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大軍壓城

  劉裕：「嗯，差不多夠了。將消息傳到城中守軍，就說北府軍劉裕已經來到海鹽，北府軍大部隊還在後頭。」

  鮑陋喜出望外，「劉將軍還有北府軍可以調用？」

  劉裕眼睛一擠，附到鮑陋耳邊笑道：「劉牢之將軍鎮守會稽，我已經派人向他傳出海鹽告急的消息，他決定派出一萬名北府軍救援海鹽，只不過缺少戰船，要走陸路，大軍行進也沒有我們小部隊走得快，暫時沒趕到罷了。」

  鮑陋心中大慰，做出恍然大悟狀，立刻吩咐左右下屬傳令下去。「劉將軍，下官不善帶兵，城中守軍，就全部交給劉將軍指揮吧，海鹽城的安危存亡，就仰仗劉將軍啦！」

  「那太好了。」劉裕也當仁不讓。

  林凡一直跟隨在劉裕身邊，知道根本沒有後續援軍，劉牢之的援軍根本指望不上。

  北府軍重點防守的幾個地方是會稽、錢塘、京口，最後的防線在建康城中。其他如句章、姑蘇、無錫，也都有少量北府軍駐紮，還有淮北的彭城也駐有北府軍，時刻防範後燕入侵。如果要從其他地方調派援軍，需要北府軍老大劉牢之的命令。這次長生軍侵犯海鹽事發突然，根本來不及上報。即使上報，劉牢之會不會派出大軍救援海鹽也不得而知。畢竟長生軍還有一半的力量蟄伏未動，如果會稽、錢塘的北府軍去救援海鹽，剩下的長生軍會不會趁虛而入，搶占會稽、錢塘這兩處重鎮？

  劉裕傳出假消息，只是為了振奮海鹽守軍的士氣罷了。如果未戰先怯，以海鹽的這點兵力，基本上就是凶多吉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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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恩的大軍沒有給海鹽守軍太多準備時間。大片戰船遠遠地出現在海天之間，高高聳立的船帆和桅杆像無邊的森林。

  北府軍和海鹽城中的戰士們守衛在城牆上，嚴陣以待。

  孫恩站在中間最高大的海船上，船頭距離海面足有兩丈高。他的身邊還有兩人，一人孫泰的師傅、天師道的長老杜子恭，一人是孫恩的妹夫盧循。孫恩喃喃的念誦著咒語，雙臂高高舉起。

  海浪在船頭前面聚集、翻湧，一浪比一浪更高，漸漸的超過了海船的高度！奔涌的海浪凝聚出千千萬萬匹戰馬，昂首狂奔、時隱時現。

  城牆上的士兵們竊竊私語，露出驚慌的神色。都知道長生軍中有不少人精通妖術，這應該就是他們的妖術了。這比海潮、海嘯強大太多了，距離十幾里都能聽到雷聲一般的轟鳴，海浪凝成的戰馬竟然發出真馬一樣的鳴叫。山峰一樣的海浪如果完全衝上岸，海鹽城中瞬間就變成了汪洋澤國。

  道清與林凡對視一眼，兩人騰身而起，凌空站在海面之上。

  兩儀混元氣在兩人體內自由流轉，道清的中丹田赤城宮中，道樹發出燦燦的寶光，腳下的海水在翻湧，好像海底埋藏了一座火山，隨時要衝破海水，衝上高空。翻湧的海水凝聚成一尊巨大無比的坐佛像，面貌栩栩如生，寶相莊嚴。這是按照林凡《十六妙觀》功法中的佛祖相凝成的。

  兩儀混元功不僅可以分享彼此的法力，還可以分享彼此的意念，道清對十六妙觀這門神級功法也十分熟悉。

  四九天魔功專修「精」，兩儀混元功專修「氣」，十六妙觀專修「神」。

  佛祖相坐在海面上，不動如山，右手無畏印，左手與願印，面對著森林一樣的大船和轟鳴的奔馬。

  孫恩也注意到了岸邊的大佛，他與杜子恭同時飛上高空，腳下是萬馬奔騰。盧循站在船頭，大聲傳令：「所有船隻，停止前進！」

  萬馬奔騰的海浪加速向前衝去，大地在顫抖不已，城中老百姓家裡的鍋碗瓢盆發出叮叮噹噹的撞擊聲。海風呼呼的吹過城頭，戰士們能夠聞到海浪的咸腥。

  劉裕帶來的北府軍精銳多次跟長生軍作戰，也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大的陣勢。句章距離海岸不像海鹽這麼近，孫恩數次攻打句章都沒有發動過這麼大陣勢的「水攻」。海鹽當地的守軍更是膽戰心驚，臉都白了。

  海浪越來越近了！

  道清手掌輕輕一推，海面上的大佛也同時推出了手掌，無畏印、與願印拍向滔天的海浪！

  轟隆！雪白的浪花直衝天際，比城牆還高的海浪向後翻卷回去，巨大的海船在大浪中顛簸，濺起的浪花將船上的長生軍澆了個濕透。

  海浪凝成的大佛也受到巨大的撞擊，身形將要潰散。

  道清右手執三清鈴，水之法則的光芒從三清鈴尖端射向大佛，海浪又重新聚集起來。

  大佛手捏期克印，緩緩推出手掌，滔天的海浪隨著大佛的手印一起，向長生軍的大船狠狠拍去。

  幾艘大船被拍個正著，嘩啦啦散成一堆木片，長生軍紛紛落入水中。不過長生軍常在江海中活動，都精於水性，淹是淹不死的。

  孫恩眼中透出寒光。道清能夠在極短的時間內重新凝聚起如此巨大的海浪，繼續攻擊大船，說明道清對水之法則的掌控已經超過了孫恩。

  盧循站在船頭，大聲發布號令：「所有戰船，分散！」戰船如果過於密集，在目前的情況下就是活靶子。

  孫恩冷冷的對身旁的杜子恭說道：「前不久在攻打吳興郡，就是他們殺了盧靖。」

  杜子恭：「那就殺了他們，奪回斬邪劍。」

  盧靖是盧循的弟弟，他也是天師道的天才弟子，資質和修為僅次於孫恩。杜子恭最近幾年除了傳授小王爺司馬元顯一些武功和道術，已經很少在外活動，大部分事情交給徒弟孫泰處理。隨著相王府和孫泰、孫恩的關係逐漸冷淡，杜子恭也疏遠了相王府。後來孫泰被司馬道子誘殺，他決定向朝廷出手，為徒弟報仇。

  杜子恭年事已高，在神魄境上已經停留了多年未能突破，前不久終於突破到神景境。

  他和孫恩飛到大佛跟前，就像兩隻小蟲子。

  大佛手捏無畏印，緩緩推出。

  杜子恭和孫恩的體型與大佛的相比，顯得很渺小，但也更加靈活。他們迅速分開，一左一右同時出劍。一劍斬向大佛的手臂，一劍斬向大佛的胸膛。

  劍氣如虹，嘩！大佛的手臂被截斷，胸膛被切開。

  海水四散飛濺，但在半空中突然變成無數堅硬的冰錐，向杜子恭和孫恩飛去。冰錐鋪天蓋地，好像千軍萬馬射出的箭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