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逆鱗

  聽著兩兄妹的遭遇，唐程不禁有些心生憐憫。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人被逼上絕路什麼壞事都能做的出來。

  他沒有責任管這對兄妹的死活，但是他必須要問出幕後黑手的下落。

  「那麼，請你告訴我，是誰從你手裡買走了關於康教授的把柄？」

  胡冰泉冷笑一聲，抬頭看向唐程，「我憑什麼要告訴你？」

  「因為他要殺了康教授。先摧毀一個老教授僅存的名譽，然後結果了他的性命，誅心又害命，還有什麼手段比這更殘忍的呢？作為他的學生，如果你還有一點良知的話，請你告訴我！」唐程認真地說。

  聽他這樣說，胡冰泉笑不出來了。

  「你、你說教授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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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

  「都是我的錯……」

  「現在不是你該擔心這個時候！告訴我，誰從你手裡買走了康教授的把柄！」唐程的耐心被消耗到了的極點，他甚至伸出手，打算用點擊手環威脅。

  「我真的不認識他！」胡冰泉練練擺手。

  「不認識他你們怎麼完成的交易！」

  「我的意思是，我不知道他長什麼樣，也不知道他是誰！我從一個網站上認識的他，算是……網友吧！然後他知道我很多事情，也知道康教授很多事情，並且願意花重金買一條教授的黑料。我急用錢，就賣給他了。」

  「什麼網站，他的網名是什麼？」唐程一把將胡冰泉從地上拎起來。

  「我、我這就給你找！」胡冰泉掙開唐程的束縛，連滾帶爬地到電腦前，找出了那個網絡地址以及跟他聊天的網絡暱稱。

  唐程拿出圖靈機，在對話框輸入：「有辦法搞定嗎？」

  「交給我，小意思！」圖靈5467說道。

  下一秒，胡冰泉的電腦突然藍屏，一堆代碼滾動起來。同時，圖靈機顯示界面上也滾動起了代碼。

  「這是怎麼回事！哥，咱家電腦壞掉了！咱們家可就這一個值錢的東西了！」胡冰清激動地衝過來。

  「別動，我在訪問網絡日誌。」唐程及時攔住她。

  「你？」胡冰清有些吃驚，隨後像是抓到了機會似的，忽然抬高聲音，「你要是把我們家電腦弄壞了，你必須得賠！」

  唐程沒有說話，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胡冰泉見勢將胡冰清拉回來，護在身後，「別添亂。」

  短短十幾秒中，全部信息讀取完畢，電腦恢復正常。

  胡家兄妹長舒一口氣，畢竟除去這台電腦，家裡真的沒有值錢玩意了。

  唐程把圖靈機揣進口袋裡，趁著圖靈5467運算分析的功夫，他轉向胡冰泉，「還有其他線索嗎？如果有的話，請一併告訴我。你不是很擔心會被他殺人滅口嗎，而我正是一直想抓住他的死對頭，只要查出他是誰，你們都能平安無事。」

  「真的嗎？」胡冰泉神情激動，可是這份激動沒持續多久，就漸漸冷落了下去，「可是，我真的沒有其他線索了。我們的交易都是網上進行的，就連錢都是準備好的現金，他事先藏在某處，我去取回來的。」

  「那就把當時的交易地址告訴我。」唐程說。

  「好。」胡冰泉找了一張紙，寫好遞給唐程，「那個……你該不會想要報警吧？」

  「放心，就算是報警，也不會是針對你的。」唐程把紙條收好，拍了拍胡冰泉的肩膀，轉身離開破舊的出租屋。臨關門時，他扭頭補充了一句，「對了，或許你們應該到戒毒所試一試，對你們沒有什麼壞處。」

  胡冰泉兄妹神色有些猶豫，不過從他們點頭的樣子來看，他們心中已經有了自己的答案。

  事不關己，唐程也就不再多管，徑直下了樓。

  「對了，那扇機械鎖芯的門，究竟是怎麼打開的？」一直走到大門口，他都沒有弄明白這個問題，於是忍不住問了圖靈5467。

  「那東西啊，你一個醫學生不懂也很正常。」圖靈5467笑道，「物理學基礎知識，電磁。」

  「切，我還以為是什麼，搞得像你會魔法似的。」

  「黑科技在這個時代，可不就是魔法嗎？」

  「呃，好吧，我無言以對。」

  「我這邊的結果出來了。」圖靈5467切換話題，「根據網絡數據和IP位址查到的信息顯示，這個網絡暱稱為『過逝如風』的人並未進行實名制註冊，當時使用的網絡也是酒店的公共網絡。以半島酒店為例，這種大型酒店的客流量巨大，很難從中找出目標人物來。」

  唐程眉頭緊鎖，「怪不得案子這麼難搞，這傢伙也太謹慎了吧！照這樣看，這條線索又斷了。」

  「也不完全是。」圖靈5467頓了頓說，「我在他使用的社交帳號上，發現了一條動態。」

  「動態？什麼內容？」唐程焦急的問。

  手機震動了一下，他掏出來一看，是圖靈5467下載下來的圖片。純白色的背景，上面有個大大的黑字：奠。

  「喂，什麼意思，這是咒誰早死嗎？」唐程一邊吐槽，一邊將截圖放大，發現上面還有一行小字，內容是：觸逆鱗者，必死。

  「觸逆鱗者必死……」

  唐程小聲叨咕了一句，頓感匪夷所思。

  逆鱗這個詞出自《韓非子-說難》：「夫龍之為蟲也，柔可狎而騎也，然其喉下有逆鱗徑尺，若人有嬰之者則必殺人。人主亦有逆鱗，說著能無嬰人主之逆鱗則幾矣。」

  說白了，逆鱗的意思就是軟肋。

  照這樣分析的話，幕後兇手所做的這一切全部都是因為失去的軟肋。就如同好萊塢電影中有一個有意思的梗，不能碰丹澤爾華盛頓的朋友，不能碰基努里維斯的狗。

  那麼很顯然，這是一場有計劃的復仇，即將發生的連環謀殺也將是一場仇殺局。可幕後黑手的軟肋，究竟是什麼？

  林藝，康教授等人，又是怎樣對他的軟肋的死起到直接或間接關聯的呢？

  這些問題縈繞在唐程的腦海中，既想不通，又揮散不去。

  他將手機收取來，坐回到車裡，拍了拍方向盤，「先回江州學院吧，林藝和教授還在那邊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