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一無所獲

  看他這副暈倒在地的慘樣，我甚至一時不知道應該罵他，還是應該笑他。

  只不過出于謹慎，我還是走到門口，但偷偷看了一眼外邊。

  外面一切風平浪靜，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以我的習慣，可不喜歡住在一個不知是何居心的怨魂隔壁。

  而且。

  若是那個老廚子講的故事裡面，那些穿白裙子的女人是真的，那說不定怨魂不止一個。

  這樣想著，我乾脆彎腰，拖著柳兒的一條腿，把他拖到了床邊，而後連推帶搡把他推回了他自己的床上。

  

  我走到門口看了一眼，他剛才貼上去的那張符紙是我之前交給他的靜心符。

  這東西只能用在人身上，防止被障眼法迷眼，多念幾遍清心咒也是一個效果。

  心中嘆了口氣，我將那張符紙取了下來，在那符紙離開門框的一瞬間，它便無風自燃，成了一片灰燼。

  我想了想，乾脆咬破了自己的食指，然後蘸著指尖血，在門框的兩邊，分別寫了一行辟邪符。

  完事之後，我關上了房間的所有窗戶，而後拿上鑰匙打開門走了出去，再反身將門鎖上。

  柳二他跟我待在一塊兒只會給我添麻煩，還不如我一個人來的利索。

  這樣想著，我按照之前的路線，循著路，往老院區的深處走去。

  ……

  一天晚上的時間，我將整個老院區沒有人的房間都看了一遍。

  包括我和柳二一塊兒看到搖籃的那個房間。

  可是我卻一無所獲。

  直到外面的天空泛起了魚肚白，我把所有房間都找了一遍，卻沒有發現任何奇怪的東西。

  每間房間都驚人的相似。

  陳舊的家具，不知多久沒修繕的房門和窗戶，還有滿地的灰塵，甚至每個房間都會有一兩件類似梳妝鏡或者花瓶這種女性房間才會有的家具。

  一定要說區別的話，從門口的門牌來看，曾經住過這些房間的病人雖然都是妙齡少女，但每一個的具體年齡都不相同。

  一切都太正常了。

  正常得我總感覺什麼地方不對。

  簡直就像是在特意躲著我似的。

  等我晃悠著回到房間的時候，柳二才剛剛醒過來。

  他指著我在門上用血畫的符又是一陣哆嗦，我給他隨便解釋了幾句，他才總算消停。

  大概是因為昨天晚上的事，他沒一起床就火急火燎的去吃飯，而是守在我邊上，時不時看我一眼，直到我都有點不耐煩了，他才主動開口問我。

  「雷子哥，你不吃飯啊？」

  他才說完，肚子就叫了一聲。

  我掃了他一眼，他連忙捂住肚子，然後擺手解釋。

  「你昨晚上也沒吃飯，就算你今天早上不吃，那昨天晚上問趙叔借的餐盤是不是得放回去？」

  他這麼一提醒我倒想起來了，回來的時候餐盤好像還在對面窗口，對面那女人大概是沒吃那份飯。

  於是我沉吟片刻，站起身。

  我在站起身的一瞬間柳二也跟著爬了起來，跟個跟屁蟲似的，就算出了門也一直保持著和我不超過一米的距離。

  我走到了對面的窗戶面前，端起那餐盤，發現上面的飯菜確實一點沒少，昨天什麼樣今天就什麼樣。

  只不過相比於昨天，窗戶後面的窗簾微微打開了一條縫。

  這次我當然沒有不識好歹的再湊上去看，而是端了餐盤之後，又輕輕敲了兩下窗。

  「這頓飯不合胃口的話，我就先端走了，我讓柳二看看今天有什麼其他好吃的再給你送過來。」

  說完之後，理所應當的沒人回應。

  於是我把那盤飯端走了，而一旁的柳二早就按耐不住，盯著我手裡的冷飯，雙眼發光。

  我把飯直接塞給了他，他也不嫌棄這菜都隔夜了，立刻拿起了兩個雞腿，狼吞虎咽起來。

  等我們二人剛好走到食堂門口的時候，他剛好把這份飯還能吃的這部分全部吃完。

  一進食堂，趙叔又熱情的跟柳二打起招呼。

  大概是因為食堂人比較多，柳二的膽子也大了些，上前打飯吃飯，又恢復了往常那副沒心沒肺的樣子。

  病院裡的早飯選項很多。

  小米粥配大餅油條，還有就是豬肉臊子的米線麵條，按照趙叔的說法，自從老廚子被嚇到辭職之後，那個故事流傳出來，食堂就再也不做包子了。

  畢竟昨天沒吃飯，我在食堂吃了兩碗三兩的豬肉臊子麵，這才算飽了。

  吃完飯之後，柳二本來在和趙叔聊天，看見我要走了，忙不迭跟趙叔告別，然後就屁顛屁顛的跟了回來。

  當我們走到病房門口的時候，已經有人在門口等著了。

  是那個矮矮的護士，她看見我們兩人慢悠悠的走回來，一臉的著急，上前一把拽住了柳二。

  她把柳二拽到了房間裡面，然後我清楚的聽到她對著房間裡面喊了一聲。

  「宋老師，兩個病人回來了！您不用打電話調監控了！」

  這時候我才走到門口，一晃眼，看見宋珊正站在房間裡叉著腰，臉黑得跟鍋底似的。

  一時我心裡覺得有些不妙。

  是昨天晚上我偷偷給對面送飯被發現了？還是我倆昨天翻其他病房的窗子的事兒？

  想到這事兒之後，我第一反應是扯了扯柳二，給他使了個眼色，又暗中看了一眼對面。

  柳二再怎麼不靠譜，好歹在這種事兒上還是有眼力見的，他對我點點頭，悄悄的做了個噓聲的動作。

  只見宋珊一扭頭，眼神幾乎能殺人。

  「你們兩個跑什麼地方去了？不知道早上要查房嗎？為什麼不跟我說一聲！」

  柳二低下了腦袋，咕噥兩聲。

  「我們倆吃飯去了……早上起來就餓得慌，也不知道怎麼給宋姐您打報告。」

  宋珊瞪著他，像是要罵人，但最後沒把罵人的話說出口。

  柳二看見有挽回的餘地，連忙又殷切的喊了兩聲。

  「宋姐，咱這是第一天來，不知道這事兒。宋姐，您寬宏大量，明天我們一定等你查完房沒問題再出門。」

  這兩句話把宋珊那股子怒氣給消下去了大半，她推了推眼鏡，長嘆一聲。

  「行，今天就算了，小白，你給他們做個慣例的問診，之後把報告交給我就行。」

  那個矮矮的護士姓白，宋珊應該是在喊她。白護士連忙應了一聲，宋珊又跟她交代了幾句，讓她報告儘快交，然後就急匆匆的走了。

  直到宋珊背影走遠，白護士才鬆了口氣，而後看向我們倆，有點不好意思。

  「宋老師不是因為你們生氣的，她平時脾氣很好，你們倆別見怪。」

  說著她壓低了聲音。

  「都是因為你們對面那個病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