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二章 區別對待

  雲栽的誇讚太過順理成章，反倒是讓沈玉娘有些懷疑：「真有你說的這麼好？」

  「自然是！莫不是小姐已經不相信奴婢了麼？既是不相信奴婢，您往後去問別人好了！」

  

  「沒有不信，我的好雲栽。」沈玉娘被她誇讚的表情逗笑，好半晌才調整好思緒，「我明日便去外面挑，挑好了之後你托牧影替我送過去吧？」

  雲栽若有所思地看著沈玉娘：「這麼重要的禮，小姐不親自給？會不會顯得有些沒有誠意。」

  沈玉娘似乎真因她的話考慮起來，片刻之後有些不確定地續話：「會顯得沒有成意麼？」

  「是有一些，不過小姐想怎麼做便怎麼做，奴婢覺得咱們家小姐是頂頂好的，容不得別人胡沁些什麼。」

  「罷了。」沈玉娘經過雲栽提醒，頓時意識到送禮的確要親自行動更顯誠意。

  「我挑好了之後伺機送過去。」

  雲栽別有深意地看著沈玉娘，片刻之後笑著開口：「不過看小姐這模樣，不會是不好意思了吧？」

  「什麼不好意思？我堂堂正正的，能有什麼不好意思？」沈玉娘直勾勾地盯著雲栽。

  雲栽連忙笑著找補：「小姐沒有，都是奴婢誤會了，小姐一向不做那些偷偷摸摸的事兒。」

  沈玉娘沒將話題繼續往自己身上延伸，轉而關心起沈寶興，「此前吩咐你多留意寶興的狀況，你留意得如何？近日可還有任何異樣麼？」

  雲栽回想片刻，篤定地搖搖頭：「少爺比從前更加用功了，話也少了許多，似也不怎麼愛笑了。每日裡都是一本正經的模樣，說實話奴婢看了還有些不習慣呢。」

  「這說明愈發穩重了。」沈玉娘臉上掛起笑，不過轉瞬又不由得有些擔心：「不過他無緣無故變成這副模樣，似乎有些可疑。」

  雲栽順著她的話思索，很快便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小姐，奴婢覺得少爺會不會是為了證明自己？」

  「何出此言？」沈玉娘不解地看著雲栽。

  雲栽支支吾吾了好半天，在她的眼神脅迫下才解釋道：「畢竟之前沈公子還......少爺那會兒還總是缺一股勁，現下則不會了，現下他仿佛每日睜眼就學。再好的身子也遭不住啊。」

  沈玉娘聽雲栽彎彎繞繞說半日，才恍然發現她意有所指。

  「原是為了提他，其實我覺得若當真如此，不見得是壞事。畢竟寶興這孩子渾久了，本身就落後人一步，現下力挽狂瀾，沒什麼不好的。」

  「小姐都不心疼麼？」雲栽歪著頭觀察沈玉娘的神色。

  沈玉娘若有所思開口：「男子總得歷練的，這有什麼好心疼的？我看你倒是挺心疼的，不過我可提醒你，你這種心態很危險，畢竟慈母多敗兒，往後教育你的孩子可要心狠些。」

  雲栽沒想到沈玉娘會將話題轉移至自己身上，瞬間有些臉紅耳熱：「小姐，您胡說八道什麼呢？奴婢連成婚都尚未成婚，您便提及往後的孩兒。」

  「總歸早晚會有，不是麼？你這丫頭我可十分了解，嫁給摯愛怎麼可能不為他生兒育女呢。」沈玉娘一副「我早已將你看穿」的神色。

  雲栽頓時被堵得無話可說，「奴婢去替小姐送信去了。」

  沈玉娘倒是沒攔下她的步伐。

  等她離開之後，斟酌片刻移步去了沈寶興書房中。

  沈寶興到底是自己的阿弟，該關心時還是需表露出來的。

  「阿弟，在做什麼？」沈玉娘從敞開的窗邊探入半個身子，視線開始在裡面逡巡。

  沈寶興正專注地站在桌案前練字，被突如其來出現的沈玉娘硬生生嚇了一跳。

  「阿姐，你來怎麼不走正門，人嚇人也會嚇死人的。」

  沈玉娘心虛地笑了笑，很快又一本正經地解釋：「你這不是在練字麼？又不是做什麼壞事，除非你做賊心虛。」

  沈寶興聞言，當即有些炸毛：「阿姐，你怎麼淨胡沁！」

  「你看，你著急了！」沈玉娘篤定地回應。

  沈寶興停下手中的筆，片刻後無奈地答道：「我才沒著急，阿姐尋我有何事？總不能特意跑一趟，來這兒冤枉我吧？」

  「什麼冤枉你？」沈玉娘一本正經地正了正裙擺，而後穿過正門走入他的書房。

  停滯在桌案前，她朝沈寶興抬了抬手。

  沈寶興很上道地將自己所書的詩遞到沈玉娘跟前，而後一副求誇獎的模樣，往前湊了湊腦袋：「阿姐幫我看看如何。」

  沈玉娘將詩卷展開，從頭到尾看得極為認真，末了眼底流露出欣賞的神色：「的確做得不錯。」

  「阿姐不是在哄我開心吧？」沈寶興臉上有些不可置信。

  沈玉娘正想回答，話到嘴邊又轉了個彎，「沒錯，我就是哄你開心，其實這詩實在太一般了。」

  沈寶興只覺自己的心跳似漏了一拍，不過他很快便反應過來，沈玉娘是同自己開玩笑的。

  「阿姐，你都快憋不住笑出來了，何必再逗我玩？」沈寶興佯裝嚴肅地看著沈玉娘。

  沈玉娘沒想到這麼快被拆穿，一本正經地清了清嗓：「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我是在逗你玩？我可是在說真話。」

  沈寶興卻是一副不信的神色，「分明就是在說胡話，阿姐真是糊塗了。」

  「不過阿姐竟有逗弄我的心思，想來手頭上的活計少些了？」沈寶興關切地看著沈玉娘。

  沈玉娘輕輕點頭，「確是如此，難得得閒了。」

  「阿姐得閒還來關心我的課業，我可是真感動了。阿姐你放心，事關我的未來，我一定會拼盡全力的。阿姐就等我金榜題名歸來吧。」

  「看來你這回很有把握，我便期待著了。」沈玉娘一雙眼睛頓時亮晶晶的。片刻之後她略微頓了頓，「你平日裡若是遇見不明的難題，私塾里的夫子們還會替你解答吧？可曾為難你？」

  雖說沈玉娘全程未提及沈牧，但沈寶興很確定，她是在關心自己。

  他略微斟酌一番才開口：「我知道阿姐所想說的話，阿姐放心吧，雖說我們私底下有過節，但明面上還是師生，不至於鬧起來的。」

  沈玉娘聽聞沈寶興的說辭，頓時安心下來：「沒有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