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小竹的情報網

  車駕已經近在眼前了，小竹拉著她趕緊低下了頭。

  太監在最領頭的那批隊伍中，他的的叫喊聲已經聽不見了，就連前面的鼓聲就要被他們的踩踏聲壓過去。

  她們安靜的等在原地，等著這支隊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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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一開始被那麼多人，那麼大的排場嚇到，其實真的看見之後也覺得沒什麼了不起的。

  更何況在裡面呆著的各個穿著繁複又厚重的朝服，在烈日下擠在人群中走這麼長的路程。

  恐怕是把那些平日裡不愛動彈的官員們折騰的夠嗆。

  在這一長串人後面，又是一個禮樂隊。

  它們和前面的大差不大，只不過這次鼓和吹各占一半。

  可能是因為沒人能看見，又或者是認為有前面的樂隊努力就足夠了，他們的氣勢顯然弱了許多。

  苗玉還看到幾個裝模做樣的人，他們各個掄圓了胳膊，但敲在鼓面上的手顯然沒使勁。

  還有那些吹樂器的人，感覺就是在隨意扭動身子，有幾個得意忘形的連腮幫子都沒鼓起來。

  這讓苗玉有些哭笑不得。

  連她這種遠遠看著的民眾都能一眼認出來，這些人帶薪摸魚好歹裝的像一點啊。

  小竹拉了拉她的手，指向了禮樂隊後邊。

  這次，不用兩人瞎比劃，苗玉一眼看過去就明白她的意思。

  街道上出現了一左一右兩匹馬。

  一匹白的有些透紅，又或者是在陽光的照射下，皮膚有些粉。

  苗玉一時間說不出來形容詞，說的通俗一些，大概就是汽油潑到水裡拍攝起來的效果，只不過只有粉嫩嫩的眼色。

  另一匹則是黑的有些發紫，油光發亮。它的性情也更加急躁一些，鼻子裡不停的噴嚏。

  他的主人顯然比起同伴更加費勁。

  兩匹馬在陽光的照耀下緩緩走動，陽光在他們身上撒下了金色的邊，像是兩件會動的藝術品。

  而上面的兩個騎手各執一旗，上面是苗玉看不懂的花紋，身後則跟著兩個方陣的士兵。

  士兵們都穿戴者頭盔，身著鎧甲，手持武器，無論是服飾還是武器都選擇了同一種顏色，步伐一致的向前走去。

  苗玉注意到的是站在右邊的那位騎手，他滿頭銀絲，卻身姿挺拔，氣勢剛健，眼睛直直的看著前方。

  這就是陳將軍。

  是苗玉無數次在別人口中聽到過的那位主角。

  等到整個隊伍在街道消失後，苗玉耳朵里還在嗡嗡作響呢。

  「今日開著鋪可以去後院做些事情了，主子。」小竹說道。

  每當聖上遊行，百姓會呆在家中或是商鋪里，一直到用完晚膳之後才會出來走動走動。

  這不是上邊給下來的規定，更像是他們之間的約定俗成。

  雖然一次也沒有過這種情況，但他們非常擔心若是聖上的巡遊再次經過這裡該怎麼辦。

  這種恐慌一傳十十傳百，即便有願意做生意的人，也沒有願意上門購買的人了。

  趁這個機會，小竹給她解釋剛才她指過的那幾個人。

  分別是婉妃和昭妃的父親，也就是當朝太師和國子監的祭酒。

  這次的出行與他們兩人也有關係。

  「這是我最新打探到的消息，我在許多府邸都臥底過，也有一些婢女與我交好。」小竹解釋道。

  婢女的工作都大同小異，尤其是底層的婢女，她們從事的就是出賣自己力氣的工作。

  但這些力氣活對小竹來說輕而易舉，她幫了很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所以子啊離開後，她們仍然將她視為朋友。

  漸漸的，她就莫名其妙發展了這些眼線。

  而她這次得到的線索是內閣學士那邊的婢女提供的。

  「內閣學士？」

  「他是個從二品的官員，曾經也是從國子監出來的。」小竹說道，見她還是一臉茫然，非常詫異。

  「主子不知道國子監是什麼地方嗎？」

  看她驚訝的眼神，好像不知道國子監是什麼罪過。

  苗玉厚著臉皮點點頭。

  雖然她聽說過許多次，但確實沒有仔細詢問過。

  「國子監，就是京城裡貴族公子哥每日去學習五經六藝的地方。祭酒就是國子監的負責人。」小竹答道。

  苗玉瞭然，就是朝廷開辦的私塾。

  她以前只當昭妃是和太監們勾搭在一起才在朝廷中這麼有勢力，沒想到她的父親也這麼有人脈。

  這太子之爭，恐怕某個程度上是新舊勢力之間的鬥爭。

  也難怪百十紅說聖上不作為，他只要不牽扯其中，就可以在兩者之間玩平衡，坐穩自己的位置。

  小竹繼續說道。

  「京都已經有三個月不曾見雨了，這些天來，聖上頒布了不少的詔令，又下令讓宮裡所有人都吃齋食，但效果甚微。」

  這時候，太師就提出了讓聖上出門巡視京城，以示他體恤民眾，愛民如子，再回到宮裡主持祈雨儀式，以求神仙顯靈。

  聖上這般誠意，必定能讓上天感動。

  太師說的聲淚俱下，當場跪在殿前請求皇上的指示。

  婉妃一派的人顯然不贊同這個主意。

  但是沒關係，聖上贊同就行了。

  他當即採納了這個建議。

  為了表示誠心，他決心不提前宣布，百姓無需關鋪，並且回到宮前要行走至殿內舉行祈雨典禮。

  這下，兩邊都不是很同意這件事了，他們放下成見，一起上去勸阻。

  但他的心意已決，即刻宣布了退朝，並且在巡遊後要宣布天下大赦，讓大臣們回去多家準備。

  所有人都不是很滿意的笑著離開了。

  這內閣一會去就收斂了笑容，嘴裡罵個不停。

  出行一次對群臣來說非常辛苦，他們要站著走很長的路。

  更何況，再過陣子到冬至，他們就要巡出城門祭天，那時候的辛苦比起現在是多不少，誰也不願意在此之前就被迫來個『加餐』。

  聽著小竹那繪聲繪色地描述，苗玉竊笑。

  她倒是覺得，並不是聖上認為這個計劃多麼多麼的好，更像是他懶得和他們爭辯，正巧祈雨也是朝廷大事，乾脆把這兩伙人都折騰折騰，省得他們一天到晚在這給他找事。

  迅游從午時出發，到了將將晚膳的時候就會回到皇宮。

  按照慣例，祈雨儀式後皇帝會宴請大臣。

  但這一次，他決頂將這個事情推到第二天的賞菊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