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二章 臨時起意

  一聽是趣事，雲栽瞬間來了精神，一臉期盼地看向沈玉娘。

  沈玉娘見狀，故意賣了個關子，「現下不是說這個的時候，等往後有機會了我告訴你。」

  雲栽擺出一臉惋惜的模樣，「竟還要等往後有機會？到時候奴婢哪還記得。」

  「這說明少知道這一件事於你來說也並非什麼損害，自是更不必擔心了。」沈玉娘篤定地回答。

  雲栽頓時有些啞口無言，「要不怎麼說小姐伶牙俐齒呢。」

  沈玉娘綻開極為燦爛的笑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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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至衣角被拽住，她才收斂唇邊的笑容，迷茫地看向拽住自己衣角的始作俑者。

  「怎麼了？」沈玉娘看著面前的女童，溫柔地伸手摸了摸她的發頂。

  女童囁喏地開口：「阿姐叫什麼名字？」

  「沈、玉、娘。」沈玉娘耐心地一字一頓，以便女童能聽清。

  「阿姐確實如璞玉一般！」女童高興地拍了拍手掌。

  沈玉娘被她誇讚自己的模樣逗笑，「好孩子，嘴巴真甜。」她斟酌了一下，從腰間的荷包里掏出一塊飴糖，遞到女童跟前，「這個給你，嘗嘗好不好吃。」

  女童接過，仔細拆開糖紙，品嘗一番，不自覺豎起大拇指，「多謝玉姐姐，很好吃。」

  聽見她對自己的稱呼，沈玉娘怔了一瞬，腦海中不合時宜地閃過一道身影。

  不過片刻之後，她收斂好情緒，揉了揉女童的發頂，「你喜歡就好。」

  有了主持的協助，女童很快被安置好。

  沈玉娘帶著雲栽回屋，雲栽一邊侍奉她用茶水，一邊感慨道：「現在的姑娘家也跟人精兒似的，哄得咱們家小姐這麼高興。」

  「這話聽著怎麼有些吃味？」沈玉娘眼底閃過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

  雲栽的臉色變了變，片刻之後強調道：「小姐，奴婢也犯不著為一個姑娘家爭風吃醋，否則說出去豈非太丟人了？」

  沈玉娘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抿了一口茶水，而後喟嘆一聲：「不過這麼聰明的丫頭，的確讓人心生歡喜。希望他能快些找到自己的父母。」

  「我想著若是我自己府中的姑娘，我定是要擔心死了！畢竟孩子可都是從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塊實打實的肉。」雲栽若有所思地說著。

  沈玉娘斟酌著補充：「話雖如此，但也不是所有姑娘家自幼就得萬千寵愛的，最擔心的就是她是被府中遺棄的。」

  雲栽順著她的話聯想一通，想到最後難免有些於心不忍，「小姐，奴婢倒是未曾設想過這樣的可能。若是真如您所說，未免也太殘忍了，她身上的綢緞看起來價值也並不便宜，府中難道就少這麼一點銀錢麼？培養個姑娘家可花費不了太多的銀錢。」

  現下一切的猜測都是無憑無據的，沈玉娘也不知如何往下構想，「俗話不是說，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麼？咱們不清楚事情經過，方才我也只是隨便猜測。我覺得我們還是將事情往好的方向想吧。」

  雲栽重重點頭，「小姐說得對，如果只是單純走丟了自然是最好的。」

  「我看出來了，你是真的特別喜歡這小姑娘。往後等你同牧影成婚了，定也能培養出一個粉雕玉琢的好姑娘。」

  沈玉娘說得信誓旦旦，雲栽卻莫名有些臉紅，「小姐，八字都還沒一撇呢，您就想這麼深遠了。」

  「這叫做深謀遠慮，懂不懂？人在世，目光自是要放長遠些的。」

  話音落下，她抬起頭，碰巧看見了雲栽紅得將近能滴血的耳垂，臉上笑意更深：「你怎得這麼害羞？」

  雲栽抓了抓後腦勺，轉過身就要往門外走。

  「奴婢不同小姐打趣了，先去將小姐的齋食取來。」

  沈玉娘沒再攔下她的步伐，而是推開一面竹窗，感受自林間襲來的薰風。

  雲栽取完齋食再入屋，見沈玉娘靠坐在窗邊，不自覺放輕腳步聲湊近，「小姐，您在想什麼呢？」

  沈玉娘回過神，抻了抻懶腰才開口：「你待會去問問住持，這兒有沒有古琴。」

  雲栽面色一楞，「小姐都許久沒撫琴了，今日怎得忽然想起來了？」

  沈玉娘臉上笑意未消：「或許是觸景生情吧，看著這樣的景便想著，若是不撫一曲，多少有些可惜了。」

  「小姐且等著，奴婢馬上就去準備。」雲栽走了幾步，又忽然留意到桌上的食盒，於是改口：「奴婢布完菜就去。」

  沈玉娘見她匆匆忙忙，柔和開口：「也不必急於一時，慢慢來，反正咱們不著急回府去。」

  雲栽的動作果然慢下來。

  等布菜結束之後，她伺候沈玉娘用膳，待她將近用完，雲栽方才啟步去尋住持。

  見了住持，她言簡意賅地說明來意。

  住持略微思索片刻，召來身邊的小和尚，「帶這位施主去取古琴。」

  小和尚尚且年幼，見了生人有些侷促，「請跟我來。」

  雲栽臉上神色柔和，快步跟上他的步伐。

  不過一刻鐘，雲栽便將嶄新的古琴取回屋。

  沈玉娘將古琴妥善放置在窗邊，歇了片刻才彈奏起來。

  她彈奏時琴音悠揚，惹得雲栽不自覺沉醉起來。

  一曲畢，沈玉娘準備拾掇著裙擺換一個姿勢重新入座，不料屋外忽然響起惹耳的敲門聲。

  沈玉娘沒回頭，而是先朝雲栽遞去一個眼色。

  雲栽被擾了興致，自然有些不悅。

  輾轉到門後，她揚起聲調詢問：「是誰？」

  「抱歉，姑娘，方才路過此處恰好聽聞悠揚曲調，忍不住駐足於此。敢問姑娘彈得是什麼曲子？又可否讓我一見古琴呢？」男聲優雅地竄入屋中。

  雲栽沉默地看向沈玉娘。

  沈玉娘指尖尚停留在琴弦上，似是在認真思索男子的話。

  「小姐若是不想見，奴婢去打發了就是。」雲栽湊到沈玉娘身側，笑吟吟的低聲開口。

  「無礙，既他能聽懂這曲中深意，想必是內行人。想看便看吧，反正這古琴也不是咱們的。」沈玉娘倒表現得極為從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