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出城

  再醒來是在一架馬車裡，如玉嘴巴被塞了布團發不出聲音，手腳軟綿綿的沒有一絲力氣。

  似聽到她挪動的聲音，馬車帘子挑開，任二鑽了進來。

  「老實點！」

  任二掏出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在如玉臉旁比劃了一下：「等會出城檢查，我把繩子給你解開，你要是敢不老實，我就劃花你的臉，把你賣到最下等的窯子裡。明白嗎？」

  

  如玉看著近在咫尺的匕首，點了點頭。

  任二這才滿意出去。

  馬車篤篤前行，很快到了城門口，這個時辰出城的人不多，如玉聽見車簾外官差在大聲呵問：「幹什麼的？車簾撩起來看看。」

  「官爺，」緊接著是任二略帶討好的聲音，「我們是去泠州尋神醫看病的，車子裡坐著的是妻妹，她得了頑疾不宜見人。」

  「什麼頑疾不能見人？」官差十分強勢，「不行，必須檢查。」

  「是是，我這就叫妹子下來。」任二給柳青眉使了個眼色，後者鑽進車裡，警告的掃了如玉一眼，扶著她的胳膊慢慢下車。

  如玉頭上罩著大大的斗笠，整個臉連同上半身都被遮的嚴嚴實實，官差面露狐疑：「把斗笠摘下來。」

  「這……」柳青眉一臉為難。

  「快聽官爺的，摘下來。」任二馬上道。

  柳青眉於是摘下斗笠，如玉臉上還蒙著一層面紗，她在心裡祈禱這官差再用心些，讓她把面紗也摘下來，便能發現她嘴裡塞著的布團了。

  哪想官差才瞥見她的臉，立刻唬了一跳，大大的後退兩步，嫌惡道：「這是怎麼回事？」

  「妻妹這病實在是……實在是……」任二做為難狀欲解釋。

  官差卻避之唯恐不及：「行了行了，趕緊走！」

  如玉大失所望，她哪裡知道自己臉上被柳青眉畫了許多麻子和紅點，看上去既噁心又恐怖。

  任二駕著車，直駛了七八里路，離著章州城遠遠的，才慢慢放鬆下來。

  而如玉的心卻一點一點沉入谷底，若真叫這兩人把她拐走，往後自己的命運可就悲慘了。

  要想辦法自救！

  如玉死死的掐著手心，直掐到一片濕滑，血滲了出來。

  又行了半個時辰，太陽升起，馬車裡溫度回暖，柳青眉的肚子不合時宜的叫了一聲。

  「二爺，咱們尋個腳店吃些東西吧」她昨夜忙活了半宿，又一大早起來出城，早就餓前胸貼後背了。

  任二聞言先是罵了句，但他自己也很餓了，便又行了一會，見路邊有處腳店，停下來用飯。

  柳青眉示意任二：「這丫頭怎麼辦？」

  任二想了一會：「帶上。」而後惡狠狠瞪向如玉，「敢不老實就剁了你！」

  如玉瑟縮一下，乖乖跟著下車。

  柳青眉先跳下去，如玉緊隨其後，只是她實在沒有力氣了，下車的時候腿一軟，衣裳鉤住了車轅，「斯拉」一聲，如玉下意識扶了一把車門框，衣裳被扯破個大洞。

  「笨東西，下個車都不利索！」柳青眉咒罵。

  任二一臉不耐煩：「你扶著她。」

  柳青眉一把扯過如玉的胳膊，狠勁兒捏了一把，便不撒手了。

  如玉疼的吸氣，卻也乖乖跟著走入腳店。

  任二依舊用的是那一套藉口，糊弄住了腳店老闆。

  兩人點了餅子和熱湯吃，如玉看似老實坐著，實際上她用手指沾著掌心的血，一遍一遍在桌子下面描畫著什麼，眼神也在四處打量。

  這是一處夫妻腳店，只老闆和老闆娘兩個人，老闆娘一直在後廚忙活，老闆也不是個強壯的，如玉估摸著真打起來，他未必乾的過任二。

  而且這裡荒無人煙，她就算扯破嗓子喊，也不會有人來救她。

  正心急如焚，忽的聽見馬蹄聲由遠及近，竟是有第二個人進了這間腳店。

  「老闆，來二斤牛肉，一碗燒酒。」來人下了馬，大著嗓門呼喊。

  「來嘍！」老闆忙去招呼新來的客人。

  如玉身子緊繃，雖沒看見這人，聽聲音顯然是個中氣十足的男子，自己要不要拼一把？

  卻聽任二「啪」一聲擱下筷子，掃了柳青眉一眼：「走了。」

  柳青眉立刻也不吃了，一把攥住如玉的胳膊拽著人就走。

  如玉還來不及反抗，任二已經來到她左邊，尖利的刀尖在寬大衣袍的遮掩下暗暗抵在她的後腰上，低低警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