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五章 暗藏玄機

  雲栽頗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後腦勺：「奴婢才沒有。」

  其實沈寶興心中雖然不滿沈牧的行事，但兩人之間的情誼到底還是頗為深刻的。

  他慨嘆一聲：「不過以他的性子，連身旁的新娘都能換掉，保不齊會找個啾啾的替代品呢？」

  雲栽聽見這番話，心裡頓時很不是滋味：「少爺，您別再聯想下去了，您一這樣聯想，奴婢心底里便覺得鑽心的疼。」

  沈寶興滯了片刻，而後眼神開始眺望遠方。過了許久，久到雲栽以為他不會再次開口時，他忽然續話：「往後恐怕不會再有交集了，祝他也一切都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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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奴婢還以為少爺特別恨他，會希望他不得安寧。」雲栽有些意外於沈寶興所說的一番話。

  「不會，沒必要，而且這樣的情緒很可能也會影響阿姐，我如今想阿姐平安喜樂，她遭受的苦難實在太多了。」

  雲栽重重點頭：「少爺放心，小姐一定會平安喜樂的，闔府都會。」

  ......

  再次見到沈牧，是在他迎親的路上。

  沈玉娘並未刻意去記他成婚的日子，他借著吉時迎親時，她恰好帶著雲栽上街採買食材。

  「小姐，您為何連食材都這樣親力親為？」雲栽有些好奇地看了沈玉娘一眼。

  沈玉娘正在認真辨別食材品質，過了好半晌才答：「食材於我們兩個酒樓來說是最重要的，自然是要嚴格把關。旁人幫我把關，我總是有些不放心，入口的東西還是謹慎些為妙。」

  確認鋪子裡的食材質量完好之後，沈玉娘示意掌柜的按照她所預訂的量打包好。

  等待食材交遞途中，雲栽聽見了外面喧鬧的聲響。

  「外面好熱鬧啊。」她到底還是年紀輕，碰見這些熱鬧時自然是要揚首張望的。

  察覺一抹紅從視野里一晃而過時，她眼彎成月：「原是有人成婚，還挺盛大的。這紅妝雖不至十里，但也足夠彰顯新娘家如何被看重了。」

  沈玉娘聞言，饒有興致地探出一顆腦袋。

  不料下一瞬，她的目光便與沈牧無意之間投遞來的相交。

  兩人皆是一楞，又默契地別開視線。

  看清馬上新郎官的模樣，雲栽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口中不忘嘀咕：「還真是陰魂不散。」

  沈玉娘沉默著一言不發。

  雲栽有些擔心地看著她，許久才道出關切的話：「小姐，還好麼？」

  沈玉娘回過神來，笑著回應：「能有什麼事兒。」

  掌柜的已經讓手底下的人打包好食材，適時挪到沈玉娘身側：「姑娘，食材已經打包好了，還是按照之前的習慣給您送到回香樓同春回樓麼？」

  沈玉娘隨機檢查了一包食材，確認一切沒問題時，點頭應承：「是的，多謝。」

  「姑娘太客氣了。」掌柜朝著沈玉娘作揖，而後又給底下的人使了個眼色，食材便正式運送去往兩個酒樓。

  沈玉娘走出食材鋪時，不知為何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小姐，要不要回去歇息？」雲栽見她魂不守舍，難免有些憂心。

  沈玉娘擺了擺手，而後記起自己的要事：「隨我再跑幾趟，還有些要事沒辦。」

  雲栽雖不知沈玉娘的安排，卻還是乖巧地跟在她身後。

  兩人在不同鋪子之間兜兜轉轉，陸陸續續便有許多的瓶瓶罐罐以及紙張送往酒樓。

  雲栽有些不明白沈玉娘的用意：「小姐，您準備這些瓶瓶罐罐以及這麼多紙張做什麼？」

  「之前不是跟你說過，如今我們風頭正盛，擔心有人從中作梗麼？這些就是為了避免糾紛的。」沈玉娘簡單地解釋一番。

  雲栽當即反應過來：「小姐的意思是，這些都是用來包裝從咱們酒樓里出去食物的？為的就是讓旁人無法從中生事？」

  見沈玉娘點頭應承，雲栽不禁有些古怪地開口：「但奴婢沒看出這些有什麼特別的，跟我們從前用的似乎都是一模一樣的。」

  沈玉娘故意賣了個關子，「你一會隨我回去便知曉這其中別有洞天了。」

  雲栽頓時忘了見到沈牧時的憤怒，興致勃勃地跟著沈玉娘回酒樓。

  酒樓後廚里。

  方才沈玉娘採購的所有瓶瓶罐罐已經及時放置好，她將雲栽招攬至自己身側，指了指瓶口往下一寸位置：「你看這裡頭，我讓刻瓷的師傅幫我刻了兩個酒樓的名字。」

  雲栽定睛一看，察覺刻入的字極為隱秘，不禁為沈玉娘的謹慎佩服不已：「小姐好生厲害，這樣即便以後外面有人借著咱們的名頭作亂，咱們也可以自證清白了。」

  沈玉娘揚了揚下巴，頗為開心：「可不是麼？今日之後咱們這兒所有出去的東西都用這些瓶瓶罐罐，不再用之前的。」

  她話音落下，扭頭時察覺雲栽已經開始端詳起新制的油皮紙。

  「小姐，這些呢？這些我怎麼覺得跟之前的一模一樣？」

  沈玉娘未作聲，而是從後廚中找出一隻未燃過的蠟燭，借著灶台的火光燃好蠟燭，她在紙張上來回移動火光。

  油紙上隱藏的字跡很快顯露出來。

  雲栽目瞪口呆，「藏得這麼深？」

  「可不是？我想著這裡隱秘，不好模仿，別有用心之人若是模仿了，咱們很快也能根據蛛絲馬跡去調查。」

  「小姐實在厲害，奴婢佩服得五體投地。」雲栽震撼地久久說不出話來。

  「有你這些誇讚，我便安心許多。」沈玉娘恣意地笑了笑：「接下來一陣或許會比從前忙，我會再招攬一些人來。」

  「忙不過來麼？」雲栽看了看後廚里忙碌的眾人，略一思忖。

  「畢竟馬上到了都城人最愛宴請旁人用膳之季，準備要充足些。總比到時候食客絡繹不絕反應不過來要好得多。」

  雲栽笑吟吟的奉承：「難怪小姐能混得風生水起，這眼光實在毒辣，放眼都城都沒人能比得過您。」

  沈玉娘無奈地應承：「你呀你，明知道接下來會累還能這麼活潑，也是少見。」

  「樂一日少一日，小姐可也得珍惜得閒能笑的時候。」雲栽神采奕奕地看著沈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