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惡霸

  沈夜不答，只回身從桌案上拿了一把玉制的摺扇，握在手裡：「手，伸出來。」

  如玉這下確認了，他就是要打她，如玉轉身就要跑，卻被沈夜一把拉住胳膊，順勢握了她的手腕，掌心朝上，玉扇狠狠打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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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息之間，數下落於掌心，整個屋子都能聽得見啪啪響聲。

  「疼！」如玉從驚怒，到委屈，拼命想抽回手心，可左手被男人握的死緊，無論如何動彈不得。

  「好疼……」生理性的淚水忍不住落下，嘶嘶的抽泣聲。

  沈夜這才放開，如玉迅速抽手背於身後。

  沈夜放下摺扇，點著桌按上的幾張字紙，依舊是面沉如水：「這三張都不是你自己寫的。拿我的話當耳旁風，下次再如此，便不是幾下手板這般簡單了。

  如玉揉著火辣辣的手心，不甚服氣：「你憑什麼打我，憑什麼要求我練字？我就是寫不好字又怎麼了？」

  一連串的質問，帶著哭腔，如玉此刻後悔死自己答應跟他合作，什麼翩翩佳公子？分明是個惡魔！惡霸！

  「堂堂探花郎焉禮的女兒，寫一筆東倒西歪的字，你覺得合理嗎？」

  如玉一震，連哭都忘了。

  他知道？

  他知道自己的身份？

  知道父親的背景？

  「你怎麼知道？」如玉驚疑不定。

  「既要合作，自然要調查清楚」沈夜道，「我還知道焉二姑娘出身書香門第，一手字雖不出眾，卻也清秀俊雅。」

  如玉再次震驚到說不出話，這一瞬間，她連手上的疼都忘了，從盛京到章州，她可以說是經歷巨變性情大變，但原有的一些東西，好比筆跡，是無論如何不會變的。

  是啊，焉如玉怎會寫一筆爛字？

  可是沈夜，他逼自己練字，是發現了什麼，還是……

  「在我面前的是你這個人」沈夜幽幽開口，「你的過去如何，我無心探究，只是未來我們是綁在一根繩上的螞蚱，該做的地方，你得做好。」

  如玉愣愣的，只知道點頭。

  沈夜見她如此，在心底嘆了口氣，緩緩開口：「把右手伸出來。」

  如玉瞬間回神，表情轉為難以置信，她看著沈夜，雙手死死背在身後：「還要打？夠，夠了吧。」

  沈夜兀自取了一支毛筆，輕點墨汁遞過來：「拿著。」

  如玉看看他，又看看毛筆，緩緩伸出右手握住了。

  「握筆需有力，擫，押，鉤，格，抵」每說一個字，沈夜便跟著調整她握筆的姿勢，而後右手繞過她的背後，握著如玉的手，緩緩在紙上落下一個「玉」字。

  她幾乎被半抱著，男人身上淡淡的木製薰香襲來，如玉只覺得呼吸都要停止了。

  握著她右手的手指修長有力，是同方才全然不同的溫柔力道。

  「越是簡單的字越是講究力道，抑揚頓挫……」沈夜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如玉需要調動全部的注意力在紙上，才能勉強聽清他講的什麼。

  沈夜握著她的手連寫了五個大字才停下：「以後你每日臨摹一張，不許找人代筆。」

  如玉乖乖答應：「我知道了，會好好練的。」

  沈夜看了一眼她蜷著的左手，嘴唇蠕動，開口時卻換成了：「讓沈乙送你回去。」

  「你……」如玉有許多話想問，可卻一句都問不出口，最後只點點頭：「好。」

  一路無話，如玉回到家便藉口有些累了，把自己關在屋子裡，思緒紛繁複雜。

  直到晚間，劉氏敲門進來，給她端了飯菜。

  「好些了嗎？」劉氏眼中透著擔憂，「可是在沈家受了什麼委屈？」

  自從到了章州，這個家幾乎就是靠小女兒支撐起來的，又是擺攤、又是開店的，還要跟男人一樣去同人談生意，劉氏心裡說不出的心疼，若是從前，哪裡需要她吃這個苦。

  「你雖不說，但娘知道，那位沈公子哪裡就是好相與的」劉氏輕撫著女兒的鬢髮，語氣充滿憐愛，「定是在他那裡受了委屈，不敢跟家裡人說，怕我們擔心是不是？」

  如玉下意識攥緊了手心，牽起唇角笑了：「沒有的事，娘您別瞎想。」

  劉氏便是知道她不會說，微微嘆了口氣，又回身取了個盒子：「這是那個沈公子著人送來的，說是給你的。」

  如玉有些意外，接過來打開，只見裡面是一小瓶藥和一把精緻的玉骨摺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