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自願的

  柳拂緹一臉無事發生的樣子，凝著她那張蒼白的臉，笑得十分自然：「姐姐？這一大早的，你身子未好，怎麼跑過來了？快進來，當心沾了雨氣！」

  柳鶯鶯衣袖下的雙手早已暗握成拳，可瞧著老夫人和陸宥林都在，她自是什麼話也問不出來。

  「你不好好在屋裡帶孩子，跑這來做什麼？」老太太厭嫌地皺了下眉，「讓宥林早早給孩子取名，你偏要說你來，到現在也沒想好個名字！」

  「小公子是姐姐和侯爺的心肝兒，定是什麼都要最好的，這取名之事，更需字字斟酌，慎之又慎，一旦選錯了，後面再想改，可就來不及了。」柳拂緹看似無意中的搭話，實則每個字都在往柳鶯鶯心上鑿。

  柳鶯鶯矗在那不動，似是在下著最後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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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拂緹見她默不出聲，便伺機言語：「對了侯爺，剛好姐姐也在，我還有個事想說，素心，把東西拿來。」

  素心將備好的一疊紙呈著往前走，在柳拂緹將手搭上托盤的最後一刻，柳鶯鶯終於絕望般地把眼一閉，阻道：「等等！」

  桌上三人齊齊看向柳鶯鶯，只見她被丫鬟扶著，屈膝跪在地上，對陸宥林稱：「侯爺，妾身有個不情之請。」

  「有話說話，你剛生產完，誰叫你跪著了。」陸宥林擺手示意她起來。

  柳鶯鶯卻紋絲未動，只含淚闡述：「妾身早產，身子不適，只怕沒有心力照顧好小公子，求侯爺把小公子過到妹妹名下。」

  「你……你說什麼？」陸宥林和老太太皆是一驚。

  柳鶯鶯喑啞繼道：「大公子乃是庶子，徐姨娘又傷了身，妾身這胎之後，也不知還有沒有再育之機，小公子是妾身和侯爺的心頭肉，妾身不想他也為庶子之名所困，記在主母名下，便是名正言順的嫡子。侯爺若當真疼愛妾身和小公子，便應允了吧。」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陸宥林一雙眉毛擰成了幾股，抬手將她從地上抓起來，「你是燒糊塗了還是瘋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那……那是我們的孩子！我幾時在乎過嫡庶？」

  柳鶯鶯似有滿腹委屈無從說，抓著陸宥林是手腕哭道：「侯爺，妾身也是……」

  「姐姐也是為小公子著想呢。」柳拂緹用手指敲了敲那呈著一堆紙張的托盤，有意無意提醒。

  柳鶯鶯被她敲得一顫，不敢再多言語，只邊哭邊咬牙：「是……人人都道無外乎嫡庶，可人人都打心眼裡介意嫡庶之別。他是我親生，我自要給他最好的。況且御醫也說，小公子身子弱，需得精心照顧，妾身殘敗，只怕不能好生照料，唯有妹妹，乃正妻主母，可以託付。」

  「胡扯！」老太太一拍桌，「你照顧不好，把孩子送安康園來，主母事多，又沒生養過，哪會照顧孩子？我讓梅姑姑……」

  「不必了！」

  柳鶯鶯一聽這話，立時想起昨夜柳拂緹所言，加上之前陸宜在安康園遭受毒打一事，聯想到小公子身上，心都揪了起來，遂當機立斷道：「上次陸宜的事，妾身也多少聽了幾嘴，老夫人年紀大了，還是好生安養自身吧。」

  「你……」老太太被噎得臉紅，半晌沒說出話來。

  陸宥林見柳鶯鶯已然決意，柳拂緹也沒意見，思慮一番，給他給嫡子之名，也不是什麼壞事，這樣也免得柳拂緹那天想要個親生孩子，在憑子讓柳家牽涉進侯府，途生禍端，把孩子記在她名下，也讓她死了這個心。

  良久，陸宥林才不顧老太太反對，隨即頷首：「鶯兒，你能為孩子周全這些，無愧是個好母親，此事我應便是。」

  「既然侯爺點頭了，那擇日便開祠入名吧。」柳拂緹塵埃落定般，笑著拿過剛剛的托盤，「正巧，我一早找人算了個好字，來給孩子取名，侯爺瞧瞧。」

  柳鶯鶯瞳孔瞪得老大，眼睜睜看著那剛剛差點把自己嚇破膽的「證據」，上面竟明晃晃只寫了生辰八字，和一個筆走游龍的「澈」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