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二章 強制要求

  「泄密的事情，趙瀾的事情……都屬於惡性事件。中雲內部的管理、對外的形象，都受到了極大影響。」姜董繼續道，「中雲在此刻的領頭人，必須沒有形象污點，不給外界留下話柄。」

  「我打算召開記者會，向全社會進行說明和道歉。」顧清河說。

  「顧總，不是記者會的問題。」姜董搖了搖頭，「人言可畏。……這一點，你應該是深有體會的吧。」

  「所以，我們還是希望，您跟您太太離婚。」另一名董事接話道，「之後，公司才能挽回輿論。避免你又因為婚姻，一直遭受外界的攻擊。」

  「要解決這件事，不一定非要離婚。」顧清河堅持，「只要公司盈利有增長，對我的討論，會慢慢淡化的——」

  雙方僵持不下。最終，董事會也沒有形成討論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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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總。」會議結束後，姜董找到了顧清河。他語氣痛心疾首，「你多堅持一天，公司就一天沒有代理董事長。萬一出什麼變故，你值得嗎？」

  「不離婚是我的底線了。」顧清河搖搖頭，「我不會再退讓。」

  「你年少有為，這次的事情，是你的最好機會！」姜董搖著頭，「你也管理了公司這麼久。女人和公司，孰輕孰重，你應該分得清！我只是替你可惜，唉！」

  「姜董，世界上有些事，比賺錢更重要。」顧清河直直地望著姜董，「……您也應該明白的。」

  姜董回望著顧清河，他張了張嘴，還是沒有說話。

  「唉！」半晌，他長嘆一口氣，搖著頭走了。

  顧清河轉身，離開了會議室。他剛出會議室的門，周秘書急忙跑了過來。

  「老闆，不好了！您看新聞——」

  他語氣慌張，完全失去了以往的沉穩。

  ……

  新聞鋪天蓋地。

  葉星辰主動發布聲明，向社會承認，她是為了錢，主動提出要跟顧清河假結婚。並向社會承諾，她會和顧清河分居或離婚。

  網上的各大娛樂媒體都轉載了。顧清河知道，在他們的社交圈內，有能力做到這件事的，只有一個人。

  他撥通了洛驚雪的電話。

  「餵？」電話那端，洛驚雪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平靜。

  「網上那些新聞，立刻撤掉。」顧清河命令。

  「顧總，你已經不是我老闆了。」洛驚雪頓了頓，提醒。

  「看在葉星辰的面子上，你也必須撤！」顧清河吼道，「你把這些東西發出來，會害死她！……她已經負面新聞纏身了，以後在A市怎麼活？！」

  「……是她自己要求的。」洛驚雪說，「她這麼做，對你是最好的選擇。她不想看你為難。」

  「那也不能——」

  「顧總，她下了很大的決心，新聞也已經發了。」洛驚雪說，「你再撤回，只是浪費了她的好意。……她就白犧牲了。」

  「……。」

  顧清河沒有回答。他握著手機的手，開始微微顫抖。

  這個道理他明白。但他不想再去做了。比起犧牲她，繼續跟對手爾虞我詐。他寧願守著心愛的人，平穩地度過一生。

  畢竟，沒有要守護的人，掙再多的錢、爬到再高的位置，也只剩無盡的孤獨。

  這是他經歷這許多以來，唯一的想法。

  但她提前看出了他的選擇，並替他選了。

  是該感謝她的體貼，還是恨她的殘忍？……

  「顧總，如果我是你，我會努力挽回輿論，再競選上代理董事長，管理好中雲。」洛驚雪說，「……這也是她所希望的。」

  說罷，她掛了電話。

  顧清河全身的力氣，都像被抽乾了。他呆呆地坐回了老闆椅上。

  ——早該想到的。昨天那餐飯就是告別。

  仔細回憶，她昨天的言語和行為，都透露著不對勁。

  還是他太遲鈍，沒有及時明白。

  「……。」

  顧清河掏出手機。他開始打葉星辰的電話。

  對方的手機已經停機了。打不通。

  他用微信發了消息，也沒有人回復。

  他又找楚小蘭等人問了一圈，也沒人知道這件事，更沒人知道，葉星辰此刻在哪裡。

  俞景初那邊，收到的是辭職信。信上拜託俞景初，把股權轉交給顧凌雲，和南塘山的村民們。

  醫院那邊，宋巧蓮的卡上，下午收到了一大筆錢，是葉星辰打給她的。

  葉星辰表達了自己的愧疚，讓宋巧蓮照顧好自己。她沒說自己會去哪，也沒說會不會回來。

  南塘山的宿舍，已經空空蕩蕩。也沒有人回江灘一號。

  她就像一滴露珠，突然在他生活中出現，又突然消失了。

  ……

  時光荏苒，一晃就過了三年。

  這三年中，有很多變化發生了，也有很多事情沒有變。

  俞正鴻和趙瀾，都被警察拘捕了，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了代價。

  他們兩人因為故意殺人、故意傷害，疊加一系列的經濟犯罪，多罪並罰，都被判了死刑。他們沒轉移的資產，也被法院全部追回，作為爛尾樓盤和養老院投資者的賠償金。

  俞正鴻已經被處死。趙瀾是死緩。她在監獄裡很努力，似乎想爭取優秀表現，改判無期。

  她這麼做，聽說是為了顧曉晨——再惡的人，也有珍視的人或事。

  俞氏集團受此打擊，分崩離析。新聞媒體繼續追蹤，挖出了俞氏集團欠債百億，挖東牆補西牆的內幕。

  關鍵時刻，俞景初站了出來。

  他向社會道歉並承諾，他會負起哥哥的責任，俞氏集團會改變發展方向，償還所有債務。也希望社會給公司一些時間。

  而顧霆鈞被下毒後，經歷半個多月生死線上的掙扎，終於醒了過來。

  醒來後的他，躺在病床上，對顧清河老淚縱橫。

  他這一生，在事業上很成功，但在家庭方面，由於自己的感情糾葛，留下了太多遺憾。

  這些遺憾最終反噬了他，差點摧毀他視若珍寶的公司。

  顧霆鈞握著顧清河的手，向他表達了自己的悔意。父子兩人在冷戰幾十年後，終於和解了。

  經歷這麼些事，顧霆鈞也感受到，他再管理中雲，的確是力不從心。他將公司的管理權，全盤交給了顧清河。顧清河從代理董事長，成為了真正的董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