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五章 口吐芬芳
2024-06-02 16:48:41
作者: 螞蟻未陌
「看來一城之母的殺傷力也不過如此。」
艾冉一邊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一邊從亂石堆里抽身,「讓你失望了,我還是那個不在意別人看法的人。」
花鴉氣得咬牙切齒,咒罵道,「我從未見過臉皮像你這麼厚的雌性!」
「我也從未見過狐臭味這麼重的雌性。」
艾冉輕鬆回懟,不僅氣得花鴉直跺腳,來惹笑一眾獸人,是啊,誰不知道這花狐獸的體味有多嗆鼻。
「你給我住口!」
杼勻遷怒花鴉。
「……」
花鴉不服。
但也只能咬牙後退,不敢再出聲。
縱使杼勻怒視,艾冉也只淺淺一笑,杼勻又氣又惱,卻無可奈何。
是啊,她就是這樣一個人。
任何難聽的話,都影響不到她,她好像能自動屏蔽那些她不願意聽的聲音一樣。
不僅如此,她還天生自信。
她不需要任何人的認可和誇讚,一個人是個什麼類型的,不就是由本人確定的東西嗎?
她艾冉認為自己行得正站得直,那她就沒問題,她無所謂別人如何詆毀,也不需要仰仗別人給她什麼。
正是艾冉這種遇事從容不迫且隨時能坦然接受的姿態,讓杼勻幾十年來努力營造的高貴形象,像釜底抽薪一般,轟然坍塌。
她儘量端莊大氣,處處拔高身姿,區別於那些她認為的低等獸種,可下意識里,那種她努力不想別人發現的東西,總在骨子裡蠢蠢欲動。
不是原配吊打小三嗎?
怎麼越看越覺得是主後小人得志,伺機報復,且咄咄逼人。
「棄雌」何意?
眾獸腦子裡都不約而同地想起這個疑問。
主君因何捨棄她,又在何時捨棄了她,是在主後之前,還是之後?
她看上去,好像也不在意被誰捨棄,那種與生俱來的傲慢,讓她不屑討好任何人,也不在乎任何人的看法。
大概主君的看法,也是一樣的。
跟在主後身後的雌性們,竟然也有一半倒向了艾冉,希望艾冉可以不被主後過分刁難。
當然這也跟杼勻日常對待她們的方式有關。
雄性們更是不用說。
他們並不覺得這隻零階弱雌有多可惡,反倒同情起來,她若真千里迢迢從坂圠森林跑來痴纏他們的主君,可見情真意切,這足以成為雄性可以驕傲的資本,不信主君無動於衷。
怕就怕這雌性根本不是因為這個原因而出現在了這裡。
從她開口起,她就沒有為自己力辯什麼,也無所謂主後和花鴉的咒罵,只求杼勻儘快處理她。
「所以,你也只是說說,其實根本沒有處置我的權利,對嗎?」
艾冉竟然有些失望。
「你……」
杼勻氣得連太陽穴都冒起了青筋。
是啊,在禾亞閣的時候,淅確實承認了艾冉這個存在,包括他們現在的關係,也跟杼勻說明。
但他並沒有杼勻以為的心虛。
這大概跟他們現在尷尬的關係有關,那一層卡在他們之間的紗,既是阻礙,又是保障。
但杼勻也不是省油的燈,她主動要求出面。
「看來主後有難言之隱。」
艾冉倒是善解人意,洞察到了杼勻的難處。
她橫掃一遍,認準鬣老大像個領頭的,便提醒道,「你們在這裡讓主後不好做事,不如散了吧。」
艾冉的「體貼」讓杼勻更為冒火,但杼勻知道,淅雖然沒有現身,但他一定就在附近!
主後的面子,可不關他們三域的事。
但此事牽扯主君,非同小可,鬣老大可沒蠢到連這節骨眼上都要彰顯一下三域的特殊性。
「還真愣著看好戲了?」鬣老大對著寽域軍厲吼道,「還不快給老子滾回西區去!」
「是!」
獸人們立即轉身,疾步撤離。
別說,這戲,確實好看~
誰說雄性不愛八卦?
西區馬上就炸鍋!
「你覺得你除外嗎?」
鬣老大見老么竟一動不動地杵著,不知在等些什麼,氣得鬣老大平息的怒火一下又了竄起。
他一邊爆錘這不爭氣的五弟,一邊怒斥道,「你這不爭氣的混小子,把我老臉都丟盡了,還不快滾?!」
寽域軍撤退,片林終於清爽了不少,沒那麼多獸頭了。
「走了,不看了。」
淅淡淡道。
「啊?」
黑曜不解。
「從今往後,你也不必管她。」
淅說著便顧自離去。
黑曜興奮得直撲翅膀,這可是大好消息啊!
自主君帶這不知名的雌性入住禾亞閣後,他就被迫陪同,這一陪就是整整七十三年吶!
事情雖小,但一直綁著他,哪也去不了,那顆嚮往自由的心,只能悶著胸腔里發芽。
「自由啦——!!!」
黑曜歡呼一聲,化身獸形,小翅膀一抱,小腿一蹬,就跟彈弓發射一般,「嗖」一下,沖向司戈沰的城門。
杼勻聞聲抬頭,只見一個不知名的黑點成拋物線從天空划過。
與此同時,杼勻好像也明白了什麼。
這件閣樓里的私事,一下就公開了。
現在獸人們都知道司戈沰有一隻來自坂圠森林的凰族雌性,嗯,她還跟這裡的主君有那麼一層非比尋常的關係。
但最重要的是,這件事竟然是由司戈沰城母之口開啟的。
不過艾冉不知這層意思,只催促道,「他們都走了,現在就剩你的人了,還不能說嗎?」
「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嗎?」
杼勻的聲音並不響,但她咬牙切齒,每個字都在發顫。
艾冉輕「嗯」了一聲,並沒有太過動盪的情緒,就像面對多年不見的熟人,回應一句沒有太大意義的寒暄。
「現在不是機會來了麼,你可以隨意處置我,任你發泄。」
這類的話,艾冉之前也提了一嘴,但語態較之前卻有了明顯的變化,因為杼勻已經透露了信息。
「若真做不了主,就不要勉強,讓能做主的人自己來。」
艾冉笑道。
看似權利之說,實則卻在嘲諷主後也不過是拿著雞毛當令箭的人。
花鴉自禾亞閣來,自然知道主後是如何從主君那要來的權利,而這所謂的處置權,也並非真讓這雌性難堪。
可即便如此,也決不允許有哪只雌性可以超越主後在司戈沰存在!
「你算什麼東西,膽敢跟一城之母這麼說話?」
花鴉護主心切,一怒之下,由不得她說的話也一併吼出,「你不過是只被膩了的雌性,你真當主君大人會稀罕你,留你苟活也不過是為了偶爾解乏,你是不可能超越主後的!」
杼勻心涼半截。
這是她不願道出口的話,但又不得不說明。
是的,她沒有處置這隻雌性的權利,她前來,只是代為傳達,甚至還是她主動要求的!
以彰顯她這主後該死的大度!
「一城之母只是借著身份占了一個好聽的名頭,我還是一城之主呢,我為何不能這麼跟她說話?」
艾冉不服。
「坂圠那種資源貧乏的地方,有什麼了不起,論誰都能在那裡建城,你也配拿那種登不得台面的糞坑來跟司戈沰相提並論?」
花鴉沒去過石城,但也沒少詆毀這座城,因為她的主子不喜歡。
「那你現在穿的用的吃的都有可能來自那座糞坑。」
艾冉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花鴉忽然啞口無言。
原來司戈沰確實有不少東西是從坂圠森林的埃格市場運過來的,就像花鴉不久前獲得的新衣裳一樣。
他們一邊滿口不屑,一邊又在坂圠森林進貨。
「等等……」
艾冉後知後覺,這才發現花鴉的話有另一層意思,「你剛剛說啥?我不能超越你們主後?」
監下囚跟城母隔著十萬八千里呢!
這城母的貼身侍雌這是在擔心什麼,說不能超越,就是在不許的基礎上警告加威脅,潛台詞是害怕被超越。
那就奇怪了,一個監下囚咋還有超越城母的可能?
等等……
也就說她艾冉這個監下囚身份不尋常……
「XXOO!」
某女子口吐芬芳,她不要任何不尋常,她只想做個能達及格線的普通羽獸囚犯關正常的牢房!!!
「來人,帶她走!」
「套路不對,我不走——」
「由不得你!你說對了,我確實沒有權利處置你,但我答應了淅,在你患病的這段時期好好地『照顧』你!」
臥槽,還被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