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要人

  六子是本地人，之前是沈夜府上小斯，因對本地事務熟悉，特派來給如玉使喚。

  一行人雖沒騎馬，但生面孔進了水泉村還是引起許多注目，若不是有衛枝帶著，只怕村人都要警覺到回家拿鋤頭去了。

  看他們徑直去了王家，瞧瞧圍觀的不少，更有知道些內情的，小聲討論。

  「那不是衛娘子嗎？她不是去工坊幹活了？怎的回來了？」

  「估摸著是尋梅娘的。」

  「怎麼？你知道啥？」

  「嗨，這不是早上趕巧，看見陳婆子送她那閨女杏娘出去，說是要替梅娘去工坊幹活。」說話那人不屑的撇了撇嘴，「我當時心裡就犯嘀咕，這人是說換就能換的？誰不知道那工坊是香餑餑，要能這麼著，早不知多少人搶去了。」

  「哎哎別說了，先看看怎麼回事。」旁邊人趕緊制止她，只見王陳氏已經聽到動靜從屋裡出來了。

  

  詐一見這滿院子的人，著實唬了一跳：「你們……這是？」

  「是淘籮工坊的東家派我們來的，找梅娘。」衛枝道。

  王陳氏頓時鬆了口氣，還沒等她換上笑臉，卻看見掩在眾人身後，探頭探腦的不是杏娘又是誰？

  「你怎的回來了？」

  「娘！」杏娘立刻小跑到王陳氏跟前，大為委屈，「都怪您非要我去那勞什子工坊，她們把我趕出來了，我再也不要去了。」

  「說什麼胡話？」王陳氏瞪了女兒一眼，轉而看向衛枝，扯起個笑模樣：「她姐姐病了，再幹不了活的，便讓杏娘替她，免得……」

  「白紙黑字簽的契書，簽誰便是誰。」衛枝毫無商量的餘地，「若病了，告假便可，再不濟便是接契，豈能如此替換。」

  「衛娘子啊」王陳氏開始攀交情了，「都是一個村子的，你就通融通融唄。」說著還欲上前拉衛枝。

  衛枝偏身避開，只道：「東家定的規矩，若不如此便做違約，按契書需賠償紋銀五十兩，你可出？」

  「五十兩？！」王陳氏震驚，「你空口白牙的，憑甚要我賠錢？」

  「白紙黑字為證。」衛枝直接拿出契書，「這上頭可還有官府的大印，你若不服，咱們便去縣老爺那裡辯上一辯。」

  王陳氏一屆婦人，一聽說要見官，嚇得魂都沒了，可要她賠錢，更是不可能。

  想罵衛枝吧，對方三五個壯年男子，家裡王老漢又不在，她不敢……只得將氣全撒在梅娘身上，恨恨罵：「梅娘這掃把星，就知道給家裡招禍！」

  衛枝面色陰沉，冷聲道：「梅娘呢？把人交出來！」

  「她病著呢，她不……」王陳氏還欲說話，衛枝卻再不與她口舌，當即邁步往梅娘住的屋子裡去。

  「哎？你們怎麼能硬闖！」王陳氏緊攆著阻攔，卻又如何能攔得住。

  幾人徑直到了屋前，卻見門上掛著鎖頭，並沒有鎖，可人在屋裡肯定是推不開的。

  衛枝一把扯下鎖頭，推門而入。

  六子幾人顧著男女避諱，便只圍在門口守著。

  衛枝進了屋，床上並沒見人，視線往下，卻見一個瘦弱的身子扎在牆角，頭深深的埋著，不說話也不動。

  「梅娘？」衛枝直覺不對勁，緊走幾步上前，把人翻過來一看，頓時倒吸一口冷氣。

  只見梅娘額頭上血肉模糊的一大片，地上牆上都是一片殷紅血跡，梅娘小臉煞白，已是出氣多，進氣少了。

  「快叫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