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天魔鉤

  林凡傳音給道清：事關重大，九尾狐又十分機警狡猾，所以事先沒有告訴你們。此事牽涉的人太多，一不小心就會走漏風聲，事前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道清不怪林凡和慧遠大師對此事如此保密，只是擔心林凡中了離暗心魔散之後，要付出的「代價」會是什麼。

  林凡傳音道：慧覺在青鸞秘境中得來的佛經，傳說是前世佛燃燈佛祖留下的手書梵經，具有莫大的威能，此時就在我身上。還有慧遠大師的「五淨心茶」，也可削弱「花箭」的功效，令離暗心魔散功效大減。至於代價……就是要消耗相當大一部分法力封閉如意輪，佛門心力神通「天眼通」、「天耳通」也不能施展。直到心力大圓滿之日，才能恢復如意輪的全部神通……在此期間，需要時時警醒、控制心魔。

  林凡前不久才剛剛恢復了大部分的元氣封印，現在又不得不自降修為。而且隨時可能因為外境遭遇引發心魔，令本心失控。

  現在他和道清都已經突破神魄境，「神」與「氣」合，心神和元氣合一。離暗心魔散毒害「心神」的同時，也很容易令法力遭到污染，兩儀混元氣一旦與天魔力混合在一起，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後果。

  慧遠大師給林凡的建議是：將天魔力、心魔散的力量全都封閉在如意輪中，以如意輪的威能與天魔力、心魔散做天長日久的抗衡，直到《十六妙觀大圓滿》，天魔力和心魔散就不足為患了。

  

  如此一來，林凡的實力會受到很大影響。但慧遠大師告訴他：抗衡心魔看起來影響了修為進境，但抗衡過程本身就是最好的修行。只要過了心魔散這一關，此前煉化的蚩尤精血、體內的天魔力，都會徹底成為你自己可控的力量。到時候，你的修為會一飛沖天，猶如佛門高僧一朝頓悟飛升。

  戰勝離暗心魔散絕非一日之功，眼下最為迫切的這一關是九尾狐。

  九尾狐放出的「花箭」輕易命中林凡，她知道林凡確實已經中了離暗心魔散。只有已經服下心魔散的人才會被「花箭」命中。

  九尾狐嘴唇微動，念起了天魔咒：

  眼耳鼻舌身，色聲香味觸。

  俱是天魔鉤，意動萬法無。

  林凡突然感到上丹田中一陣涌動，腦海中萬象紛呈：以往追隨苻堅時，他在軍中肆意殺伐、血肉橫飛；父親林正心烤了人肉，若無其事的放入口中咀嚼；大戰過後的戰場上遍地屍體，烏鴉啄食著戰士的眼珠子和腸子；林正心為了救他，擋住了樂真人的劍，精氣盡失，死在他面前；道清被樂空真人所害，肉體一點點湮滅，在他懷中化為虛無，只留下一具陰魂……

  幻象如同滔天洪水，衝擊著林凡的心神。他感到鋪天蓋地的痛苦、絕望、悲哀、暴戾……林凡此時就像墜入夢魘，清醒時完全不會造成困擾的事情，此時在心海中引起滔天巨浪。

  一切過去的，只是暫時隱藏起來。一切的愛恨，人們以為已經淡忘，已經可以坦然面對，但夜深入夢的時候，心魔會告訴你，他的力量有多麼強大。在夢中，你有時候情深意濃，將暗暗愛戀的人肆意占有；有時候你肝腸寸斷，從夢中痛哭醒來；有時候你化身浴血修羅，親手殺死骨肉至親而毫無憐憫。醒來後，你覺得夢中的你完全不是自己。那就是你內心深處的心魔。

  「南莫呵勒達娜，多羅葉耶，南莫阿麗耶……」林凡念起了清心神咒，上丹田中憑空射來一道金光，如同陽光穿透烏雲，暫時擊退了眾多幻象，令林凡暫時保持神智清明。

  九尾狐驚呼一聲，「嗯？！這小子的心力修為竟然如此恐怖嗎？！這不可能！」

  林凡的心力修為還沒有那麼恐怖，但也只在慧遠大師之下。此時他胸前的玉佛中，一本佛經懸浮在空中，散發著淡淡的金光，還有那棵無憂樹，在玉佛的空間中長得越來越茁壯，散發著佛光，時時刻刻護持林凡的心神。這株無憂樹也是林凡修為進境迅速，能夠抵抗魔性的重要因素。

  九尾狐目光如同針尖般銳利，看到林凡眼中一片暗紅色，知道林凡正在極力抗衡心魔散的力量，她加快了念誦天魔咒的速度。林凡心神中諸多幻象如烏雲壓頂，加速湧來。

  這是一場看不見的鬥法。

  一旦林凡心神失守，徹底被幻象心魔控制，就是萬劫不復，徹底淪為魔王的奴隸，俯首稱臣、惟命是從，九尾狐讓他割了自己的腦袋他都不會眨一下眼睛。

  城頭上，一名軍官走到司馬道子和譙王司馬尚之身邊，垂首道：「相王、譙王，時辰已到。」

  司馬道子醉眼掃視著城頭下的人群，點了點頭。司馬尚之只說了一個字：「斬。」

  軍官領命退下，揮手示意斷頭台上的劊子手可以行刑了。

  劊子手擺正了一下趴在狗頭案上的死囚腦袋，準備行刑。寒光閃閃的大刀舉起。

  小王爺司馬元顯也在不停的掃視城頭下的人群，心中暗想：難道清心觀的餘孽認出了這個死囚是假的？為何此時還不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