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不要碰我

  他的辦公室，在中雲互聯總部的頂樓。總部地處A市繁華區正中心，共有126層，是A市最高的建築。從他辦公室的落地窗，可以看到大半個A市的風景。

  而此刻，一個有著黑色大波浪捲髮，打扮妖艷的女人，正坐在落地窗前的皮沙發上。她穿著西裝裙，裙子很短，露出了她的大白腿。

  女人在座位上，不斷調整著姿勢。有時拉一拉襯衫領，露出性感的鎖骨，有時翹起二郎腿，讓自己的姿勢更撩人。

  與之相對，顧清河坐在辦公桌後，低頭翻著手中的文件，不為所動。他時不時瞄一眼桌上的手機，像在等待什麼人的信息。

  「……顧總？」女人低啞著聲音，叫。

  顧清河沒有回答。他拿著文件，若有所思。

  「顧總？……」

  仍然沒有回覆。女人在座位上，不安地扭了扭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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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桌上的手機響了——

  「顧總，我已將人安全送到了。」

  看到這條消息，顧清河緊蹙的眉頭，總算鬆開了些。他拿起手機。

  「好。」

  多餘的，他沒有再囑咐。這次派過去的，是他最信任的秘書。如果葉星辰要幫忙，那人應該能辦到。

  相反，放下手機時，他卻有一種淡淡的失落感。

  她搬到他的房子，出於禮貌，他本該親自去接的。但今天上午，剛好要聽下屬公司的業務匯報。他就放棄了。

  按普通女人的做法，必然是要抱怨的，她卻毫無反應。

  領證的時候也是如此，那麼寶貴的、向他提要求的機會，她卻讓他不給她爸借錢——難道她不知道，他擁有的資產，可以付得起無數個兩百萬？

  她既不要他的人，也不要他的錢。為了守住家裡的房子，居然把婚姻都賠進去，做了這麼不划算的買賣，真是個奇怪的女人。

  他又回想起她初中時的樣子：身穿寬大的白色校服，留著黑色短髮，嬰兒肥的臉，大大的眼睛，笑起來眉眼彎彎。每次他一回頭，就能與她的目光相對——

  「……顧總？」

  顧清河猛地回神，面前出現的一張臉，把他嚇了一跳。

  原來是坐在沙發上的女人。她站起身，來到了辦公桌前，雙手撐桌，用誘惑的眼神望著顧清河。她襯衫胸前的扣子，已經解到了第二顆，露出了她較深的乳溝。

  「……！」

  濃重的香水味飄來，顧清河幾乎窒息。所幸他反應迅速，用腳往地上一蹬，帶著輪子的老闆椅向後滑動，離開了女人半米遠。

  「……。」

  顧清河喘著氣。女人也被嚇到了，身體一僵，直愣愣看著他。

  「你哪個部門的？」

  受此驚嚇，顧清河大腦一片空白。他一邊緩著呼吸，一邊問。

  女人報上了身份。她是一家小公司的秘書。

  顧清河記起來，那家公司瀕臨破產，想求著中雲收購。因為公司的主營業務，剛好跟中雲的發展戰略有關，他便要看看公司的資料，了解一下情況。

  沒想到，那個肥胖的中年老闆，把資料一送到他辦公室，就去廁所了，現在還沒回來——原來打著這個主意。

  「你們公司我看了，主營方向太多，很多帳目不清楚，財務有很大的問題。」顧清河直接判了死刑，「這種埋雷的公司，我們不敢要。走吧。」

  女人站在原地，手足無措。

  「顧總……」

  她又把領口拉低了一些，軟糯糯地叫。顧清河抬起手，指向門口，示意女人出去。

  這種招數，也只有這些急著賣掉的小公司，才能想出來了。公司長期的合作夥伴，都知道他的脾氣，連夜總會都不安排，更別說用這種歪招。

  女人仍然僵持。就在這時，門上響起了敲門聲——

  「清河，是我，杜衡。」

  「……進來吧。」顧清河如蒙大赦。

  門把手扭動，杜衡走了進來。他濃眉大眼，上著白色襯衫，下穿深藍色牛仔褲，簡單的裝束，卻顯得他長身玉立、氣質瀟灑。

  「……。」

  女人看到杜衡，終於放棄了。她瞪了顧清河一眼，扭著腰出了門。

  杜衡目送著女人的背影，然後回過頭，朝顧清河微笑：「顧總好艷福。」

  顧清河苦笑，他捲起衣袖，露出了手臂上的紅疹：「這艷福送你，你要不要？」

  「還是算了吧。」

  杜衡聳聳肩。他走了過來，靠在了顧清河的辦公桌前：「我口味沒那麼重。」

  他與顧清河是多年好友，畢業後又應顧清河邀請，成為了中雲的副總裁，分管公司的遊戲及虛擬實境部門。整個公司，只有他才敢跟顧清河毫無顧忌地閒扯。

  顧清河個性冷淡，無法跟女性過多交流。杜衡就幫他分擔了一些管理下屬、與人打交道的任務。兩人一冷一熱，一靜一動，順利接管了顧霆鈞病退後的中雲，開拓了新的業務。

  「別跟我貧嘴。」顧清河說，「你們部門的那款虛擬實境網遊，進度到哪了？」

  「一見面就催工作，你是周扒皮嗎。」杜衡笑著調侃，「我除了告訴你『項目一切順利』以外，就不能說點別的？」

  「你想聊什麼？」

  「……聊你上次問我那件事。」杜衡頓了頓，開了口。他盯著顧清河，目光深邃，「你不是跟葉星辰見面了嗎？……她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