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五章 碰瓷

  雲霓見自己即將被當做別有用心之人趕走，著急忙慌地解釋：「可否請幾位大哥通融通融，幫我傳個信兒？我是來找牧影的。」

  「牧影？」衛兵挑了一下眉，片刻之後又續話：「他早前外出任務時遭遇山洪，現下下落不明。即便是我們願意通融幫你通傳，他也沒法子出來見你。」

  雲霓一拍後腦勺，這才想到沈玉娘可能是關心則亂，一時將事情交代混淆了。她深吸一口氣，臉上堆出笑：「請問幾位大哥，牧影不在，王爺在不在呢？」

  衛兵警惕地盯了雲霓一眼，直看得她後背發麻。

  「王爺豈是什麼人都能見的？若是如此，還要我們守在這做什麼？我看你對王府了解挺多的，該不會是什麼細作，我這就去衙門請人來，將你抓回去。」

  雲霓覺得莫名其妙，皺了皺眉。正想辯解時，衛兵已經上前欲抓住她的手臂。

  她手疾眼快躲開，意識到這裡不能繼續待下去，腳步匆忙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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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以沈玉娘看到雲霓時，她尚是一副死裡逃生的模樣。沈玉娘放輕腳步湊到她身側，提了一下她的衣領。

  雲霓本就是受驚的狀態，眼下沈玉娘的動作更是讓她險些一蹦三尺遠。

  「慌什麼呢？」沈玉娘不解地看著雲霓。

  雲霓聽見熟悉的聲音，一顆沉浮的心總算安定，她鬆了口氣，嗔怪地看著沈玉娘，「小姐，您知不知道這樣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

  「讓你送的信送完了？我剛巡視完春回樓，便見你鬼鬼祟祟，心不在焉，想著逗逗你，沒想到你這麼不經逗。」

  或許是她的聲音太過溫和，雲霓的情緒漸漸穩定。

  她深吸一口氣，頗為認真地解釋：「小姐，我跟您說，信根本送不出去。牧影現下不是失聯了麼？我說我要見王爺，他們懷疑我是細作，在監視王府的一舉一動。」

  沈玉娘訝異地睜大眼，片刻之後不自覺料想到了雲霓所經歷的場面，又經不住笑了一聲。

  雲霓氣不打一處來：「小姐，我都被懷疑了，您還笑得這麼開心。他們給我扣的罪名若是成真，你也會惹一身腥。」

  沈玉娘意識到自己的確有些過分，連忙收斂了唇邊的笑意。

  片刻之後，她的臉色恢復如常。

  「罷了，信還給我吧，我找時間親自去送。」

  雲霓將信件從袖中掏出遞到沈玉娘跟前，聞言不免有些意外：「小姐要親自去送？你不怕被當做細作麼？」

  「身正不怕影子斜。」沈玉娘很篤定地回答：「何況他們說是便是了麼？都城中這麼多雙眼睛呢，一打聽再一審，立馬水落此處了。」

  雲霓眉間蘊含的愁雲始終聚攏，並未有散開的趨勢，「奴婢日日都在祈求，希望雲栽能平安。從前還不覺得，現下發現她有時候也跟定海神針似的，沒她在還真不行。」

  沈玉娘很認可雲霓的話。

  再有雲栽的消息已經是七日後。

  是日，沈玉娘如往常般出門準備去春回樓巡視，不料剛出門便有個半大的孩子撞在自己身上。她一個踉蹌險些跌倒在地，幸而雲霓手疾眼快將人扶穩。

  「你是誰家的孩子？怎麼這樣冒冒失失的，我們家小姐自幼養得好，若是推倒了讓她受傷了，你負得起責麼？」

  雲霓分明是在為沈玉娘的安全著想，語氣也並非十分嚴肅，不料孩子一聽這話，當即哇哇大哭起來。

  沒等沈玉娘開口安慰，孩子身後已有幾人追上前，為首的是個年輕女子，行事倒不算穩妥。

  「寄北，母親是不是告訴過你，旁人欺負你時，你應當懂得回擊。」

  見她先入為主指責沈玉娘欺負人，雲霓當即有些不滿，「這位姑娘請慎重，我們家姑娘好端端走路被撞了，現下到你們口中，怎麼反而變成了欺負人呢？你不信問問你們家孩子，看看他怎麼說的。」

  年輕女子顯然不喜歡雲霓插話的行徑，不過她到底沒再發作，反而頗有耐心地朝孩子詢問，「這是怎的了？跟我說說。」

  孩子知道自己闖了禍，本想將實話說出來，解釋自己不過是自己毛毛躁躁給旁人造成困擾，不過視線落定在自家母親身上時，他有些愧疚，無法開口。

  越是愧疚，負罪感便越深，以至於眼眶裡很快蓄了一泡眼淚。

  孩子母親自是急得不輕，責怪地看了一眼面前半大的男孩。

  男孩支支吾吾好半天總算擠出一字，「她......」

  女人耐心地看著孩子，不料孩子始終無法將後話脫口而出。

  隨著時間緩緩消失，女人漸漸變得有些不耐煩。

  「既然事情現在論斷不了，你又是這附近唯一站著無事的人，跟我去一趟官府吧，到時候自有論斷。」

  雲霓自然是不願意自家小姐無緣無故被欺負的，「好端端的大姑娘家，跟你去什麼官府？別是仗著有個孩子，在這兒欺負我們家小姐。」

  「你們府里教養便是如此麼？看來撞個人的確並非不可能。」

  沈玉娘被年輕女人鬧得有些頭疼，見雲霓氣得臉色通紅要同人理論，伸手將人攔下。

  雲霓不解地回過頭，沈玉娘遞去個令人安心的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她這才打消要大戰一場的心思。

  「這位夫人，咱們一群人在這兒論不出個理所當然，想來也是耽誤時間的。您若是覺著我當真欺負了你們家孩子，便請一道去官府吧，由青天大老爺論斷，你心中也不會有一根刺。」

  話音落下，沈玉娘沒去看孩子，徑直帶著雲霓往前走。

  年輕女人憤憤地咬了一口銀牙，見她走得坦蕩，下意識挪步跟上前去。

  走出一段距離，雲霓察覺他們跟得並不緊，低聲詢問：「小姐，為何要這樣做？官府有些人也是吃白飯的，根本不管事情真相如何。」

  沈玉娘自是了解這官場上的事，風雲莫測。

  想到此處，她臉上掛著輕巧的笑：「好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你很清楚我什麼都沒做，我有什麼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