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 不想離婚

  「咦？」葉星辰一愣。

  「……你真的完全忘了！」杜衡苦笑，「我之前問你的事，考慮得怎麼樣了？離婚了，恢復自由身了，可以離開了吧？」

  「抱歉，還是不行。」葉星辰看了窗外一眼，開了口，「我——」

  「在做直播間，對不對？」杜衡說，「我聽楚小蘭說了。」

  「現在正是生死關頭，我不能離開。」葉星辰說。

  「我知道。我不是讓你跟我去美國。」杜衡解釋道，「但我從中雲離開，主動來投奔你，你會歡迎吧？」

  葉星辰詫異地望著他。杜衡繼續了。

  

  「你們直播間剛建立，應該是缺人手的時候。我過來，別的忙幫不上，做做技術維護，開開電腦技術直播，應該是可以的。……我在A大也認識很多教授，可以幫你拓寬業務範圍。」

  「那你中雲那邊怎麼辦？」葉星辰問。

  「我手頭的項目，再做一兩個月，就能結束了。我打算離開中雲。」杜衡笑了笑，「我來中雲，本來就是還顧清河人情的。你不在，一直戴著，也沒什麼意思。」

  「可我覺得，你應該留在中雲，或者去美國。」葉星辰說，「這對你的事業發展有好處。」

  「你還沒明白嗎？……我現在的一切，都圍著你轉了。」杜衡自嘲道。他望了葉星辰一眼，「你占據了我的人生二十多年，在結果沒有徹底出來前，我不會放棄的。」

  「那你恐怕要失望了。」葉星辰說。

  「……再看吧。」杜衡笑了笑，「記憶里的人，不會有現實中的人好的。」

  車內沉重的氣氛，慢慢放鬆了下來。葉星辰跟杜衡閒聊了幾句，下了車，離開了。

  杜衡微笑著，目送她離開。等到葉星辰的身影消失，杜衡才轉過了頭。他望著前方，表情慢慢凝重了。

  他猶豫些許，拿出了手機。

  他打開了聯繫人，翻找著。最終，他的指尖，停在了一個名字上面——

  趙瀾。

  ……

  「……芊雅，你哥哥也同意了，讓你住到我們這來。」趙瀾給俞芊雅，夾了一大塊魚肉。她露出了笑容，「你們家都是男人，不好照應。我這裡好照應些！……剛好曉晨還小，你就像我女兒一樣，給我做個伴！」

  出了院以後，載著俞芊雅和顧清河的車輛，便向顧家老宅駛去。

  因為俞正鴻之前，已經告知過俞芊雅，俞芊雅並沒有反對。等她到後，趙瀾準備好了一大桌飯菜，熱情地歡迎了她。

  「謝謝趙姨！」俞芊雅說，「那我接下來就打擾了。」

  「這有什麼打擾的？」趙瀾說，「你的手，本來就是因為清河受的傷。我們做什麼，都是應該的！……更何況，我們在不久以後，可能是一家人呢！」

  「……。」

  俞芊雅垂下眼睛，紅了臉。顧霆鈞咳了一聲。他望向顧月茹：「我要你跟清河說的事，你說了嗎？」

  「哥，還沒有！」顧月茹說，「我這些天守在醫院，又是各種手續，又要看著清河，忙得很！」

  「……清河。」顧霆鈞皺眉。他看了顧清河一眼，「吃完飯後，你來我書房一趟，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講。」

  ……

  「……爸，這是我的離婚協議？」

  顧霆鈞吃完飯，早早就上樓了。顧清河隨後也跟了上來。他坐下後，顧霆鈞在他面前的書桌上，放下了一張紙。他拿起來看了看，之後說道。

  「是。」顧霆鈞點點頭，「這件事發生後，你妻子主動給你提了離婚。你跟她離了吧，然後按照俞家的要求，跟芊雅訂婚。」

  「我的……妻子？」

  顧清河沉吟著。這個稱呼有些熟悉。

  他隱約記得，剛恢復意識時，那個被稱為他妻子的女人，好像在病房裡。但她之後就消失了。

  而他身邊的人，也沒有再提起。就算他主動詢問，那些人也都轉移話題，不做回答。

  「她為什麼要跟我離婚？」顧清河問道。

  這份從天而降的離婚協議，讓他很奇怪。他內心有種直覺，事情不該是這樣的。

  「這是她自願提出來的。」顧霆鈞說，「……而且，以目前的形勢來看，她提了離婚，對你和公司都更好。」

  他望向顧清河。顧清河垂下了眼睛，沒有回答。

  「芊雅這手，是為了保護你而傷的，你就要像一個男人的樣子，對她負起責任！」顧霆鈞說。

  「爸，我知道。」顧清河抿了抿嘴唇，「……但我擔心，這麼做不合適。」

  「為什麼？」

  「我無法跟芊雅接觸。」顧清河搖搖頭，說，「上次，我伸手碰到她時，手背就起了紅疹。……她一靠近我，我就渾身不舒服，總想離她遠一點。」

  顧霆鈞緊皺起了眉，沒有說話。

  「我以為，我只對她這樣，後來發現不是。」顧清河繼續著，「我對姑姑、對趙姨……甚至對醫院裡的護士，都是這樣的！……我跟她訂婚，卻不願碰觸她，這樣能帶給芊雅幸福嗎？」

  顧清河想起了昏迷時，那雙緊握著他的手。

  那隻手小巧、滑膩，也是女人的手。但他被她抓著的時候，並沒有那種心慌氣短的不適感覺，只有一種回到家裡，躺在家人身邊的安心感。

  他也就憑這個，確定了陪護的人，不會是俞芊雅。

  不會是俞芊雅，那會是這個，想要跟他離婚的妻子嗎？他看了離婚協議一眼，內心充滿了好奇：他們是為了什麼而結婚，又是過著什麼樣的生活呢——

  「……所以，爸，我不能跟她訂婚。」顧清河定了定神，繼續說道，「如果要我負責，我認她做個妹妹，一輩子對她好，照顧她，都是可以的——」

  「放肆！」他話音未落，顧霆鈞怒喝一聲。

  顧清河頓時懵了。他愣愣地望向顧霆鈞。

  「……爸？」

  「你以為你是在過家家嗎？還認個乾妹妹，提個備選方案？！……你們訂婚的要求，就是俞家提的！」

  顧霆鈞怒斥：「你認她做乾妹妹，你是爽快了。芊雅的未來會怎麼樣，你想過沒有？！……她傷了手，沒法彈鋼琴，從事業到生活，一輩子都廢了！她的傷害，你怎麼彌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