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降服與拉攏,紫符的價值
2024-04-30 22:14:36
作者: 吉檀迦利
馮科呆呆地看著乍暗的天光,沒料到雨霽會有這一手,心道:「這一招之前對付皇鱗毒蟒就效果顯著,現在解除基因鎖,恐怕會更加迅速。危機得以解除,也算好事,可是……」
這時,馮科想得很多。
一開始,他以為只有領地掌握了破解基因鎖的途徑,就是從遠古病毒中提取基因試劑。但之前的沿海一戰,直接將這一念頭打消。全知王遠在北川大陸,那裡距離喀拉喀托火山相隔極遠,就算火山灰有向全球蔓延的趨勢,但短時間內也影響不到那邊,全知王破解基因鎖必定有其他途徑。
況且後來君遷子和祝余登場,看戶千門當時之驚怒,這二人大概也走到了這個層次。再往深處想,陳沉能夠如此迅速地將磷克大陸整合,必然也是擁有了常人難以抵抗的力量。
若真有其他破解基因鎖的途徑,那麼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任意一種途徑都可將基因鎖破解至100%,還是說,需要將全部的途徑湊齊,才能破解至100%?若是前者倒也罷了,一旦是後者,恐怕會引起一場歷練者之間的血腥廝殺,輻射範圍遠遠超過這次戰爭。
正思考間,陳薇兒來到馮科身旁。
兩人尚是首次近距離接觸,也是首次近距離交流。但不知為什麼,彼此都沒有那種陌生人間的隔閡和戒備,這和多年未見的老友不一樣,但具體是什麼緣由,馮科講不清,陳薇兒雖然清楚,但因果這種事,說出來就會生出很多變數,是以只能當做不知。
兩人抬頭互視,馮科率先開口,千言萬語不足以表達心中的感激,「多謝。」
「舉手之勞。」
四周打鬥聲噼啪地響著,隔得很遠,那種陰冷可怖的寒意一陣陣地透進來,卻在觸碰到陳薇兒周身三米時被衝散了。只是一瞬間,剛還覺得渾身不適,馮科穿的單衣,站在那裡卻覺得身上發熱。
陳薇兒眼睛不是看不到東西嗎?她在看什麼?
她站得安然,手指尖似乎在手裡的袖袍上輕輕搓摩著,是在緊張嗎?
但好像沒什麼值得緊張的。
「撲哧……」陳薇兒像是沒忍住,輕輕的笑了兩聲。
馮科問:「你笑什麼?」
「沒什麼,雨霽出手,那四個小傢伙也就好降服了。」陳薇兒乾巴巴地說。
馮科怔怔地望著陳薇兒,總覺得她笑得奇怪,像是自己身上有什麼好笑的事情,忽然間覺得嗓子裡乾澀得簡直像是噎了一團爛茅草。
穿越前,他不是沒有接觸過女孩子,相反,世家公主、財閥明珠是時常接待的,但那時候自己是以管家、下人的身份去服侍客人,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除了生意上的事情,就再沒別的交流。要說戀愛……還真是個稚嫩的幼芽。
過了幾秒,陳薇兒唇角上揚,一張沉靜如畫的面容變得鮮活起來,仿佛是微風吹拂過的一池春水,漣漪蕩漾,美不勝收。
這人情緒也太豐富了點——
馮科肚裡嘀咕,渾身更不自在了。
這時,七彩鹿雨霽的鹿角忽然沒了黑暗,七彩光輝復又重現,從那黑球里,四個怨靈被五花大綁地丟在地上,還有好幾重禁制。
第一重,是平安畫的封死咒。
第二重,是劉佳的四重魔法封印。
第三重,是徐玄良的綠光圈禁。
第四重,是一百多位肉身佛吟唱佛文烙印下的精神禁錮。
第五重,是楚生的「囚」、「禁」、「弱」三張黃紙。
平安畫說:「好了,這四頭畜生算是降服了。多謝各位……」環視在場眾人時,目光落在楚生身上,見他臉色有些難看,不由尷尬一笑:「咳咳,口誤口誤,楚老弟別怪罪嘛。」
原來,楚生這名字和「畜生」二字過於相似。
「無礙。」楚生硬硬地回道。
雖然他表現得無所謂,但和平安畫的梁子也結下了,自此,除了蕭瑟和覺宇這對歡喜冤家外,領地又多了兩個互相看不上、極難伺候的爺。這且是後話。
覺宇微微笑著,看起來脾氣極好的樣子:「平施主,既然怨靈降服了,跨河橋也快些落成才是。算算時間,孫浩淳那邊也快回來了,全知教、天寶閣和狼盟的人也將登陸,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大家還是各忙各的,如何?」
平安畫是真的笑了:「也好,不過還得請大家幫個忙。」這笑得就很謙虛,全然不像平時那般放肆狂傲。
「什麼事?」覺宇又問。
「剛剛降服怨靈的過程算是艱險,我仔細琢磨過,生魂樁到底是走靈魂那一路,又陰差陽錯之下破解了基因鎖。現在有大家共同壓制,它們翻不起什麼風浪,於是我就想,能不能在這個基礎上,更進一步呢?」說著就偏頭望向徐玄良,緩緩說道:「沿海一戰,我聽馮科講過,徐兄原本是有很多眷屬的,但現在只剩下兩個,連棺材本也賠了進去,幾乎就成了孤家寡人。」
徐玄良一陣莫名其妙,虛眼望著平安畫,「沒錯。」
「徐兄覺得這座大橋如何?」
徐玄良拿眼一瞧,默了幾秒,皺眉道:「除了運輸和聚攏敵人,也看不出其他用處。」
講到這裡,馮科已經猜到平安畫的意圖,瞥了眼那株等待殖裝的柳樹,不動聲色地笑笑。
「如果老平能把徐玄良拉攏進來,倒省了我一番功夫。反正都是棺材,一併養在柳樹下,也挺相襯的。」
平安畫繼續道:「徐兄不妨再多瞧瞧?」
徐玄良卻不再看了,故作不滿道:「平兄莫不是懷疑我有別的圖謀?來領地前,我就是一介散人,又沒在你們裡面安插眼線,怎麼會知道這跨河橋的其他用途?」
陳薇兒突然靠近馮科,小聲說:「這徐玄良為人最是謹慎小心,我請動他,可費了不少功夫呢。」
「你了解他?」
望著近在咫尺的絕世容顏,馮科心臟快了半拍,卻仍不動聲色地詢問。
「底細乾淨,值得拉攏,若出問題,你盡可來找我。」最後一句話極為篤定自信。
「我倒沒那個意思……」馮科仔細看看陳薇兒,似乎要重新認識她一樣,揮揮手:「只是有點好奇,你這些消息是哪裡來的。」
「因果啊,從源頭到結果,從結果到源頭,抽絲剝繭地分析,你會發現,兩個原本毫不相干的人或事,卻有著驚人的緣分。」陳薇兒意有所指道。
馮科苦笑,這就超過自己的理解範疇了。
正當二人說著悄悄話,平安畫已經將跨河橋、生魂樁和養魂柳樹這一桿子事情講給了徐玄良,聽得他瞳孔連續地震,不時地望向馮科,似乎對馮科擁有這種造物般的手段感到震驚。
「平兄為何同我講這些事?」
「說實話,生魂樁和養魂柳樹,只是我和和尚推測出來的東西,並沒有絕對的把握,不然也不會讓這四頭畜生出來鬧一場。但徐兄就不一樣了,你是玩棺材的祖宗……起碼在群星迴廊是這樣,若你願加入,就是理想家和實踐者的完美結合,養魂柳樹對徐兄及眷屬們,必然也是受益匪淺的,這座跨河橋將來必將通往四大陸,無數生靈都可埋葬於橋下,多少死屍,徐兄盡可取之,於領地而言,有徐兄的相助,這四頭畜生也能更進一步,還添了徐兄這樣一員大將,是兩全其美的事情。」
徐玄良沉思了片刻,嚴肅道:「平兄和覺兄的構想已經幾近完美,我也只能嘗試著提些意見,未必是對的。」
這已經是表明態度了。
「桀桀桀……」
平安畫嘔啞嘲哳地狂笑起來,「想法總比困難多,這就足夠了!」然後偏過頭,對覺宇道:「不死族轉生儀式一旦開啟,生魂樁的最後一道程序也就開始了,和尚,還得讓你的肉身佛和星辰精靈出來忙活一下,在跨河橋表面、棺材和柳樹上鐫滿梵文。」
「阿彌陀佛,這是小僧應該做的。」覺宇笑著答道。
接著,平安畫望向最後一個目標——楚生。
「楚老弟……咳咳,楚兄,能不能給幾張黃紙?」到這裡,聲音就變得很輕。
楚生淡淡瞥了一眼平安畫,從心底里不想同他說話,不僅是剛剛「畜生」二字觸動了他的心弦,還有平安畫通身的做派,以及男女共用一體等等情況,就沒一個能看上眼的。但思來想去,自己已經在全知教面前露了臉,又在領地里買了別墅式木屋,早就想和領地里的人交好,尤其自己極其敬畏的陳薇兒和雨霽,同馮科的關係貌似也極不尋常,如此種種,也只能讓他放下姿態,聲音仍很僵硬:「黃紙符篆是有時限的,貼上也無用。」
平安畫一笑:「楚兄的意思,除了有時限的黃紙符篆,還有其他無時限的符篆?」
楚生抬頭看了一眼平安畫,「自然有,五萬枚白拉爾,你想要嗎?」
「要,當然要!」平安畫回得相當乾脆。
不止是平安畫,隨著楚生這句話脫口,馮科、蕭瑟、雷文豪和覺宇等人紛紛雙眼放光,顯然都有了求購的心思。
「幾張?」
「咳咳……」平安畫險些沒嗆住,五萬一張,還問要幾張,這是把自己當成韭菜割了啊!
雖然最近存了不少白拉爾,但研製基因試劑所需的各種器材,馮科那邊只補貼了不到一半,大多都是平安畫自掏腰包,跨河橋更是險些將他掏空,這時實在是買不起太多張,咬緊牙根道:「三,三張吧!」
楚生倒也乾脆,直接從懷裡抽出一疊紙。
和光滑平整的黃紙不同,這疊紙表面粗麻,有很多褶皺,但四邊鑲著紫色的墨,通體更復古,帶有幾分歷史的高級感。
「紫符與黃符不同,使用的條件更苛刻,相同符篆不能疊加,且製作極其不易,五萬白拉爾並沒多要。你既然想用在跨河橋上,『生』、『魂』、『固』三字最適合。」
「怎麼講?」平安畫虛心問道。
「生字,取生生不息之意,按你之前所講,一旦這座橋樑全面建成,生魂樁將成為橋樑的守護神,生魂樁不滅,橋樑不滅,等於給橋樑賦予了生命。而這『生』,可以使生命體在承受傷害時,緩慢地修復創傷,作用在橋樑上,便可顯示為橋樑整體結構的自我修復。」
「魂沒什麼好講的,能夠提升生魂樁和養魂柳樹三到五成的精神精通。」
「固是施加給非生命體的,對生魂樁和養魂柳樹無效,但可以極大提升橋樑的護甲、魔抗和精神抗性,配合生字,就算F階智慧生命也能擋住一時。」
「況且紫符與我氣機相連,將來若我解除基因鎖,紫符的威力也將一併提升。」
一口氣講完,楚生仍然沒好氣地望著平安畫,直言道:「要不要?要的話先交錢,我這就給你寫。」
「要!當然要!」
就這樣,一攬子事情井然有序地進行著。雷文豪和奚鱗也在內岸尋了個人數最多的地方,開始興建港口,打造船隻,組建起護衛隊來。
可謂穩中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