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偷聽

  聽到這事兒，我來了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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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面的事情？你是說對面那個萬佳玉嗎？」

  柳二搶在我前面問出了我想問的話。

  白護士雙手抱在胸前，皺著眉頭，點了下腦袋。

  「對，就是她的事情，今天又是她家人要來看她的日子……這事兒麻煩得不能再麻煩了。」

  萬佳玉的家人！

  聽到這幾個詞，我心裏面更激動了，我這趟不就是為了這個來的嗎？想不到這麼快就讓我遇上了。

  但我沒表現出自己的興奮，而是壓下了語氣里的喜悅，一副疑惑的樣子，對白護士發問。

  「家屬來看望病人不應該是件好事嗎？何況她是重症，和家屬多接觸應該會好得更快吧？」

  白護士好像沒料到我會和她搭話，有點驚異的看了我一眼，而後像是思考了片刻才回答我。

  「這……每個病人的情況是不一樣的，我們醫院是要求醫護人員對病人的情況都保密的，我只能和你們說，這事情很複雜。」

  雖然她說話是在繞彎子，不過從她的神態我大概能看出來，萬佳玉的家人絕對有問題。

  一旁的柳二聽完這話，嘆了口氣，臉上的神色好像有些失落。

  「要是我能有家長來看看我就好了，只可惜我爸媽早就死了，我姐……應該不太可能來看我吧。」

  一旁的白護士聽到他這話，臉上的表情更複雜了。

  仔細斟酌了片刻之後，白護士才開始安慰他。

  「往好處想，像對面那樣有家人來看望也不一定是好事。你看，在我們醫院自由自在的，比隨時被家人當成異類盯著要好多了吧？那樣反而會病情加重的。」

  我不知道白護士的話有沒有起到安慰作用。

  反正柳二隻是苦澀的笑了一下，而後便讓白護士開始給我倆做日常問診了。

  毛大胖在我們進來之前交代過，讓我們遇到問診一切都如實說就行。

  所有可能會不合理的地方都在做病歷的時候把它做成了我們兩個人的病症表現，所以無需顧慮。

  問診沒多久就結束了。

  白護士和我們說了一聲說我們現在情況很穩定，暫時沒有發病加重的可能，之後就出門了。

  她出門之前，特意停了一下，看著柳二，輕聲說道。

  「我們不能透露其他病人的情況，但是一般每次對面這個病人的家屬看望她都會過夜。」

  說完之後，她便抱著自己手裡的資料離開，去不遠處的護士值班室寫報告了。

  我則立馬站起身。

  「走，去對面房間守著。」

  柳二本來還在惆悵的情緒瞬間被打散，臉上只剩下扭曲。

  「去守著什麼？」

  我理所應當的回答。

  「既然要過夜，他們肯定要來病房，當然是去守著看萬佳玉的家屬到底是圓的還是扁的。」

  柳二看我的眼神一下就變了。

  「這……這不太好吧，畢竟是別人的隱私。」

  我斜了他一眼，冷笑一聲。

  「意思是你不想去？」

  他想了想，不停點頭。

  「對，昨天那些事情就算了，今天我就在這兒待著，要不然到時候我倆因為不遵守規章都被趕出去了才是真的玩完了。」

  我讚許的看了他一眼，這算是他進精神病院以來最不像精神病人的一句話了。

  「行，那我明早回來。」

  聽到這句話，柳二臉上表情頓時慌張了起來。

  ……

  最終，還是只有我一個人去了對面。

  因為沒必要去兩人。

  想要偷聽，最好的方法當然是躲對面的床底，但是對面門窗緊縮而且四處都是監控，不可行。

  於是我仔細思索片刻，退而求其次，躲在了房間的背後。

  那裡也有一扇窗戶，雖然同樣沒有打開，而且拉上了窗簾，只不過對我來說這就足夠了。

  在開始蹲守之前，我走到一旁的樹林裡選了一片看起來比較順眼的樹葉，而後掐了一點昨天晚上拿來畫符還沒完全乾涸的指尖血在上面。

  乍一看，就像是一隻眼睛。

  而後，我找了找自己的包里。

  我從裡面拿出來幾張紙錢。

  現在雖然是青天白日，但是病院畢竟是老宅改的，綠化很好。

  尤其是這一片老院區，除去幾個住人的病房所在的區域，周圍的樹木都很高大，只要不是中午直射的時候，都還是挺幽靜的。

  正適合請清仙。

  人們常知的五仙，是胡柳白黃灰。

  這些仙家本非人，是想先修成人，後修成仙，所以有些仙家會去找人討封，他們吃出馬弟子的香火，修自己的道行。

  而還有一類仙，生前為人，死後無法投胎，遊蕩世間，它們被喊成清風，也就是清仙。

  一般來說，請仙一事，最擅長的人自然是專門的出馬弟子，他們長期和家裡供奉的仙家相通，傳說本事大的那些弟子，無論身在何處，都能請來仙家幫忙。

  我不是專業的，當然做不到這樣。

  只不過，請清仙沒那麼高的要求，往常過年過節，在家裡祖先說希望保佑這保佑那，也算是在請家裡的家清。還有像流傳廣泛的碟仙還有筆仙一類的儀式，本質上也是在請清仙。

  沒錯，因為清仙說白了就是鬼仙，其本質是鬼，而後才是仙。

  所以用後者這種劍走偏鋒的方法請來的清仙……不一定會為了請仙用的那點紙火而乖乖幫忙辦事。

  當然，這些是於尋常人而言。

  於我，我只需要確定能把清仙請來就行了，到底來的是葷的素的，來和我手裡的打鬼鞭過過招就知道了。

  想著，我已經在院中最大的一棵樹下將香火點燃，那是一棵槐樹，起碼有百年。

  為了避免被發現，我還特意挖了個坑，待會兒埋起來就行。

  燒了幾張紙錢，我站起身，拿起一張沒被燒到的黃紙錢，折了一下，而後食指中指夾在身前。

  我繞著槐樹左繞了三圈，右繞了三圈，開始念起來。

  「我起香一柱，又燃燭一根，我勞請清風仙，來此多留看，我為穆家人，今日有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