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沈公子

  「不知沈公子駕臨。」鬍子男微微躬身，手上依舊沒有放開如玉，嘴上道，「只是此乃齊家的家務事，還望沈公子不要插手。」

  「若我們一定要插手呢？」沈公子身邊的一個人少年開口，語氣漫不經心。

  「你……」容長臉囂張氣焰不得不收斂幾分，只是神情仍舊陰惻惻的，「就算沈公子財大氣粗，也不好插手人家家務事吧？齊二少爺可是親口吩咐的，若怪罪下來，咱們可吃罪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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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同檁的人？」沈夜幽幽開口，看也沒看三個人，眼睛只瞧著如玉。

  「沈公子有所不知，」鬍子男開口解釋，「這丫頭本是我家二公子的一個侍妾，因偷了主家的東西潛逃，二公子派我等將人捉回。」

  「哦？」沈夜挑眉，「不知她偷了什麼東西？」

  鬍子男正想隨便編個什麼，忽覺手上一痛，不自覺放鬆了力道。

  如玉咬壞了他的手，得片刻喘息，頓時大喊：「胡說八道！他們逼我交出涼茶秘方！我根本不認識什麼齊二公子！」

  「涼茶？」沈夜歪頭，細細打量一番，做恍然狀：「是了，你是西市那賣涼茶的姑娘。」說罷，又看向三人，語帶戲謔：「我怎麼不知道，焉二姑娘何時成了齊二的妾室了？」

  鬍子男臉色立刻變了，他本想編個理由糊弄過去，沒想到沈夜竟然是認得這小丫頭。知道今兒這差事怕是辦不成了。

  碰上這位沈公子，就算是齊老爺也不敢硬碰硬，更何況是齊二公子。

  「看來是要我親自去請齊二來一趟了」沈夜幽幽道，「或者連著齊老爺和齊家大公子一道，也叫他們幫著辨認辨認？」

  若是叫齊老爺知道二少爺如此作為，又要大發雷霆了，到時候二少爺不會如何，他們兄弟三個可就慘了。

  「沈公子！」鬍子男當機立斷，拱手道，「是我們認錯人了，誤會，這都是誤會，我們就這放人，還請沈公子高抬貴手。」

  說著示意兩人一起後退，如玉重獲自由，立刻跑向沈夜這邊。

  三人又後退幾步，看沈夜沒有進一步動作，這才轉身快步離開。

  這邊，如玉驚魂甫定，剛要開口，沈夜已是吩咐：「人交給你了，送回城去。」話落調轉馬頭離開。

  「公……」如玉話到嘴邊，人早已走遠了。

  她心中有許多疑惑，這位沈公子認得自己，顯然也認得綁架的人，還有什麼齊家公子的，如玉一頭霧水，還想跟人道謝，可都沒來得及出口。

  那護送她回城的人也是沉默寡言，一句話都不說。

  家裡人早擔心的不成，又見她滿身狼狽的回來，忙上前詢問，如玉把遭遇一一說了：「就是不知道這位沈公子是何許人也，還有那個齊家，如此明目張胆，就不怕時候咱們去官府告發嗎？」

  「咱們初到章州，對什麼都不熟悉」焉禮道，「還是待我打探一番，那個齊家想必不簡單，還有救你的沈公子，也要謝謝人家。」

  「不如問問雲大娘」劉氏提議，「她是本地人，知道的多。」

  焉禮點點頭，心中隱隱擔憂，涼茶是個好東西，惹人覬覦不意外，只是齊家……

  其實齊家那點事，在章州早不是什麼秘密，只是大多數人忌憚他們的勢力，不敢妄議，真要留心打聽，也是很容易知曉的。

  齊家本是商賈，齊老爺從小商販一點點累計家財，慢慢發展起來的。若只是如此，齊家跟章州其他的富戶也沒什麼區別，強就強在他生了一雙好兒女，大兒子天生就有經商天賦，在他手底下，齊家進一步發展壯大，而齊家的大小姐則嫁給了章州的同知大人，雖是續弦，那也是正經同知夫人。

  如今，齊家可說是漳洲城的最有勢力的家族，土皇帝一般的存在。

  齊老爺家大業大，平日裡也願做些面子功夫，博個賢名兒。可恨的是那齊家二少爺，簡直臭名昭著。

  欺負小商販、白吃白拿都不算什麼，強搶民女、逼死人的事兒也不是沒幹過。看上如玉的涼茶方子直接派人去搶簡直再正常不過。

  「就沒人告嗎？」如玉氣憤，那三個匪徒也說是奉了齊二公子的命令，真是個惡霸。

  「那可是同之大人的小舅子呀，誰敢？」雲大娘小聲嘀咕。

  「那沈公子呢？」如玉又問，「我瞧著齊家人挺忌憚他的。」

  「那是自然」說到沈夜，雲大娘瞬間又來了精神。

  關於此人來歷過往，雲大娘也說不清楚，只知道他年紀輕輕，四五年間便奪了章州城的「半壁江山」。

  「現如今，章州的一半商鋪都是沈公子的，」雲大娘道，知道如玉之前的遭遇還勸她安心，「這事兒既然沈公子出手了，齊家肯定不敢再找麻煩。」

  「我記得您之前說章州的荔枝也是沈公子運到盛京的。」如玉想起來。

  「是啊，旁人都幹不了，單只他行。」雲大娘與有榮焉。

  「那這麼說，他跟盛京也有關係了？」如玉猜測。

  雲大娘搖搖頭：「這我就不清楚了，反正沈公子本事大著咧。」

  「不管有沒有關係，人家救了咱都要好好感謝。」劉氏道。

  「是這個理。」焉禮點點頭，「明日備一份禮，我登門致謝。」

  「爹，我也去吧。」如玉開口，「畢竟是他救了我，當時沒來得及道謝，跟您一道顯得更誠懇些。」

  她嘴上這麼說，心裡頭想的其實是若沈公子真的這般有本事，自己何不同他合作呢？

  一來齊家已經惦記上她了，她得給自家找個靠山；二來，她腦子裡的想法還有很多，光憑自己難以實現，沈公子有錢有勢，正好合作共贏。

  如玉斟酌了一夜，把涼茶方子寫下來，為了保險起見，還另外從書里尋了好幾個秘方工藝，謄抄下來準備去跟沈夜談合作。

  一切準備萬全，卻沒想到他們連沈宅的門都沒進去。

  焉禮帶著禮物上門，開門的是一個老管家，聽了他們的來意，卻連通報都沒有，就讓人走。

  如玉纏著說了許多好話，焉禮也是有理有節的，老管家實在沒法子了，道：「跟姑娘說句實話罷，這些年像你們這般尋上門來的，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我家公子自來是不見的，更不會應，勸你們還是回去吧，況且公子近日並不在家中，你們守著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