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葉南明被打

  宋巧蓮把拖把一丟，進了廁所。沒多久，廁所里傳來了嘩啦啦的水聲，和隱約的嗚咽聲。葉南明瞟了眼廁所。

  「媽，算了。反正已經發生了，怪她也沒用。」

  他們三個人，目前還指著妻子的收入。他罵是罵，打是打，偶爾也會給點小恩小惠，不讓妻子太寒心。

  「啊？你說什麼？」李愛芳皺眉。她耳背了。

  「我說！你不要怪巧蓮了！」葉南明扯著嗓子，喊。

  「啊？要怪巧蓮？……」

  

  李愛芳喃喃自語。葉南明煩躁起來。

  「不跟你講了，你個聾子鬼！」他罵罵咧咧地站起身，「攤上你真的倒霉！老子出去玩了！」

  說著，他把手機和錢包往褲兜里一揣，出了門，來到了附近的麻將館。

  麻將館裡坐滿了人，煙霧繚繞。葉南明守著，好不容易有個空位，他趕緊坐了下來。

  今晚他手氣不錯，連著贏了好多把。打得麻將館的老闆都不時來看他，給他倒茶，又給他遞了好幾根煙。

  等他打完，已經凌晨四五點了。葉南明不在麻將館睡覺，再晚打完，他都要回家，喊宋巧蓮開門的。

  他心滿意足地抽了一根煙，出了門。剛離開麻將館沒多遠，他的頭就被一個布袋子給套住了——

  「……！」

  他一驚，開始掙扎。那人的力氣卻極大，硬生生把他往後拖。他的脖子被勒得喘不上氣，呼吸也急促了。

  那人又把他拖了一段距離，旁邊傳來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像是好幾個人出現了。其中一人狠狠一錘他的肚子。

  「……！」

  他吃痛，悶哼一聲。幾個人像是收到了訊號，圍上來一陣拳打腳踢，把他打倒在了地上。

  不知打了多久。最後，他渾身不是打傷就是擦傷，就連私密處都挨了幾腳。整個人倒在地上，格外狼狽。

  那幾個人還嫌不夠，蹲下身，扯起他的手腳，扒了他的衣服和褲子，只給他留了條內褲。

  他聽到他手機關機的聲音——看來今晚贏的錢也沒了，還得倒貼。

  又過了一會，那群人中間的一個開了口。

  「錢就孝敬哥幾個了。不准報警，報警我打死你，懂嗎！」

  「好，好……」他唯唯諾諾地答應。

  那人冷哼一聲。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響起，那些人走了。

  「……。」

  他側耳聽著外面的動靜，直到確定他們走了，才敢用手撐地，慢慢爬起身，坐在了地上。

  他骨頭像散架一般，全身上下都火辣辣地疼。嘴裡湧起一股腥味，應該是被打得吐血了。

  他一扯頭套，露出了鼻青臉腫的臉，惡狠狠往外吐了口痰。

  「王八羔子！敢打到你爺爺頭上了！報警，看我不報警搞死你們！」

  他氣狠狠地叫罵了幾句，還嫌不夠。又坐在臭水溝邊，嘰里咕嚕罵了一大堆，各種人體器官名詞都蹦了出來。

  ——但說到報警，他是沒這個膽量的。對方說的最後一句話，還讓他心有餘悸。

  「……算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老子大人不計小人過！」他給自己找了個台階，搖搖晃晃地站起了身，「下次你們來，一定讓你們見識一下爺爺的厲害！」

  胯下一陣鑽心的疼痛。他艱難地站起身，一瘸一拐地向家裡挪去。

  在他頭頂，天光已經快亮了。

  上午一起床，葉星辰就接到了楚小蘭的信息，邀她在中雲總部附近的餐廳，一起吃中飯。

  她下樓時，顧清河已經出門了。餐桌上擺著他為她點的早餐。

  他工作那麼忙，卻還要為她操心。她感到很過意不去。

  她吃完早餐，整理了餐桌，照顧完了花花草草和金魚，又回復了兩個諮詢。就出門打車，前往餐廳。

  楚小蘭早已坐在餐廳靠窗的卡座上了。她頭戴粉色鴨舌帽，淺棕色頭髮綁成兩個小麻花辮，身穿寬大的卡通短袖和制服短裙，背著小熊形狀的背包。

  楚小蘭的打扮，遠小於年齡。她是個老二次元，平常就以穿動漫COS服、洛麗塔小裙子和制服為樂。也常被上司批評。

  楚小蘭一見她，趕緊揮手打招呼。葉星辰走近才發現，楚小蘭身旁還坐著個人。

  那是一個男生。他黑髮褐眸，面容清秀稚氣。楚小蘭已經很顯小了，他看著比她更年輕。男生戴著黑框眼鏡，身穿黑色西服和白襯衫，背著黑色雙肩包。打扮與長相高度不符合，就像少年穿著大人衣服。

  「跟你介紹，我的同事，申玉書！」楚小蘭說，「你的粉絲，也是我的後輩。」

  「我是前輩！」申玉書撇撇嘴，反駁，「我入職比你早兩個月。」

  「你比我小，入行又比我晚，當然是後輩。」楚小蘭忽略了他，「……來，叫姐姐？」

  申玉書不滿地抿著嘴，沒再回復。楚小蘭大笑起來，她請葉星辰在對面坐下。

  「我跟他打賭，說我認識你，他非不信。」楚小蘭邊笑邊說，「……今天這餐讓他請，儘管點，別客氣。」

  聽她介紹，葉星辰才知道，申玉書是樂享項目組的程序。因為剛畢業沒多久，業務不熟，洛驚雪就讓楚小蘭帶他，同時分攤一些組內的工作。

  「……唉，就可惜沒法在杜總手下幹活。他長得又帥，對手下又溫柔。」楚小蘭一臉花痴狀，「現在這個部門領導，天天沉著個臉，要我們加班。凶死了！」

  「驚雪姐專業能力是很強的，對手下也很好！」申玉書爭辯，「……不懂就不要亂說。」

  他沉著臉，楚小蘭又笑了。

  「喲喲喲～驚雪姐～」她湊近申玉書，「我也比你大，怎麼不叫我聲姐？叫啊？」

  申玉書臉微微一紅，扭過了頭。他說話的風格正正經經，還帶著職場新人怯生生的樣子。的確不是楚小蘭的對手。

  見兩人拌嘴，葉星辰哭笑不得。她坐下了。楚小蘭把菜單遞給她。

  三人各點了一道菜。等菜的間歇，葉星辰喝了口茶，望向了楚小蘭。

  「……好了，無事不登三寶殿。找我出來是有什麼事？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