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結盟

  龍族之星歌手大賽，各賽區的海選正如火如荼地進行著，各大老牌娛樂公司已經坐不住了。

  遠在帝都之外的魔都某會所內，龍國娛樂業三巨頭齊聚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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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組這個局是什麼意思，想必大家心裡都有數吧。」

  一位帶著大金鍊的中年男人率先開口。

  這人名叫王大天，至尊娛樂的老闆，煤老闆出身，發家後興趣使然投資了娛樂業，煤礦行業大蕭條時，他果斷轉行，憑藉其雄厚的資本以及凌厲手段，迅速在娛樂業站穩腳跟。

  溫正以前便是他公司的藝人。

  「王總既然先開了口，那就不妨說說你的想法？」

  斯文的眼鏡男摩挲著念珠微笑道。

  他是非凡娛樂的老闆梁龍，屬於子承父業。非凡娛樂算是龍國最早，且唯一存在至今的娛樂公司，因此在圈內分量十足。

  另外一位略顯油膩，還沒開口的中年人，名叫高福順，是皇家娛樂最大的股東。

  皇家娛樂相較於其他兩家，資歷稍遜，但比起資源人脈，無人可及。

  至尊娛樂的王大天笑吟吟地望著兩人，冷笑一聲，問道：「難道你們就沒點想法？眼睜睜地看著咱們三家定下的遊戲規則，被人打破？」

  高福順詫異道：「你想跟上面叫板？這可不是個明智的選擇……」

  梁龍推了推眼鏡，點頭附和道：「老高說的沒錯，做生意不看政策不行。上面決心整頓娛樂業，沒有直接對咱們下手，只是先推了個悅音唱片出來，這已經算是很有耐心了。可見其決心與信心。」

  「呵！直接下手？他敢嗎？整個龍國的娛樂業是咱們說了算！真要硬來，我們可以完蛋，但整個行業也得崩潰。」

  王大天擰了擰手腕，點上一支雪茄，繼續說道，「這些年，雖然各方面產出質量一般，可我們掙錢簡直不要太輕鬆。如今，上面要整頓咱們這個行業，既然無法避免，掰手腕也掰不過，但咱們也不能直接認輸。保不住市場份額，也要保住話語權！」

  梁龍輕聲問道：「那你的意思是？」

  「分三步走。」

  王大天豎起三根手指，「第一，盡力打壓悅音唱片；第二，歌手大賽那邊也得保持關注；第三，跟他們搶新人，開條件豐厚的短期合同。這場仗贏了，這些人就放掉，咱們繼續走老路子；輸了，那這些人就是咱們轉型的資本。」

  高福順想了想，說道：「我看那個溫正就很有前途，我喜歡他的歌。你對他沒重歸於好的想法，那我可就下手了。」

  王大天神色複雜道：「那瘋婆娘點名要封殺他，你們不會真以為是我看不慣這小子吧？」

  高福順悻悻然一笑。

  梁龍陰惻惻地補充道：「悅音唱片那邊準備籌建自己的音樂平台了。」

  王大天笑道：「所以咱們要搶新人啊。歌手大賽是個好地方，只要他那音樂平台沒歌手入駐，難不成林家那丫頭，要靠溫正一個人撐起整個平台？他能有多少首歌？再說了，咱們會只看著？讓她先折騰去吧。」

  高福順吐了口痰，嚷嚷道：「那還不如把溫正直接廢了。」

  梁龍輕咳一聲，提醒道：「咱們三家肯定被上面死盯著呢，你別亂來。」

  王大天遲疑道：「其實要廢了溫正，不用我們出手。那瘋婆娘跟我公司一個藝人走的挺近，這個藝人與溫正不對付。」

  高福順立即瞭然，只是嘆息一聲：「可惜了，那小子的歌我是真喜歡吶。」

  梁龍笑道：「你跟錢過不去？培養一個年輕人喜歡的流量小生，可是又快又狠的掙錢法子，培養實力歌手、演員，給你四五年時間，他能掙多少錢啊？就算最終能火，萬一塌房了呢，那點違約金算個屁啊。」

  高福順摸了摸自己的大背頭，深以為然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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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正從銀行出來，立即給前經紀人發了個消息過去，告訴對方自己又還了五百五十萬。

  五百萬是賣歌的錢，剩下那五十萬則是編曲錄歌的錢。

  至於為什麼最終到帳不是說好的二十萬，溫正也不沒多吃驚。

  他僅憑一人之力，數小時間幹完了一個團隊的活，那錢多人不傻的敗家娘們，若是花錢扣扣搜搜，才是怪事呢。

  簡訊發出去沒多久，電話忽然響了。

  「喂，王姐，五百五十萬沒到帳的話可能要稍等一下，我剛從銀行出來。」

  「到了，到了。唔……阿正吶，你在悅音唱片發展挺好的哈？」

  「有事？」

  溫正顯得有些不耐煩，他對這個前經紀人的印象不算好。

  電話那頭的王姐，強笑道：「沒事就不能跟你聊聊？哎，這才幾天吶，你八百萬的債務就還了大半，剩下那五十萬肯定也不是個事。」

  她頓了頓，繼續說道：「阿正，當初趕你走的事，姐也是被公司逼得，我早看出你不是凡人。當初發布會上，姐可是給你留了後路的。」

  如今圈內人都知道要變天了，悅音唱片在上面的扶持下，對整個腐朽不堪的娛樂圈亮劍。

  在她看來，自己所在的至尊娛樂贏面不大，老闆高福順賺錢狠，但是應對這種風險不是他的強項。

  她得做兩手準備。

  溫正聞言，仔細想了想，詫異道：「你是指那句，我精神狀態不好？」

  王姐歡喜道：「姐就知道你是個聰明人。如果你真被逼得走投無路選擇妥協，這可是個改口的最佳理由。」

  溫正逐漸琢磨出對方的意圖，於是打斷道：「只要你告訴我，是誰做局害我，其他的都好說。」

  王姐乾笑兩聲，只問道：「悅音唱片給了你多大合同？」

  「與你無關。」

  溫正不耐煩地說道。

  王姐瞬間瞭然，看來溫正確實跟悅音唱片捆在一起了。

  不待她說話，只聽溫正沒好氣道：「錢收到了就行，先不說了啊。你要是想通了，可以聯繫我，就這樣。」

  被掛斷電話的王姐望著手機，滿臉愁容。

  她敢把真相告訴溫正？相比之下，她更惹不起白田背後的金主啊，更何況事情的大致脈絡，她也只是猜測，並沒有可以當投名狀的確鑿證據。

  另一邊。

  溫正在回家的路上，在接了林清歌的電話之後，改道趕往悅音唱片。

  當他出現在林清歌身前時，擺在他眼前的是兩份合同。

  「獨家合作我能理解，這個股份轉讓……」

  溫正面露遲疑，小心打量著對方，心中也忍不住胡亂猜測起來。

  哪怕對方想潛規則自己，也沒必要下如此血本吧？

  林清歌沉聲解釋：「現在所有平台都不接受你的歌，所以我打算自己搭建一個新的音樂平台，你將是第一位入駐的歌手。新平台會單獨運營，我想讓你負責把控歌曲質量及培養新人，算你技術入股。」

  溫正愣愣出神。

  自己這算是否極泰來了？林老闆豪擲幾百萬就算了，現在連股份都給？

  收買人心也好，提前投資也罷，這份禮是不是重了些？

  他甚至有點懷疑自己值不值這個價。

  他遲疑道：「呃……錢呢，我是喜歡的，但絕對沒想過越多越好，需要的時候兜里足夠就行。」

  林清歌目不轉睛地望著溫正，靜等下文。

  溫正也沒讓她失望，繼續說道：「我目前還債是第一目標沒錯，可我清楚，拿多少錢，就得辦多少事，讓我負責音樂平台，我恐怕會讓你失望。你也清楚先前我那點事。仇，我肯定要報，可報仇之後的事，起碼我沒想過再整天上班。」

  林清歌點了點頭，沉聲說道：「我明白了。你是個怕麻煩，且不喜歡受約束的人。」

  她搖頭輕嘆，眼神真摯道：「我不是要將你困在悅音唱片，只是希望你能跟悅音唱片站在一起。這是對外的態度問題。你來悅音，做不做事沒那麼重要，而且音樂是你的強項，管理……你不喜歡做可以不做，甚至不用每天來公司，下面人會做好，你把控音樂質量就行。」

  溫正算是聽明白了。

  悅音唱片存在的意義，以及歌手大賽舉辦的初衷，他現在大抵上都弄清楚了。

  眼下林清歌這樣說，顯然不單單是為了提前投資或者收買人心，而是要拉著他向整個娛樂圈宣戰，弄不好還是衝鋒陷陣在最前端的那種存在。

  於是他果斷拒絕道：「我可以跟悅音唱片簽獨家合作，這個我也沒得選。但是股份的事……還是算了吧。」

  雙方沉默片刻。

  林清歌主動開口：「溫正，你是練習生出道，我想你也知道現在的娛樂圈是什麼樣子。難道你忍心讓孩子們就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我需要你的全力幫助。」

  悅音唱片與娛樂圈的這場交鋒，溫正無疑最具潛力，也最有戰力的先鋒。

  她需要的是戰友，而不是隨時可能散夥的合作夥伴。

  無論如何，她都必須將人招致麾下。

  溫正遲疑道：「呃……你是個做大事的人，我只想做好自己。」

  話說到這份上，他對強塞來的股份還是有點心動。

  只不過，他不喜歡在自身實力不足的情況下，就沖對方展露獠牙。

  就報仇這事來說，他不可能像對方一樣毫無顧忌地施展報復手段。現在衝過去不由分說把那群狗東西解決掉，他確實做得到，也很痛快，可然後呢？

  他也得落網陪葬。

  報仇嘛，自然是要百倍奉還，一刀的事簡直太便宜對方了。

  最好能像方展博數著丁蟹父子挨個跳樓那樣，讓對方也身心受盡折磨，在絕望中死去。哪怕自己要付出代價，但絕不能是自己的生命，或者是後半生作為代價。

  心思細膩的林清歌見他猶豫，便直接說道：

  「你以為自己躲在暗處積蓄力量，他們就會忽略你？溫正，你太小瞧那些人了。當你在海選嶄露頭角，你就又被視為眼中釘肉中刺了，現在全平台禁止你的歌，這就是最好的證明！」

  「我很擔心，你的暫時隱忍，會讓你中途主動或者被迫退賽，所以這兩份合同，你都得簽，你也值這個價。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們有著共同的敵人，綁在一起我才更放心做我的那份事，你只需要認真參賽爭取奪冠就好。別以為我將你推在最前面，只有壞處。」

  溫正下意識摸出煙來點上。

  在藍星早被社畜生活磨平了稜角的他，一時間還真有點難以適應這種熱血的生活。

  煙霧中，他神色恍然，沒來由捫心自問：難道這就是我來這個世界的使命？

  林清歌滿臉疲憊，撐著手肘緩緩地揉捏眉心。

  她在等著答案。

  「不瞞你說，我其實是個喜歡小富即安的人。」

  溫正忽然笑呵呵地開口，接著話鋒一轉，「不過，既然我也算重新開始了，那索性就豁出去吧。反正他們現在還要針對我，既然要戰，那便痛痛快快地戰一場吧！」

  林清歌長舒一口氣。

  他算是看明白了，溫正這傢伙就得時常拿鞭子抽才行，否則只會慢慢吞吞地磨洋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