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神戰於玄，善惡並也

  張炯的金罡八鎖陣非同小可，林凡和道清強行破開了陣法，他們攻擊的力量和陣法本身的力量疊加在一起，轟然炸開，這股巨大的力量不亞於神宮境強者的一擊。

  「好，很好！你們竟然破開了金罡八鎖陣，不過也是苟延殘喘！」張炯冷冷的道。

  「崑崙磅礴！」張炯一拳打出，一座大山朝林凡和道清壓了過來，只是這一拳的氣勢，就已經壓迫得人喘不過氣來。

  林凡和道清身形一晃，就要躲開這一拳。但都功玉印從另一個方向飛來，阻斷了他們躲閃的路線。

  「嘭」的一聲，兩人被拳風擊中，滾落在地上，又是兩口鮮血吐出來，幾乎站立不住，樣子十分狼狽。

  張炯得意笑道：「老夫說過，今日就是你們兩人的死期！不過戰神大人有過交代，要留著你們兩人鮮活的肉身，供戰神大人煉化，就讓你們多活片刻吧。」張炯說著，就要出手將林凡、道清制伏帶走。

  「話不可說滿，事不要做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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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炯耳邊突然傳來一道縹緲的聲音，似乎是從天外傳來，他不禁露出驚疑不定的神情，目光投向遠處，只見一道耀眼的火光轉瞬即至，一個仙風道骨的老者出現在眼前。

  是麻衣子！

  「老夫今天要保這兩個年輕人，請張真人收手吧。」

  張炯感覺麻衣子身上的氣息深不可測，與以前有了天壤之別，但又不敢相信心中的猜測：合道哪有那麼容易的！「請李老哥賜教！」

  只憑麻衣子一句話，就放了林凡和道清，他在蚩尤那裡沒辦法交代。況且這裡有成百上千的長生大軍，他張天師的面子也不允許發生這種事情。

  麻衣子淡淡的道，「那你就出手吧。」

  這是極度的自信。

  張炯心中不悅，但絕不敢大意。「神戰於玄！」

  這是太玄功第九重的武技，張炯剛一出手就用了全力。灰黑色的太玄氣化作實質，凝成小山一樣的金色拳頭，朝麻衣子飛去。拳頭所過之處，虛空劇烈震顫，發出震耳欲聾的雷聲。

  麻衣子不動聲色，手中玉簫輕輕一揮，一隻小小的鳳凰飛了出來。這隻鳳凰只有六尺長，與小山一樣的拳頭相比，顯得很渺小。但接下來的情景讓所有人目瞪口呆，小小的鳳凰噴出一口耀眼的火焰，金色的拳頭瞬間化為烏有，這股火焰趨勢不減，繼續朝張炯撲去！

  張炯大吃一驚，都功玉印如同巨大的盾牌，擋在了身前。

  轟隆！一聲巨響，張炯像流星砸向地面！再站起身時，滿臉都是震驚和狼狽之色。要不是他身上的神器八卦衣擋住了熾熱的高溫，張炯現在恐怕已經受了重傷！僅僅是火鳳凰隨意一擊的衝擊力，就不是張炯能夠承受的。

  「你已經合道成功了？！」張炯震驚的問道。麻衣子這一擊的力量遠遠超過神宮境強者，張炯也是神宮境，但他感覺自己在麻衣子面前就像三歲小孩。

  麻衣子收了火鳳凰，淡淡的道：「僥倖成功。」

  張炯驚訝的說不出話來。這意味著麻衣子已經可以脫離凡間的桎梏，飛升到仙界了！

  麻衣子在蚩尤墓中時，受到女魃的賞識，女魃賜予他太陽精火的火種。麻衣子藉此機緣，終於合道成功。他剛剛出關，心中默默推算天下大勢，就感應到道清和林凡有難。他數息時間就從介山聖音寺趕到了這裡。

  「你們想如何處置他？」麻衣子問林凡和道清。只要林凡和道清一句話，麻衣子不介意將張炯當場斬殺。道清身體中有一半是支蘭，那可是他最疼愛的徒孫。雖然樣貌是道清的，但麻衣子能清晰的感覺到支蘭的存在。

  道清平靜的道：「我與他雖然有不共戴天之仇，但並不想借師祖的手殺他。我相信要不了多久，我們會親手殺了他！」

  「好！」麻衣子大聲贊道，「為師也即將離開凡間，你們今後的路要自己走了。為師相信你們一定會超過我，求得更大的道果。」

  「恭喜前輩（師祖）合道成功！」

  「哈哈！沒有成功時心心念念都是合道，一旦成功，反而沒覺得有多麼可喜可賀。所以，老夫以為，最重要的也許並不是最終的結果，而是一路修行的過程。也許太看重結果，反而落了下乘。這也是很多修行人的通病。希望你們兩人能夠引以為戒。至於合道的奧秘，為師不便多講，每個人追求的都是自己的大道，所以合道的經歷並不相同，為師就不想給你們畫地為牢了。」

  麻衣子這番話，是在臨行前最後的傳道解惑，這是極其重要的修行領悟。

  「至於你，身為天師世家的後人，竟然逆天行事，真讓你祖上蒙羞！看在我寶貝徒孫的面子上，老夫今日不取你性命，但奉勸你以後還要看清天命、好自為之。神戰於玄，善惡並也。眾神為天道之爭而戰，善惡糾纏不清。但善惡終究有別，這句道經是教導我們修行人不必執著於善惡，並不是善惡不分、黑白顛倒。心一旦走上歧途，還求什麼大道？」

  張炯臉色變幻不定，麻衣子教訓他誤入歧途，讓他很沒面子，但他說不出半句反駁的話來。好在麻衣子已經隔絕了周圍長生軍的感知，長生軍們並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更重要的是，他發現自己內心的堅持竟然有一絲鬆動，麻衣子的話撼動了他的道心：也許自己真的走上了歧途？

  張炯臉色鐵青，對孫恩、盧循道：「撤！」

  長生軍潮水一般退去，太守府中瞬間清靜起來。

  吳興太守謝邈這才露出頭，驚魂未定的快步上前，「多謝諸位上仙擊退妖道，下官替千萬百姓謝過諸位上仙！」

  麻衣子：「嗯。本來你命已該絕，是這兩位年輕人不顧危險，將自己置於絕境，才挽回了你的性命。你以後要珍惜重新做人的機會，多多體恤百姓、為民謀福。」

  謝邈連連應諾：「謹遵上仙教誨！多謝兩位仙人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