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重蹈覆轍

  下了一天一夜的大雨終於停了，可天色卻不見亮，空氣里涌著大片大片的潮濕之氣，干凜的風呼啦啦地刮著，似要把京城的天，撕出一道口子。

  有陸宥林出面，蔣氏也不敢明目張胆找藉口攔著，徐錦的娘順利被接到府上，母女團聚之日，徐錦帶著她特來春煙堂給柳拂緹磕了頭。

  陸澈被接到了春煙堂，柳拂緹特地找了兩個乳母餵養，柳鶯鶯幾次在外求見，都被柳拂緹給拒了，聽說她氣不過，去求了陸宥林，竟也要自己的母親來府上照顧，柳拂緹原以為馮氏會拒絕，不想她竟答應了。

  「夫人，您母親一早便入府了，咱們不去請個安嗎？」素心借午飯時問。

  柳拂緹筷子動得很慢，懨懨道：「阿娘是來看姐姐的，不是看我。」

  素心怔愣了下，想問什麼，又不敢問。

  柳拂緹沒什麼胃口，敷衍吃兩口便放了筷子：「阿娘若是想見我，入府的時候就叫我過去了，可你瞧，都這個時辰了……不是我不想去，是我怕去了，大家都難堪。阿娘和她這麼久不見，母女自有說不完的話，我去算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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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剛說完，蕊心從外進來道：「夫人，凝香閣來人說，馮夫人想見小公子，叫咱們把孩子抱過去瞧。」

  柳拂緹垂眼拒絕：「外面風大，小公子本就體弱，不宜折騰。你去回話告訴阿娘，若她想看，就勞煩她自己來瞧瞧，剛好，我也有些話想跟阿娘說。」

  「是。」

  蕊心退下後，柳拂緹瞧著天色問：「堂小姐呢，說是帶南笙出去玩，我瞧南笙都回來了，她怎麼還沒回來？」

  素心掩口咳了咳：「聽南笙說，好像去找三公子了。」

  柳拂緹眼波微動，嘴角有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轉而看向素心：「風寒還沒好麼？怎麼還在咳？」

  素心臉色不大好，澀啞回話：「不知怎麼回事，從那日雨停後，就一直沒好。」

  素心這麼一說，柳拂緹才留意起，那天大雨之後至今，府上好像越來越多的人咳了起來，更有嚴重的，已經告了幾日假，雖說入秋時節多病，可如此統一的生病，還是少見。

  想到這，柳拂緹乍然記起前世似乎有一場天災疫症，患病者先是看起來與風寒咳疾無差，最後開始變為高燒，腹瀉，嘔血，不治而死，那場疫症上至京城內宮，下至鄉野百姓，死的人不計其數，就連自己也未曾倖免，雖撿了一條命回來，身子卻再也沒好起來……

  「素心！」柳拂緹臉色驟變，忽然抓著素心急切詢問，「今日是什麼時日，可是馬上要重陽了？」

  「過了中秋，可不就要重陽了嗎？還有十來日，怎麼了夫人，您臉色怎麼……這麼難看？」素心怪異地看著柳拂緹。

  柳拂緹大驚，前世今昔，重陽之日，便是疫症徹底爆發之時，那日後，疫症傳染迅速，京城很快會變成一座死城，直至三個月後，方才有人制出能解此症的良方……

  柳拂緹抓著素心的手有些發顫，喉嚨也不由一陣緊痛：「素心，你馬上放下所有的事，叫張郎中過來，再給哥哥去封信，我要馬上見到哥哥！」

  「是。夫人，出什麼事了？」素心一邊說，一邊又咳了幾聲。

  柳拂緹想到什麼，又把素心拉了回來：「算了，這事我讓蕊心去，你回你房裡養著，哪都不許去，在你的……咳疾好之前，連蕊心都不能見。」

  「夫人……」

  素心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麼，嚇得眼圈通紅。

  柳拂緹忙摸了摸她的髮髻安慰：「素心，你信我嗎？信我就聽我的話，我這是為你好，至於原因，等你病好了自然就知道了。」

  素心想了想，咬唇點頭：「素心相信夫人。」

  前世，素心就是因為不知何時染上了疫症，最終不治而亡，這一次，柳拂緹絕不會讓這樣的事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