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四章 送別過去

  或許是有約定在先，沈寶興帶沈牧回府見啾啾時並未猶豫。

  沈牧再見到毛茸茸的一團，忽然有些不舍離它而去。

  「往後能偶爾讓我養它幾周麼？」他又忍不住得寸進尺起來。

  沈寶興嫌棄地皺起眉：「你有了新媳婦兒，還記掛著它？恐怕不妥吧，若讓你的新妻知曉了啾啾的身份，恐怕不會善待它。」

  沈牧忍不住為即將過門的妻子說話：「坊市眾人都說她是溫柔如水的姑娘，我相信她會喜歡啾啾的。」

  「不行。」沈寶興很乾脆地拒絕：「啾啾對我來說意義重大，若是時不時跟著你去幾周，誰知道往後你會不會直接將它給扣下？你若是這麼喜歡便同你新婚妻子商討著養一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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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牧察覺此事沒有任何商量餘地，無奈地嘆息一聲：「好吧，我往後考慮一下要不要同她說。今日多謝你。」

  等啾啾重新回到沈寶興懷裡，他的臉色才勉強變得好看一些：「答應你的事已經辦好了，你別忘了你答應我的。說到做到，沒其餘的事的話我就不奉陪了。」

  沈牧很明顯這是逐客令，他的心愿已了，自然沒有繼續賴著的意思。

  只是他沒想到的是，會在府門口碰見了正好巡酒樓歸來的沈玉娘。

  兩人碰面時場面極為尷尬。

  「好巧。」沈牧最終負責打破僵局，而後帶著溫和的笑解釋：「想來往後恐怕沒機會了，過來看看啾啾，也當是讓它送別我吧。」

  沈玉娘瞭然點頭，沒有繼續說話的意思：「沈公子慢走。」

  沈牧見她已經急於離開，試探著開口：「不知玉姐姐可否有時間？有些話想同玉姐姐說，耽誤不了多少時間，大約一刻鐘左右。」

  沈玉娘的背脊僵了僵。

  雲栽見狀，正想幫她開口回絕時，沈玉娘卻先發制人了。

  「來花園處說吧，在外面交頭接耳於你我來說總歸是不方便的。」

  沈牧連聲應承，快速追上沈玉娘的步伐。

  花園內，雲栽經沈玉娘的交代守在不遠處。

  沈玉娘確保周圍無人，冷淡地看了沈牧一眼。

  「沈公子要說什麼便儘快說清吧。」

  沈牧艱難地動了動唇角，最終也沒能牽扯出笑來。

  「我即將成婚了，到時候你會來麼？」沈牧知曉自己這句詢問實在很傷人心，卻還是沒忍住自己的好奇心。

  沈玉娘臉上有一閃而過的錯愕，不過很快又恢復尋常，「你很希望我去麼？」

  她這話詢問出口時，臉色有些意味不明。

  沈牧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

  沈玉娘看出他為難，輕輕笑了笑：「祝你新婚快樂，賀禮我會準備的，人便不露面了，免得你父親同母親為難。何況我那酒樓你也知曉，近日又開張一間，許多事需我忙活。」

  「我知曉了，多謝玉姐姐了。賀禮也不必送太多，祝玉姐姐往後的日子平安喜樂。沒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

  沈玉娘快速點點頭，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視野里。準備抬步往府里走時，險些一個踉蹌栽倒在地。

  幸虧雲栽手疾眼快將人扶住。

  她知曉沈玉娘之所以會如此失態多半是因為沈牧，一時難免有些擔心：「小姐，您如何？奴婢扶您回房歇息吧？」

  沈玉娘大口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很快情緒便平緩下來。

  聽聞雲栽的提議，她笑著擺了擺手：「不必如此誇張，我也沒磕著碰著。還是先去書房一趟吧，今日有些事我尚未完成，耽擱下來往後可難處理了。」

  「小姐就是勞碌命。」雲栽無奈地出聲嘀咕，卻還是將人扶到書房外。

  「好了，你別擔心了，方才不過是失神才險些鬧了笑話，現下已經緩過來了，不會再摔倒了。」見雲栽皺著臉，沈玉娘開口逗她。

  「小姐還有心情逗人，看來情況還好，遠不如奴婢所擔心的那樣。」雲栽竟是再生不出一點怒火，反而開口調侃沈玉娘。

  沈玉娘揚了揚眉：「你們認為本小姐該如何？因為被心儀的男子拋棄便尋死覓活麼？若當真是如此，你們的確該擔心，畢竟是應當已經要尋死千百回了。」

  雲栽一時間沒憋住自己的笑意：「小姐評價起自己來，倒是絲毫不客氣的。」

  「我這只是誠實面對自己，沒什麼問題吧？」

  「若是世人能都像小姐一樣，這坊市之間不知多安寧呢。」雲栽無奈地慨嘆一句。

  「好了，你先忙你的吧，我也得繼續我的大業了。」

  雲栽確認沈玉娘情緒未處於崩盤邊緣才放心離開。

  沈玉娘關好窗欞，點了盞燈，端正地坐在桌案前，快筆書著近日尚未完成的要事。在書到要點時，腦海中竟不知不覺浮現了蕭元易的身影。

  她有些意外，又連忙甩了甩腦袋，將奇怪的思緒甩走之後，才繼續手上的動作。

  ......

  雲栽從沈玉娘身邊離開之後便碰見了抱著啾啾的沈寶興。

  「二少爺。」她恭恭敬敬地行過禮數，而後不自覺觀察了啾啾一眼，「怎麼看起來情緒不太好？要請人看看麼？」

  沈寶興揉了揉啾啾毛茸茸的下巴。若有所思地開口：「應當不必，它只是有些傷懷，過些日子便好了。」

  雲栽聞言，下意識續話：「是因為方才沈牧公子來了麼？」

  沈寶興有些訝異地揚眉：「你如何得知？在門口碰見了麼？阿姐也見了他麼？」

  雲栽點點頭，而後毫無保留地將他們之間的對話轉達沈寶興。

  沈寶興有些憤憤不已：「沒想到他還真是沒皮沒臉，竟敢跟阿姐說這些話，明知道阿姐善良，竟利用阿姐的善良，實在太可惡了。我方才就不該讓他見啾啾，他還想將它帶走呢，沒安好心。」

  雲栽有些意外：「他竟還有這樣的想法？人人都知這是二少爺你的心肝。」

  「可不是？沒想到平日裡安安靜靜的人狠起來竟是這般模樣，實在讓人意外。」沈寶興臉上滿是複雜的情緒。

  「罷了，少爺沒將啾啾交出去，起碼能讓他心裡梗著，想想便覺得舒服。」

  沈寶興被雲栽的語氣逗笑，而後別有深意地開口：「你這丫頭現下是越變越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