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朝廷

  有五味子、龍眼肉、蓮子心之類容易生蟲的藥，除此之外，想要長蟲的藥材放進去冰凍後取出來過濾曬乾也可以二次使用。

  講述到這個的時候，張御醫不免有些心虛。

  「當然了，聖上那邊的藥材我們都是用最好的。」他再三強調。

  看過了藥房之後就是書房，裡面也擺滿了名貴的醫書，苗玉看見了也是眼前一亮，一頭扎入了書的海洋中。

  「許多都是受過我醫治的病人送過來表心意的，畢竟這醫書對他們沒有什麼作用，拿來拉攏一個會點醫術的老頭子再好不過了。」

  話雖這麼說，這裡卻是有不少孤本，張御醫看出了她心中的想法，信誓旦旦的跟她保證這裡不過是冰山一角，皇宮裡，還有那些達官貴人的家裡也保存著不少孤本。

  「可惜這些達官貴人平日裡都在享受著別人的伺候，極少生病。上了年紀的大多數是思慮過重，年紀輕輕的多是在家悶得。左琢磨右琢磨，天天惦記著自己那些個前程，可不得生病麼。這病治不好，又老傳喚過去，到頭來又沒報酬，賺的都是辛苦錢吶。」

  張御醫對這件事積怨已久，他在崗期間沒少被自願地為那些人行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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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讓人頭疼的就是入宮為娘娘們瞧病，若是剛舉辦了宴會那還好，瞧著錢蒙著眼，嘴巴一張一合也就過去了。最怕那些娘娘們秘密傳喚你過來，哎喲，那可就麻煩了，多半是肚子裡有情況了！你這一來後宮裡上上下下幾十雙眼睛可都盯著呢，就是沒喜，這些娘娘們叫你去殿裡問問話也夠你喝一壺的。」

  「張御醫應該為不少娘娘看過病吧？」

  「多也不多，少也不少。」張御醫思索了一會，「聖上不是個愛開枝散葉的，在位的二十年間只有七個嬪妃，子嗣也稀少，只有兩個皇子和一個公主，群臣們早就為這件事情不滿了。」

  「聖上應該也是不惑之年了吧？」

  苗玉問道，她來這這麼久，只遠遠的瞧見過一次，黑壓壓的一群人看的也不真切，但不像是年輕的。

  「將要年過半百了，不過天子都是萬歲之身，倒也還年輕。」張御醫突然換了一副官腔，話一出，他自己也有些不自在，「太上皇倒是歡喜開枝散葉，一共有十幾個皇子，後宮嬪妃也有數二十多個，當然了，太上皇生性風流，宮女們想來也少不得……」

  談到這些皇家的秘聞，兩人都是壓低了聲音。

  「雖是子嗣稀少，但是聖上卻是個勤奮愛民的，也不在乎這一個半個的了。」

  苗玉想到這一路過來京城的情況，雖說不是路不拾遺，但每個時辰都有巡邏的護衛，地面也是乾淨整潔，平日裡娘親出去買菜也是露著一張笑臉回來。她開的醫館裡不乏有貧苦人家來看病，雖說貧苦，但也交的出銀子，不至於家裡揭不開鍋。

  人無完人，雖然不完美，但她覺得已經很難得了。

  「這皇家的事哪有這麼容易。」張御醫嘆了口氣，「這兩個皇子都是不皇后所出，皇后膝下只有一個女兒，雖說兩個兒子都被聖上安插到了皇后膝下，但他們的親生母親也不是善茬。」

  張御醫小聲地說起了這後宮的事情。

  聖上與皇后是青梅竹馬，感情深厚，自然而然的在及笄之後大婚，原本劃個封地就能平平穩穩過一生。

  「聖上是個聰明人，他向來恨得太上皇的喜愛。他雖然無意黨爭，卻非常喜愛這片土地。」

  那段日子裡，國內外都是動亂不休，聖上推薦陳大將軍去鎮守鄰國，又五拜三叩地找了已經隱居深山的幾位御醫出手鎮平瘟疫，還舉薦了現在的丞相大人處理水患，疏通了大江。

  聖上只是希望國泰民安，卻讓他變成了所有兄弟的眼中釘。

  「太上皇那段時間也是風燭殘年，總是做出一些錯誤的決定，好在聖上非常謙卑，做了這些事也並未搶他的風頭。若是太上皇再年輕一些，這君主的妒火怕是要燒到自己的孩子身上了。」

  「伴君如伴虎，皇子說到底也是聖上的子臣。」

  「哎，總之，聖上當上了皇帝之後，為了拉攏勢力才娶了這些娘娘，所以現在才這般難做。皇后的娘家並沒有他們這麼強大，沒有子嗣對她來說也是一份保護，這一點我想他們都心知肚明。」

  既然和皇帝感情最深厚的女人沒有子嗣，那麼皇位是誰繼承，對皇帝來說就關係不大了。

  「現在兩個皇子的母親，一個是婉妃，一個是昭妃，兩位都是皇貴妃，一位是現今太師之女，另一位是現如今國子監祭酒之女，他們與中央軍的太監們交往密切。」

  說到這裡，張太醫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這兩位女性，可都是響噹噹的人物啊。」

  「這事原本我不想和你說起，但現在你顯然是半隻腳踏進了這個漩渦中了，小玉大夫。」

  苗玉心裡一驚，氣氛突然變得嚴肅了起來，張御醫身上的感覺也渾然一變，好似個拿著奏摺上朝的大臣。

  他揮手向書桌走去，撩開長袍坐下，提筆在紙上留下了幾個字。

  苗玉湊過去一瞧，上面劃分了三個等分，分別是朝廷、皇城和人民。

  「聖上只關心朝事，至於子嗣的皇位競爭，他已經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婉妃和昭妃的家族自從三年前就已經在朝廷上爭鋒相對，眼瞧著聖上一天天老去，他們也開始在手裡抓實權了。」

  張御醫在的第二層上面寫下了：服飾、醫館、酒樓、房產、武、文、珍寶幾個詞。

  「你可能知道，金大小姐最近想要發展醫藥的事情，金家主要做的就是服飾，他們的綾羅綢緞在皇宮都是最受歡迎的，而簪子這類的首飾也是皇城最出名的，稍微有些身份的婦人都以此作為身份的象徵。」

  張御醫在服飾上畫了一個大大的圈。

  「當然，這只是個籠統的概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