從，直覺告訴她，夜晚才會出現的雪人必然和精靈蝶的冰髓液有關，不解開這個謎題，雪人的威脅一旦擴散開來，這一片地帶的部落都得玩完。

  重澤眸光暗斂，心裡和唐歡歡想到了一塊去。

  假設雪人和精靈蝶有直接關聯，精靈蝶脫離了一定的行動，那麼雪人也能離開雪山而行動，距離雪山最近的部落之中就有華夏部落。

  目前，華夏部落好不容易將整個毒林劃分到部落地盤，建設日漸完善，就算是要遷徙，也不知道該到哪裡去才合適。

  開戰的話，誰又能打得過不死不滅的無數雪人？

  么妹阿姆接話道：「是從第一任大巫去世後開始的，一夜之間，精靈蝶全都消失不見了，鋪天蓋地的黑蝶吞噬了我們部落近乎三分之二的族人，沒辦法，我們只能逃竄投奔到其他部落。可結果……那些部落一個個的都被我們連累滅亡了，黑蝶就像是知道我們在哪裡，總能找上來，我們真的受不了了。」

  說著，么妹阿姆哭出了聲。

  唐歡歡抬眼打量這個瘦弱黝黑的女人，心想：難怪她下跪動作那麼嫻熟，原來都是這麼練出來的，那幾個無故滅亡的部落還真是倒霉。

  「直到後來，第四任大巫突然告訴我們一個好消息，她感應到了傳說中的冰雪女神，那位神就住在雪山之中。只要我們虔心祭祀，冰雪女神一定會庇佑我們部落，事實上，的確如此，我們再也沒有見過黑蝶，然而沒過多久，第四任大巫也去世了。」白鳥酋長說道。

  「么妹不是說你們祖祖輩輩都生活在雪山上嗎？」柳柳分下木碗，幫幾人分好食物後坐了下來。

  么妹同樣感到奇怪的看向白鳥酋長，「阿父？」

  白鳥酋長似是有些難以啟齒，她阿姆說道：「別怪你阿父，黑蝶留給我們的心裡陰影太大了，我們再也不想回憶起那些恐怖的事情，同時……也在逃避那幾個被覆滅的部落的倖存人的尋仇。」

  「阿父，阿姆，你們……」

  么妹心裡有點不是滋味，卻說不出半句責怪的話來，沒有阿父阿姆，哪裡會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