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開始同居

  顧清河一愣。

  初中時，他、杜衡、葉星辰三人同班——事實上說，比起那時的他，杜衡對葉星辰的關注，要更多一點。

  杜衡沒明說，但作為好哥們，他能感覺到——那麼一個努力而痴情的女孩子，誰能不掛念呢。

  「……結婚了。」顧清河升起了一股強烈的煩躁。他點燃一根煙，淡淡回答道。

  「……啊？」杜衡一愣，「上周還相親呢？」

  「周一結的。」顧清河補充道，「……跟我。」

  「……靠，顧清河，你開玩笑吧！」

  

  杜衡出現了短暫的沉默。突然，他爆了一句粗口，站直了身：「你結得了嗎？！」

  杜衡是書香門第長大。他的粗口，初中時顧清河聽過兩次，工作後只聽過這一次，足以見他的震驚。

  他越震驚，顧清河就越不爽。他沉下了臉。

  「這有什麼結不了的。領張證的事情。」

  「不是——」杜衡一時氣急，「你跟她結婚，對她意味著什麼，你懂嗎？」

  「懂。」顧清河針鋒相對，「她很願意。」

  ——至於為什麼葉星辰很願意，他選擇不告訴杜衡。

  「那你呢？你連女人都不能接觸，又怎麼給她幸福？」杜衡逼問。

  「我有我的方法。」顧清河說，「……更何況，她是目前為止，唯一不會讓我發病的女性。」

  「所以呢？」杜衡反駁，「你愛她嗎？在意她的感受嗎？會對她盡夫妻義務嗎？……還是只用結婚這種方式，把一個對你有利的女人，綁在你身邊，維護你的面子？」

  「……。」

  顧清河沉默了。杜衡緊盯著他，表情從憤怒，慢慢變成了失望。半晌，他移開眼睛，苦笑了一聲。

  「顧清河，我原來以為我想錯了。現在一看，你比我想的還要自私。」

  說罷，他沒有停留，轉身摔門離開了。

  顧清河望著他的背影，本來想叫住他，但張了張嘴，還是作罷了。

  ——杜衡的問題，也是他在心裡，問過自己的問題。

  我對她……真的自私嗎？

  就算去想，他也找不到答案。但木已成舟，多想無益。顧清河搖了搖頭，繼續開始工作。

  ……

  江灘一號。

  這是A市最出名的高檔小區。小區座落在A市金融貿易區的中心，門前就是南參江。早在3年前，這裡的價格就達到了30萬一平。

  車輛載著葉星辰，駛入了小區的地下車庫。出了車庫，便是豪華的入戶電梯。電梯載著她，直接到了30樓。

  出了電梯，便是寬闊的門廳。整個頂層，只有他們這一戶。葉星辰顧清河給的鑰匙，打開了門鎖，才發現裡面是套複式。

  來接她的青年人很熱情。不僅把她送到了小區，還幫她錄入了小區的門禁，把她的指紋也錄到了門的指紋鎖里。本來他還想留下，幫她整理行李，她再三推辭，才終於讓他走了。

  等那人走後，葉星辰參觀了一下房子內部。房子很寬敞，該有的家具和電器一應俱全。從陽台和客廳的落地窗往外看，可以直接看到江景。

  樓上的主臥，鋪著灰色的四件套。床頭也放了充電器和檯燈。葉星辰猜這是顧清河的房間，便挑選了另一間臥室，在裡面安頓了下來。

  此刻，已經是中飯時間。葉星辰走下樓去，準備給自己做點東西吃。

  但她很快發現了不對勁：廚房的燃氣灶是嶄新的，鍋碗瓢盆都沒有。她打開冰箱，裡面除了幾瓶礦泉水，啥都沒有。

  ——明明建了這麼貴的廚房，卻放著不用，真奇怪。

  但這是顧清河的生活方式，她也沒什麼好說的。

  葉星辰關上冰箱門，下單了外賣。等外賣的時候，她又下單了鍋碗瓢盆。

  ——無論顧清河做不做飯，她都是要做的。一間房子，有了人，有了煙火氣，才有個家的樣子。她住在這一天，就有一天的責任，讓這裡變得更溫暖些。

  吃過中飯，葉星辰開始整理房間。她把該擦的都擦了，該洗的都洗了，又找出一套乾淨的四件套，給床換上了。她帶來的行李，也被她整整齊齊收了起來：衣服掛到了衣櫃裡，書擺到了書桌上。只有她的洗漱用品和護膚品，她找不到地方擺，又不好放到主衛，只能放到了二樓的客衛里。

  雖然她的行李少，但忙完這一系列流程，也已經到了下午六點。她拿起手機，才發現母親發了消息——

  「辰辰，怎麼樣？沒有不適應吧？要我去幫你嗎？」

  「媽，挺好的。我老公在幫我，你就別過來了。」

  回完這條消息，葉星辰不由得苦笑起來。

  昨晚發完最後一條信息，顧清河就跟消失了一樣。若不是上午他派人來接她，她還以為他忘了這事。

  想想也是，他是大公司的老闆，連工作都忙不過來，哪會管她搬家。

  他們本來就是契約婚姻，沒有期望，就不會失望。她一個人住在這，必要時配合他表演，也沒有生育的苦惱。換個角度來看，就是神仙生活。

  唯一苦惱的，就是工作還沒敲定。葉星辰打算，接下來認真備考，早日工作，在經濟上實現自立。

  ——她和他的差距如此之大，更要有自己的事業和收入。不能去過那掌心向上、看人臉色的日子。

  人心易變。她萬事求他，萬一哪一天他改了主意，對她就是災難。

  主意已定。她把手機收了起來，下了樓。

  七百多平方的房子，就算走廊全開了燈，她一個人走在裡面，也還是有點孤單。她理解了顧清河不想回家的原因。

  晚餐照舊是外賣解決。吃完晚飯後，葉星辰在陽台上坐了一會，刷了會手機，欣賞了一下南參江的夜景，便打算休息。

  但講到休息，她又犯了難。

  她一個女孩子，一個人在這麼大的房子裡，到了晚上，必然是要鎖門的——但顧清河回不回來？

  她掏出手機，手機安安靜靜，一條新信息也沒有。她幾次把撥號界面打開，又放棄了。

  最終，她發了條信息過去：「你今晚回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