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生在私奔之夜
2024-06-02 12:37:12
作者: 魏家二妹
第一章重生在私奔之夜
房間內,噼里啪啦的耳光聲,與重物落地聲彼此交織……是她被踢肚子,扇耳光,薅頭髮,最後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魏青草躺在地上,臉上滿是淤青血跡,頭髮凌亂,地上還散落著被薅掉的髮絲……身上的衣服被撕扯的破爛不堪,整個人看上去觸目驚心。
「有本事就給我滾!滾了永遠別再回來!」
又是這句話,每次家暴後都是這句話。
結婚二十年了,丈夫深知這句話對她最有殺傷力,無論什麼委屈,只要他扔下這句話,她就會乖乖妥協。
因為,她是遠嫁。
二十年前,魏青草為了嫁他,讓母親寒透了心,家人跟她斷絕了來往,她親手將自己困在了這個狼窩。
可笑她以為嫁給了愛情,卻淪為發洩慾望的生育工具,稍有不順就是一頓毒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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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才四十歲,卻已經蒼老的不成樣子,頭髮已經泛白,滿臉皺紋,這也是自己越發被丈夫嫌棄的原因。
頭頂又響起丈夫那惡毒的聲音:「瞧瞧你那副樣子,又老又丑,跟個撿破爛的老婆子似的,真是噁心又丟人,你怎麼就不爭口氣滾出去死在外面呢……」
魏青草躺在地上的枯瘦身子抖動了一下,掙扎著緩緩站了起來。
她看看在廚房門口冷笑的婆婆,又看看書房裡打遊戲的兒子,刷劇的女兒,心居然一點不疼了,連眼淚都沒有了。
她悽然一笑,回房間拿起了自己的包,帶上了門。
那個剛家暴完她的男人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輕蔑一笑:溜達半夜照樣自己滾回來。
街道昏暗蕭索,魏青草想起自己這可笑的二十年。
她跟張鵬飛一起在外打拼,每天回家還要伺候他的父母,照顧兩個孩子,她累得渾身是病,張鵬飛卻對憔悴蒼老的她越來越嫌棄。
他們一起掙的錢都在張鵬飛手裡,她每次張口要錢,張鵬飛都黑著臉盤問一番才給,而且給的越來越少。
她不敢鬧,因為婆婆張口閉口說,當年要不是她哭著喊著嫁她兒子,憑她兒子的條件會找到更好的。
她的兩個孩子從小聽著爺爺奶奶的教唆,對她這個母親也只有索取,他們覺得,媽媽就該是他們全家的保姆,可笑她為了這一雙兒女受盡屈辱,強撐十幾年。
魏青草抹了把臉,抱緊了包。她包里有身份證,還有一張銀行卡,裡面有她偷著做手工掙的幾千塊錢。
她要回家,去媽媽的墳頭懺悔,告訴她錯了,她當初不該不聽媽媽的話遠嫁……
「吱!」
刺耳的剎車聲,伴隨著身體的騰空,魏青草甚至感覺不到疼痛,她只是難過,到死都沒給媽媽認個錯……
「青草!青草!醒醒……」
這聲音由遠及近,最後伴隨著灼熱的呼吸定格在耳邊,魏青草猛地睜開了眼睛。
眼前還是那個令他寒徹入骨的男人……
她認命地閉上眼睛:我真是命硬,被車撞飛了都沒死,難道只能等著被他打死?
「青草,你怎麼能睡著了?說好了今晚趁著你全家人都去看電影了,你跟我……一起走的。」那男人語氣曖昧又滿含情慾。
此刻的魏青草,她還沒意識到男人噴出的灼熱氣息意味著什麼,她的思緒還停留在被大貨車撞飛的那一瞬間:如果她沒死,這男人應該會摁著她再揍一頓才是,畢竟她受傷了要花錢,家裡還少了個免費保姆。
嗯,什麼?看電影!魏青草猛地坐起。
下意識地看向床邊的舊桌子,那上面點著一盞如豆的煤油燈,煤油燈昏黃的光映照著用麥糠和灰泥刷的牆壁,屋頂裸露著一根根檁條,蜘蛛網結滿了各個角落。
窗外,一輪皎潔的明月被窗戶欞切割成條條框框投射在地上,更襯托出煤油燈的昏黃。
她的目光又轉到牆角,那裡用一根長釘子掛著一副日曆,日曆上的大字寫著農曆1984年4月6日。
再看眼前張鵬飛這張越湊越近的臉,閉著眼都掩蓋不住的噁心情動,分明是二十年前的一張臉……
不錯,她竟然重生了,重生到了18歲這年,跟張鵬飛私奔的一夜。
魏青草淚如雨下……
上一世她跟著男人私奔,以為生米煮成熟飯,父母就會放下對他的偏見,接受他。
誰知道,當她懷著孩子回家來求父母原諒時,一向疼愛她的母親堅決不接受張鵬飛,還勸她回頭。
她為了自己的愛情,再次背叛父母,斬斷了自己所有的退路……呵呵,卻落得個日日被家暴,想跑回家去母親墳頭認錯,卻被大貨車撞飛的下場。
想到此處,她心如刀割又仇恨交加,一巴掌拍在張鵬飛臉上,捂著肚子順勢從床上起身,穿鞋下地,背著身用袖子狠狠擦了擦被他碰過的臉。
張鵬飛猝不及防挨了一巴掌,吃驚又暴怒,眼裡閃過一絲狠戾。
但是臉上的狠戾一閃而逝,他裝模作樣地小聲問:「青草,你怎麼了?」說著還關切地來拉她的手。
魏青草回過神來,看著他,心裡閃過一絲本能的懼怕:上一世她是被打怕了的。
她裝著理頭髮從他手裡抽出手來,掩飾說:「那個、我剛才睡懵了,不小心打了你,你別生氣。」
她此刻眼珠子骨碌碌轉著,想著怎麼「處理」眼下的事……
今天鄰村柳林村有電影,全家人都去看電影了,她因為跟張鵬飛蓄謀好了今晚私奔,跟媽說她肚子疼在家睡覺,所以家裡就剩她一個人了。
上輩子跟張鵬飛共同生活了二十年,她深知這渣男的本性,好色,狠戾,嗜錢如命,睚眥必報,這大晚上的,她一個人在家,要是直接攤牌,那渣男可不會對她手下留情。
張鵬飛又靠近魏青草,兩眼貪婪地看著魏青草那張令他神魂顛倒的俏模樣,張臂就來摟,「沒事沒事。那個,青草,咱們趕快動身吧。」
魏青草輕輕推開他,羞赧道:「急什麼,金簪兒掉到井裡頭,有你的就是有你的,我去收拾行李。」
張鵬飛臉色一陰,「怎麼,你還沒收拾好行李?」
焦急中的張鵬飛,已經暴露他的本性了,可惜,前世的她太稚嫩,在懷了孩子,他第一次對自己動手後才看穿。
魏青草做作地沖張鵬飛拋了個媚眼,伸手在他胸口輕輕一摸,「趁家裡人不在,我想再跟我媽「借」點盤纏,還不是怕你錢不夠花。」
聽到這話,張鵬飛轉怒為喜,搓著手說:「青草,你可真會疼人。」
魏青草看著他這副醜態百出的模樣,真想抓他個滿臉花,再拿刀剁了他餵狗……可是,淡定!淡定!
她忽然眉頭一皺,一臉痛苦地捂住了肚子,誇張地叫著說:「哎呀,我肚子疼,我今天真是有點拉肚子。」
張鵬飛不耐煩地說:「沒事沒事,疼就疼吧,趕快去屋裡拿錢走。」
「你別急呀,我也不想啊,哎呀呀我肚子疼死了……那個,你去村東頭給我拿點治拉肚子的藥吧,等你拿藥回來了我也收拾好行李了,錢也偷到了。」魏青草故意把偷錢說得很重。
張鵬飛雖然不情願,可是為了把媳婦和錢拐到手就壓著火氣答應了。
「好的,你快去快回呀。」魏青草狡黠一笑。
村東頭那個老大夫有名的磨嘰,你拿藥他會問你病情半天,配藥再思索研究半天,最後付錢的時候在用算盤珠子撥拉半天。
足夠她去柳林村一個來回了。
當魏青草領著堂哥跟幾個半大孩子來到家的時候,給她抓藥回來的張鵬飛前腳剛進入她家。
她興奮的大喊一聲:「抓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