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算計好的

  雲中有隱隱悶雷，四下起了風，卻裹著厚重的濕熱感，沒有半點涼意。

  「你就這麼想我成親？」

  柳逾塵從兩人身後出來，素心見此，會意地行禮退遠。

  柳拂緹忙從藤椅上直了身：「哥哥怎麼出來了？陸杉呢？」

  「討了兩口酒喝，這會兒睡了。」柳逾塵淡聲道。

  柳拂緹點點頭，只覺氣氛有些怪異，起身指了指天：「好像要下雨了誒，我們進去吧，爹呢？」

  「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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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逾塵眼見柳拂緹要從他跟前過，卻紋絲未動地攔在她面前，似有醉意的目光緊緊落在她身上。

  柳拂緹一手悄悄搓著衣角，一手不自在地摸了摸脖頸：「那……那我去看看阿娘……」

  柳拂緹剛要繞過柳逾塵，不想竟被他抓住了手臂，直接扯回來按在了一旁的廊柱上。

  四目相對之時，柳逾塵欺身在前，兩人僅距咫尺，連彼此的呼吸都變得異常清晰。

  「你還沒回答我，你就這麼想我成親？」

  柳逾塵又靠近了一寸，一副定要問出個答案的執著相。

  柳拂緹慌了神，他身上的酒氣早就蓋過了那慣有的冷香，看著他醉目迷離的樣子，柳拂緹只匆匆掃了一眼，就趕緊垂下眼眸，腦子裡莫名其妙地想起那日在穀倉里的場景，臉上霎時騰起一陣紅雲，直往耳根燒，心跳也開始亂了。

  儘管那日後，兩人皆默契的誰都沒有再提交此事，可畢竟真實發生過，並非夢境，越是閉口不提，只能說明越是在意。

  柳拂緹雖沒有抬頭，卻能明顯感受到上方柳逾塵的灼灼目光，他抬手撐在柱子兩側，將她環在身前，衣袖微微下滑，露出冷白修長的半個手臂，二人距離之近，唯恐一仰頭，就要撞上柳逾塵的臉……

  柳拂緹抑著不由加快的呼吸別過頭，不答反問：「哥哥……不想成親嗎？」

  柳逾塵的喘息裡帶著酒香，語氣啞然低沉：「一點也不想。」

  柳拂緹想回頭看他，卻不敢，誰知柳逾塵的頭卻忽然失重般搭在了她的肩上，柳拂緹身子一顫，剛想退身，卻聽他在耳旁小聲道：「別動，讓我靠一會兒。」

  柳拂緹被柳逾塵抓著，不敢輕易亂動，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禱，千萬別被人撞見。

  半晌後，感受著柳逾塵的呼吸漸漸平穩，柳拂緹才大著膽子摸了摸他的背：「哥哥，你是不是醉了？我……我扶你回去休息吧？」

  柳逾塵沒再說旁的，只沉聲道：「不用了，我自己回去。」

  不知是不是錯覺，柳逾塵走時，似有細密的雨絲打在臉上，摸不見，瞧不著，卻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那一片濕潤，下雨了。

  「走吧，下雨了。」

  柳拂緹悵然回身，對不遠處的素心吩咐。

  回府的路上，陸杉還有些暈乎乎的，到了府上便命人將她送回蘭瓊苑去。

  兩人剛往內院沒走幾步，就迎面趕上慌裡慌張的蕊心正快步往外走。

  「蕊心？你這是要幹嘛去？」素心叫住蕊心問。

  蕊心一見柳拂緹回來，差點哭了，跑上前急得跺腳：「夫人總算回來了，奴婢正要去找您呢！」

  「出什麼事了？」柳拂緹察覺不對，跟著兩個丫頭加快了步子。

  蕊心急慌慌道：「侯爺叫了人來春煙堂，說是取些東西，夫人不在，奴婢也不敢讓人亂動，原是想等夫人回來的，可侯爺不准，我們也攔不住，侯爺的人搬了好些個箱子出去！」

  「搬箱子？」柳拂緹忽然想到什麼，轉身問素心，「之前讓你放的，可放好了？」

  「嗯，夫人放心，只不過……前些日子理帳收回來的幾家田產鋪子似乎……還沒來得及歸納。」素心點點頭，卻有些擔心。

  果然，回到春煙堂一看，幾個箱子已經送回來了，裡面的東西都被翻了個遍，唯獨一個鎖著的漆木盒子被拿走了，裡面裝了幾張最近得的地契。

  素心打探了一圈回來，才憤憤道：「夫人前腳剛走，侯爺就叫人去了，顯然是算計好的。至於那地契……好像都盡數給了徐姨娘，那過名的管事才剛走不久，只怕……」

  柳拂緹趕到清風堂時，下人說陸宥林出去赴宴了，不在府上。

  「躲我是吧？」柳拂緹立在堂前，嗤笑一聲，「去書影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