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九章 舊日書信
2024-06-02 13:30:36
作者: 盈盈一水
「母親,跟一個毫無感情的人一道是毫無未來的,兒子的確對余氏女沒有感情,也完全不能共同孕育子嗣。」蕭元易直白地表達自己心中所想,「余氏女卻對兒子有情,兒子回饋不起,也不能耽誤人一世。她如今既有所求,不應再去耽誤她。」
本章節來源於𝓫𝓪𝓷𝔁𝓲𝓪𝓫𝓪.𝓬𝓸𝓶
或許是因為蕭元易說得太過中肯,蕭老夫人竟罕見地沉默下來。
過了許久,她才重新開口:「蕭家人丁稀薄,到你這一輩只你一支,你若是不娶妻生子,我蕭家豈不是無後?你可要知道,無後是大不孝的行徑,你讓我百年之後如何同祖先們交代?」
蕭老夫人可謂是痛心疾首。
蕭元易一時竟無言以對。
蕭老夫人見狀,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你既說你同那余家女無緣,那便罷了。總歸彼此簽了和離書,也落了官印了。沒道理說那和離書是個兒戲,母親再同你尋一門親事,你儘快定下並讓她孕育子嗣,如何?好好培養你的孩子,母親往後便不再干涉你。」
蕭元易不想再聽從蕭老夫人的安排,「母親,此事不必您為兒子安排,這樣只會徒增你我之間的怨氣罷了。有關王妃一事,兒子會自己多放在心上,若是有合適的人定會嘗試娶進門為王妃,若是未曾有合適的,也望母親別再逼迫兒子。」
或許是他的提議太過大膽,蕭老夫人正想反駁,不料情緒波動太大,被激得猛然咳了咳。
蕭元易見狀,難免有些擔心:「母親,您如今情緒起伏不宜過大。今日之事兒子都記住了,不若您好好歇息,改日兒子來請安再談。」
「罷了罷了,你既已有主意,便隨你去吧。」蕭老夫人最終妥協。
蕭元易有些意外,不免懷疑自己是否出現了錯覺,「母親,您沒同兒子開玩笑吧?」
蕭老夫人聞言,猛地笑了笑:「你不是一直覺得母親束縛你,如今放你自由,你又開始懷疑母親的用意了?」
蕭元易沒料到事情會突然發生這樣的轉折,頓時有些不可置信:「母親,您沒同兒子開玩笑吧?」
「你若是不願,還是由我來給你安排。」蕭老夫人當即表露出反悔的跡象。
蕭元易連忙應承:「不不不,沒有不願,多謝母親。」
「兒子的大事,自己會放在心上的。現下夜深了,母親早些休息吧。」
蕭老夫人擺了擺手,示意他可以離開。
蕭元易出門,不忘交代一旁的李嬤嬤:「母親方才砸了茶盞,你看看她被燙傷沒,沒有的話儘快收拾好地面上的東西,再給她一盞安神茶,能睡得好些。」
李嬤嬤聽見他的交代,禁不住開口:「王爺孝順,近來老夫人都睡得很差,正需要安神茶呢。」
蕭元易原本已準備離開,聞言腳步停滯一瞬:「母親憂思?」
李嬤嬤猶豫片刻,最終點點頭:「確是有點,不過都是為了王爺的事。今日王爺可同老夫人談妥了?若是母子二人不再有隔閡,往後多過來探望老夫人吧。自那回毒發後,老夫人的身子每況愈下......」
儘管李嬤嬤一番話未盡,蕭元易已經能猜到後續。
他深吸一口氣,「本王知曉了,本王平日不在府里時,嬤嬤多替我照顧母親。」
「照顧老夫人是老奴的本分,老奴不敢忘懷,王爺放心吧。」
蕭元易見一切已經交代妥當,便不再停留。
轉過幾個迴廊,牧影終於壓不住心中的疑問,試探著詢問道:「王爺真同老夫人說明白了?老夫人不逼著您娶妻了麼?」
蕭元易點了點頭,「面上是如此說了,只是不知她的習慣能否改過來。」
牧影在一旁勸慰道:「好歹不是再一意孤行,有的事情矯枉過正,王爺不若慢慢來。」
「你倒是懂得挺多。」蕭元易若有所思地看著牧影。
牧影笑著抓了抓後腦勺:「屬下也不過是胡說而已,王爺聽個響。」
「你許久沒休沐了吧?近來倒是鬆快些,放你休息兩日?」蕭元易忽然開口提議。
牧影一時有些意外,「這麼突然?但屬下即便休沐也無處可去,還是下次再議吧。」
「你不是已經再議婚事了麼?怎會無所事事?」蕭元易眼底閃過一絲嫌棄。
「婚事也不得操之過急,要循序漸進的,王爺。」牧影很認真地強調。
蕭元易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反正你自己有主意就行,本王也不會幹涉你的婚事。」
「多謝王爺關心,王爺放心,屬下的婚事在王爺的祝福下一定會順利的。」
蕭元易不自在地反駁:「本王何曾說過要祝福你?」
牧影笑吟吟回答:「王爺是沒說,但有些東西屬下從您眼睛裡看出來了。」
「王爺,還是早些歇息吧。」
蕭元易點了點頭,兀自回到房中。月輝透過窗台照入屋中,蕭元易全無睡意,索性就著月光臨起字帖來。
他已經許久不曾臨字帖,下筆倒顯得有些生疏。
半個時辰後,他臨了滿滿一卷字,漸生出困意來。
今夜或許能安眠吧,他一邊在心中想著,一邊將臨好的長卷收好,準備放入長筒時不經意碰到了後架上的一本古籍。
古籍險些跌落在地,他伸手接住時,一封塵封的信件忽然從古籍中掉出。
此處為何會有信件?他不記得自己曾收藏過信件於此。
或許是因為平日裡書房打掃得宜,書信上並未落灰,只不過封面上的字跡有些淺淡,仔細瞧是能瞧出信件已經有些時日。
他小心翼翼展開信件查看,而後才發現這書信來自於沈玉娘。
信中無一不剖白自己的真心,落款的時間是她初嫁入王府的時間。
蕭元易摩挲著信上的字跡,不免有些痛恨自己。
此前滿含蜜意的一字一句,在此刻看來則向刀,一下一下凌遲著他,他竟在不知不覺中紅了眼眶。
或許是他執著於抓住過去的那些屬於沈玉娘的情誼,平整的書信在不知不覺中被他捏出一片褶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