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四章 戰爭真的無法避免嗎?
2024-06-02 16:50:27
作者: 螞蟻未陌
「夫人,喝點湯吧,你都一天沒有吃東西了,好歹喝點湯。」
阿令弓著腰,端著碗,無助地看著面色蒼白的艾冉,可無論她如何懇求,艾冉就是滴水不沾。
「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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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令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能幹著急。
夫人一前一後就像變了個人,渾渾噩噩,從未見過她如此消極。
按理來說,搬進赦弈殿本該是高興的事,可夫人這狀態,都還沒有初見的時候精神。
殊不知對艾冉來說,在哪裡都是寄人籬下。
「主君大人,您快勸勸夫人,再這樣下去,真會熬壞身子的……」
門外傳來蚯婆急促的聲音。
多虧了這夫人,她才能重返赦弈殿,主君雖然同意,但也沒有重視的意思,搞不好還留著不好的印象。
自然要加把勁,重刷好感度,讓這管事婆的地位也能更好地坐穩。
「主……主君大人……」
阿令見主君進門,連忙行禮,可身子都沒站直,就看到主君已衝到自己跟前,並一把奪過手裡的湯碗,同時一手掐住夫人的下巴,二話不說便往夫人的嘴巴灌,速度之快,夫人都來不及反應。
「咳咳……咳……咳咳……」
艾冉連連反抗,也擋不住強勢灌入咽喉的湯水。
而淅不僅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甚至更為惱怒,「你的能耐都去了哪裡,時至今日只剩下這點手段了,嗯?」
她這腦瓜子裡不是有的是法子,可以在窘迫的處境裡扭轉乾坤嗎?
怎麼現如今都開始拿絕食的方式來反抗他了?
既然這麼不愛惜自己,那也怨不得他不懂憐惜!
「……」
艾冉眼眶通紅,怔怔地望著跟前的雄性,不知是嗆得,還是心裡的那口氣難以下咽的氣給憋的。
阿令和蚯婆看到這一幕,都嚇得目瞪口呆,但這種事也不是她們這些下等獸人可以摻和的。
蚯婆吸取之前的教訓,見情況不妙,連忙拉走阿令,獨留主子門在屋。
「這片大陸就是這樣的,我一早就跟你說過,弱肉強食,戰爭不可避免,女兒的事,只是一個意外!」
就怕艾冉這樣,淅才一再隱瞞。
「如果不是你,會有這樣的意外嗎?」
聲帶的每一次顫抖,都連著艾冉的心,陣陣撕裂,「如果我沒有受傷,我沒有昏迷不醒,石城和我女兒,會發生意外嗎?!」
「可笑,你以為你當時坐鎮,災難就能免遭?」
簡直異想天開!
「天災我沒有能力避免,但是人禍我艾冉還不至於弱到束手就擒,任人宰割和屠城!」
艾冉歇斯底里地吼道。
天知道她心裡有多愧疚,無能為力還能目睹,可她整個過程在不省人事中,連失去的痛苦都後知後覺!
她恨那個時候的自己,更恨造成沉默的這些外在原因!
「你真的知道當時的坂圠森林都發生了什麼嗎?」
淅痛恨那個道聽途說還跟艾冉說這些事的人,她現在理解和認為的,都只是斷章取義罷了。
「你醒或是不醒,都一樣改變不了結局,你懂嗎?」
「呵呵……」
艾冉忽然笑了,她低頭輕搖,呢喃道,「看來不是我們統治和管理理念的不同,是你始終都不信任我,也始終沒有認可過我的能力。」
戰爭之所以能發起,定是利益衝突使然。
艾冉懂其中邏輯,也知道如何規避,甚至為了迎接那個男人,艾冉做過無數努力。
她活著,便意味著他當年那場祭天儀式失敗了,他知道以後,必然會殺進坂圠森林。
這些顯而易見的道理,她豈會不知?
可即便有未雨綢繆的意識,並為止付出諸多努力,做足準備,都及不上身邊的人釜底抽薪。
「你的結論,可真是有趣,什麼叫我醒不醒,結果都一樣,那你還不如直接無賴一些,就說那是你要的結果不就好了。」
雖然無賴,但至少合乎邏輯。
就在一個勇猛強壯的士兵,在上戰場前被奪走了武器,無論他如何奮力肉搏,也終究是個『輸』字。
不光如此,最後還要被人說,說戰爭之所以失敗,就是因為他戰鬥力弱,不夠勇敢。
她艾冉,不就是這個倒霉的士兵嗎?
「女兒我不指望你找,戰爭我也不怨你沒能及時制止,你也可以只注重結果,站著說話不腰疼,但你作為起因之一,你就不能在我面前大言不慚地說這種毫無人性的話。」
「……」
淅沉下目光。
是啊,準確地說,艾冉不是牧紂的敵人,她只是牧紂的活祭品,不足以牧紂發起對石城的侵略。
那張戰爭的恨意,來自他這個不被認可的混血子。
「你走了還能再回來,我非常感激,作為前夫,確實已經仁至義盡了,但坂圠森林也是你的家啊,我只是建了一座城而已,城裡住著的獸民,可大多是你蛇獸族的族人。」
艾冉仰起頭,淚水渙散了目光,讓她看不清跟前的雄性,但記憶卻清晰地在腦海里浮現。
「請你不要站得那麼高,覺得是你恩賜了我什麼,我們只是在做各自想要做的事而已,現在你更沒有理由限制我的自由,曾經的關係,不足以捆綁兩個互相獨立,且心根本不在一起的人!」
「兩個心根本不在一起的人……」
淅重複了一遍,心裡很不是滋味,心情跌落萬丈深淵。
所以她還是那個她。
結合不需要理由,隨性即可,當初遇到的不是他,她也會那麼做,就連繁衍後代都在她的考慮範圍。
什麼都是隨性的。
只有統治欲才是她唯一在意的,並為鞏固手裡的權利,張口就拿「感情」和「義氣」說事,自己卻根本沒有感情。
「是啊,根本不連心的兩個人,關係斷了就斷了,為什麼你還要執意捆綁,還美其名曰為了我好?」
再要強的女人,也會有口是心非的時候,「所以放我走!女兒的事,也不用你管,我自己會找!」
說到底,還是他三番五次向著另一隻雌性的迷惑行為,讓艾冉始終跨不出複合的腳步。
「淅,你這又何苦,艾冉想要自由,你就給她自由吧,強扭的瓜,始終是不甜的,你已經盡力了。」
艾冉聞聲轉頭,只見杼勻正邁步進門。
呵呵,這算什麼,怕什麼來什麼嗎?
「既然事情已被艾冉知道了,那定是隱瞞不下去的,而且越是堅持,越適得其反。」
僵局被這忽然出現的第三者直接打破。
她還句句說在重點,毫不唐突。
杼勻勸說的同時,向著淅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深表不值,繼而又轉身面向艾冉,道,「艾冉,你也別怪淅,他確確實實是為了你好,怕你接受不了,才不願你知道真相。」
艾冉側過頭,不願理會。
貓哭耗子假慈悲。
或許更多的不滿,還是對這條蛇的,是啊,他又開始沉默了,這比被杼勻懟更為鬱悶。
而此時的杼勻,表情和錦系殿時截然不同,很顯然,她又恢復到一副勝券在握的自信模樣。
果然艾冉最會的,就只是造勢。
她登門嘚瑟,嚇得杼勻差點交出籌碼,沒想到就是個煙霧彈,她打從心裡就沒想真的留在這裡。
看來這兒女情長,終是她艾冉的弱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