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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九章 催命符

2024-06-02 16:48:14 作者: 螞蟻未陌

  勒旨進殿後,杼勻便命全殿獸人退下,只留領勒旨前來的花鴉一人。

  忽被召見,必有急事。

  勒旨隨花鴉一路而來,也打聽了不少事,心裡留些底數,也不必因無知而衝撞,以免火上澆油。

  「主後有何吩咐。」

  勒旨道。

  在杼勻面前,勒旨可不敢自作聰明,謹言慎行才是保命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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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緊緻谷失守一事,仍膽戰心驚,生怕責備,萬不可因其他事再惹怒主後,她吩咐什麼,他便做什麼,絕不可節外生枝。

  「主君夜夜不於赦奕殿過宿,我要你查清楚,他都去了何地。」

  杼勻恨得連座椅扶手都掐出指痕。

  其實司戈沰的布局,杼勻豈會不明,哪些是淅的領地,一目了然,就連她錦系殿的下等獸人們都知道什麼地方是主君的領地。

  但涉及範圍之廣,加之無權入內,杼勻才更為著急。

  「主君大人的行動,屬下……屬下很難確定……」

  勒旨為難道。

  他哪有那般能耐!

  若有那本事,他也不至於一直跟著城主夫人,這鞍前馬後還算不得勞苦功高,全以杼勻的心情而定,若能選,哪個雄性不想跟著主君。

  三域勢力可不光在司戈沰吃香,就連城外,都名聲大噪!

  「望主後明鑑,屬下能力有限,沒有追蹤主君大人的本事……」

  勒旨怯道。

  杼勻雖惱手下的無能,但也知道勒旨所言屬實,硬讓勒旨這枚雞蛋去碰淅那塊石頭,後果只會以難堪收尾。

  且暴露勒旨的行為,也就暴露了自己的意圖。

  「主君忽然不讓我接近燐兒,必有原因。」

  杼勻怒後冷靜,開始理性分析,也不再難為手下。

  作為父親,當了甩手掌柜這麼多年,忽然開始盯兒子升級一事,還如此專注,這像話嗎?

  杼勻才不信淅是為了抓兒子升級一事而忽然變成這樣!

  「那主後覺得這原因會是什麼呢?」

  花鴉擔憂道。

  主後跟主君發生衝突,無論原因為何,都不是好事,花鴉只希望這事儘快解決,恢復以往的平靜。

  「燐兒一定知道了什麼不能讓我知道的事!」

  聰明的杼勻一下便捋順了。

  「小的願替主後分擔!」

  花鴉連忙上前,繼續道,「小的偷偷去找少君,既然燐殲殿去不得,緊緻谷又有恣栮大人駐守不得靠近,但小的可以在燐殲殿去往緊緻谷的路上等少君經過!」

  是個不錯的主意。

  不妄杼勻如此器重。

  但今時不同往日,淅既已不顧惜日舊情於她明言,斷她跟兒子來往,豈會允許半路攔截的可能,怕是花鴉還未靠近,就被驅逐。

  「你是我的人,你去跟我去一樣,是不可能讓你僥倖見到燐兒的。」

  杼勻心裡很清楚。

  她和她的人,都不可能在他不被允許的情況下得以僥倖,除非她真鐵了心要與他決裂。

  決裂?

  怎麼可能!

  她好不容易將關係拉的如此之近,誰都不可以破壞,包括她自己在內,杼勻絕不允許自己一怒之下就衝動摧毀一切!

  說不定這就是他的用意,讓她先崩潰,暴露本性,然後順理成章地結束。

  不能動怒,不能衝動,不能上當……

  更何況現在還只是自己的猜測,不至於糟糕到無法挽回,杼勻強壓浮躁的情緒,安撫自己冷靜,並道,「勒旨,我之前吩咐你去坂圠森林調查,可有結果?」

  「去過一趟,並無發現。」

  勒旨回道。

  這顯然是個令杼勻不滿意的答覆,但她並未動怒,只道,「你不是安插了眼線在那破城常駐嗎?去把他帶來,我要親自問話。」

  一個外人,就算去十趟,也很難發現城內的隱秘,尤其是他們有意隱瞞,不願讓外領域獸人們知曉的隱密。

  唯有常駐獸民,才能在不知不覺中了解些許。

  那座城,不可用能及來估摸,他們傳承的凝聚力,是外領域獸人們無法匹敵的。

  包括司戈沰。

  「是!」

  勒旨不知杼勻用意,即開口,則照辦。

  「你也退下吧。」

  杼勻起身往內庭走去。

  花鴉行了行禮,原地不動,目送杼勻離去,心裡七上八下。

  這個眾獸看來極為嚴厲且苛刻的主後,在她這個心腹看來,則不然,她孤獨而寂寞,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她的兒子身上。

  如今不許她靠近少君,跟要她的命有何區別。

  雖不懂事發以後主後為何一直讓勒旨大人調查坂圠森林的情況,還要親自詢問安插在那的眼線,但主後既然這麼做了,那必有她的理由。

  作為心腹,總不能在主後最難受的時候,什麼都不做吧。

  「小的誓死都要為主後分憂!」

  花鴉切齒道,隨即化為花狐獸一躍而沖。

  另一邊,杼勻來到西邊的內庭院,這寸草不生的地方,偏偏有一方土長滿了黑紅色的蘺草,還被精心圍欄。

  杼勻曲膝而坐,手指輕拂間,尖銳的蘺草劃破了皮膚,溢出的血液頃刻就被吸收,黑里開始透點紅,就像一個個貪婪嗜血的小惡鬼。

  但杼勻卻不覺驚訝。

  且更像是刻意的行為。

  皮肉被割開的疼痛,讓杼勻冷靜了不少,對於愛人的失望,也被漸漸轉移,心裡更多的明確,是對這件事的正面看法。

  「除了她,不會再有其他的可能。」

  杼勻對著蘺草自說自話,「靠我,她才能苟活,是我仁慈,沒有趕盡殺絕,不過你要帶她自投羅網,便也怨不得我。」

  原來她心裡,什麼都明白。

  坂圠森林的那張嘴,除了能驗證她杼勻的猜測,還能成為她宿敵的催命符。

  「我做的,可不遠不止你知道的那些,除了抱歉和愧疚,還有很多數之不盡的驚喜,既然你耐不住性子終要為她與我作對,那就別說我沒有給過機會,作為結侶妻子,我也算仁至義盡。」

  杼勻緊握蘺草,銳刺扎進皮肉,血液卻未曾瞧見。

  唯有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氣里瀰漫。

  以及蘺草貪婪而詭異的吸附聲,吭哧吭哧,令人毛骨悚然。

  他放不下她,定因陳年舊事。

  可那些舊帳,豈能逐一清算,唯恐後悔不及才是。

  她早已不是當初那個為愛痴狂的傻女人了,不惜同歸於盡也要他回眸一注視,現在的她,是個母親,生命的重心,也因這個孩子而偏移。

  所愛之人硬要與她為敵,甚至危及她的孩子,那愛,便也只能成為埋葬愛人的陪葬品。

  她不止是開頭之人,更是收尾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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