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潛力

  門衛室空空蕩蕩，偌大一片居住區，漆黑一片。

  柳書煞有介事地搖了搖頭，安保堪憂啊。

  隨即弓腰，助跑，起跳！

  三米高的鐵門輕鬆踩在腳下。

  還沒感慨一番異能翻牆的好處，堪堪跨過大門，半隻腳進入院區的柳書陡然感覺身體一沉，不受控制的砸向地面。

  什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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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地兒氣壓不在大氣層保護範圍內，搞獨立不成？

  柳書咬著牙，一手杵著膝蓋，一手攀扶住路邊路燈柱子，慢慢站直身體。

  呼吸被無限壓榨，胸腔里『砰砰』的響動整耳欲聾 ，已經感覺到悶悶的疼。

  這股莫名其妙的氣壓似乎不把他壓趴下去不罷休。

  這反而激起了柳書不多的好勝心。

  手掌離開燈柱，拖著沉重的步子，咬著牙一步一步往記憶中的方向挪去。

  異獸現世之後，人類聚集地所有建築都是考慮了實用和防禦性的。

  那些沉默矗立在院區裡的燈柱子可都是實打實的鋼鐵灌注，實心，足以撐住一隻二級異獸的撞擊而完好無損。

  此刻卻留下了一個明顯凹陷的五指掌印。

  「MD，人造的路，小爺偏要站著走完……」

  柳書一邊艱難邁步，一邊腦子裡跑馬，把院區建造者和這壓死人的空氣挨個罵了個透。

  「阿嘁！」

  柳震熊皺了皺眉，抹了把鼻子，不著調地想，準是小魚兒在念叨自己了。

  殊不知，隨意釋放的強者威壓，就這麼擋在了兒子回城的路上。

  ——

  終於站在記憶中實際上第一次來的『家』門口。

  樓書難得有些，茫然。

  像是看了一場電影，別人的劇情清晰記得，此刻卻突然要自己去演這個戲，繼承別人的羈絆和情感。

  不怪他『傷春悲秋』，實在是，咱頭一遭穿越，也沒啥經驗。

  不等柳書墨跡完，半開的木門咯吱一聲從內打開。

  任青領了任務正準備走，開門就看見個『水』人站在門口。

  看到對方，兩人都是一愣。

  柳書是記憶力完全沒這個人一點點存在痕跡，而這人感覺很熟悉他家，足夠奇怪。

  任青，任青收起眼底的詫異，朝屋裡喊了一聲「少爺回來了。」

  就這一句，瀰漫院區的威壓瞬間消散，柳書明顯感覺身體一輕，整個人都升華了好吧！

  感情是他們搞的鬼？

  柳書眼睛一亮，這要是學會了，要什麼高考什麼測試，四大學院不是隨便進。說不定還能提前見識一下外面那些只聞其名的異獸。

  任青沖柳書點了下頭，禮貌而疏離，轉身消失在黑夜裡。

  屋裡亮著燈，應該是他那個記憶里的便宜親戚戶了。

  緩緩深吸口氣，柳書大吼一聲，

  「二舅，我回來了！」

  【柳震熊被你亂認親戚整的糟心不已，遭受無形暴擊，怨氣值＋666】

  哇！

  屋裡剛消停下來，柳震熊澆花的手狠狠一抖，火氣蹭蹭蹭就往上漲，

  【柳震熊……怨念值＋102！】

  【……＋111】

  發財了發財了！

  所以不是二舅嗎？

  腦子裡剛不走心地飄過這個想法，柳書面前的門咯吱一聲全開了。

  一眼望去，狹小的屋子滿地雜物，碎片，書頁，水漬，柳書甚至在桌底下看到半隻襪子！

  神他喵半隻。

  柳書看向屋子，剃著利落短髮，五官硬朗的高大的身影站在窗台邊，手裡的壺和他凜然的氣質格格不入。

  「……舅，家裡遭賊了？」

  柳震熊聞言眉頭不受控制地狠狠一跳，

  「我在這裡，哪個毛賊敢來。」

  等等，重點好像不不是這個！

  「你小子，喊誰舅！怎的還是二？」

  眼見蒲扇大的巴掌就要蓋過來，柳書收起不正經的語氣。

  為了大氣壓，呸，為了修煉，老老實實喊了一聲，

  「爹。」

  這就是他的便宜親戚，原主記憶裡頭不知道去哪忙碌，一年到頭回不到三次家的父親。

  這三次回來還都是因為想念他妹妹關小魚！

  柳書微微垂著頭，過長的發梢潤著水氣，凝成幾縷擋在眼前，遮住了狹長眸子裡的若有所思。

  可見原身也是個爹不疼娘不愛的可憐娃啊。

  那麼他這次回來，應當跟自己也沒什麼關係。

  可恨剛升起的偷學念頭就這樣被迫崩殂，柳書摸摸鼻子，又想起了屋裡的秘笈。

  「爸，沒事兒我先上樓了？」

  柳震熊這會兒也平復了心態，想起線人傳來的消息，斂了神色打量起眼前的許久未見的兒子來。

  這孩子，似乎是長高了許多，也變了不少……

  「那當然，高考那幾天正好成年，還得長。」柳書兩手一上一下，對著便宜老爹一米九小山似的身高比劃了一下，

  「至少得長和您老一樣高嘞！」

  少年人清朗的嗓音混合著變聲期特有的啞，拉回了柳震熊的思緒，這才意識到自己把想法給說出來了。

  老父親一手半握拳清咳一聲，也不接話，拎著水壺往窗台走，只招呼柳書收拾殘局。

  「呼……」柳書暗暗鬆了口氣。

  好險，差點忘了自己是個冒牌兒子。

  不知道系統有沒有自動同化他身邊人的功能，他可不擅長處理家庭慘劇。

  ——

  「爹，我先回屋睡覺了啊。」好容易收拾完，柳書惦記著他床底莫須有的體能秘笈，跳著腳往二樓的樓梯口去。

  【柳震熊……怨念值＋222！】

  我丟，狠人！炸藥桶吧沒點都炸。

  「回來，有事兒跟你說。」

  柳書回頭，順勢靠在扶手上，示意有事兒說事，就這麼說。

  【柳震熊……，怨念值＋86！】

  深吸了口氣，老父親頗有些很特不成鋼。

  想喝口茶消消火，手一伸，桌面空空蕩蕩，最後一個茶碗半小時前陣亡在他掌下，這會兒在垃圾桶里躺著。

  於是只得訕訕收回手，正了神色，

  「為什麼報名疾行者測試？」

  柳書有點不能理解，理所當然地放大話，

  「考大學啊。」不是名校不上的那種。

  說到這個柳震熊就兜不住氣性，要不是那幾個狗眼看人低的老東西合計，體能者也不會被取締。

  這基本是斷送了所有體能覺醒者進入異能學校深造的機會。

  「沒記錯的話，你是覺醒的體能者，那……」

  「嗯，沒記錯。」

  【柳震熊……，怨念值＋8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