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水牢

  司馬元顯來到一片隱秘的花園中，涼亭中有兩個戰士站在那裡，旁邊是一座高大的假山。假山頂上還有亭子，亭子中也有戰士正在瞭望放哨。

  司馬元顯臉色難看：「打開大牢。」

  兩名戰士來到假山前，將鑰匙插入一塊巨石上的小孔，巨石轟隆隆旋轉，打開了一個石門，寬度僅容兩人並行進入。

  司馬元顯稍稍彎腰進入洞中。石門看起來很小，但洞中很高大寬敞，兩旁的石壁上燈火通明，每隔十步遠都有全副武裝的兩名戰士守衛在通道兩側。

  通道迂迴向下，最終來到一個水池前。水池中泡著一個精鋼鑄成的大鐵籠子，每一根鐵棍都有成年人的胳膊粗細。姬福就被關在鐵籠子中，只仰頭露出面部和口鼻。他的手腳都被鐵鏈鎖著，牢牢固定在水中，絲毫動彈不得，吃喝拉撒全在這個水池裡面。水中瀰漫著噁心的騷臭味。

  他被這樣關押了十幾天了，每天只給半個饅頭，就扔在他嘴邊的水中。絕食自殺還不行，會有人站到頭頂的鐵籠上，將他的嘴撬開，再將沾了屎尿渾水的饅頭強行塞進嘴裡。司馬元顯稱這個叫「蘸醬饅頭」。

  如此被折磨了十幾天，姬福已經奄奄一息了。他見到司馬元顯進來，有氣無力的哼哼道：「你個小王八蛋……給爺爺一個痛快的。你他媽的不是人，是牲口……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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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馬元顯也不說話，只是獰笑著，解開了褲襠，站在水池邊上，嘩啦啦，對著姬福的臉撒起尿來！

  姬福被固定在水牢中，只能拼命扭動頭部。剛動了一下，就感到鑽心的疼，原來脖子周圍有一圈長槍，槍尖統一向內指著姬福的脖子，稍稍一動就碰到槍尖。

  司馬元顯獰笑著，「給你點好茶喝，別不識抬舉！你不是很囂張嗎？你還囂張啊！啊？吃屎的爛玩意兒！」

  「夠了！」一道威嚴的女聲傳來，「張貴妃」從台階上緩緩走下來，皺著眉頭道，「小王爺還沒鬧夠嗎？我說過，這人是我抓來的，他的命現在還有用。小王爺適可而止吧，不要把這裡弄的烏煙瘴氣。」

  司馬元顯悻悻的提起褲子，朝姬福臉上吐了一口唾沫，「讓這個臭蟲多活幾天！」

  司馬元顯悻悻然走到張貴妃身邊，神情頗有些輕佻，「我的好嬸娘，你現在已經不是貴妃娘娘了，只是戴罪之身的平民一個。若不是相王府，天下沒有你的容身之地。不如……你跟了我？保你比當娘娘的時候還要快活！哈哈！」

  張貴妃眼中精光一閃，透露出驚人的威壓，渾身散發出強大無比的氣勢。

  司馬元顯感覺自己就像一隻小雞仔面對著一頭猛虎，只要對方輕輕一巴掌就能要了他的命！他噔噔後退幾步，訕笑道：「本王……說笑的，娘娘不要當真。」

  張貴妃「哼！」了一聲，轉身離開了地底水牢。

  孫泰來到司馬元顯身邊，「小王爺，這個貴妃娘娘可不一般，下官都不是她的對手，所以小王爺還是慎重的好，不要觸了她的霉頭。天師張炯也不是好惹的主兒。」

  司馬元顯：「這女人留著姬福的狗命是想幹嘛！本王讓你們查，查的怎麼樣了！」

  「天師張炯和清心觀有過節，斬邪劍現在都還在清心觀掌門之女張靈靈的手上，這小子和林凡、張道清感情不錯，可能是想藉此逼迫林凡和張靈靈。」

  「廢話！這些事情還用你告訴本王？！本王要的是確鑿的實情，不要你瞎猜！自以為聰明！」

  「實情……暫時並沒有。恕下官無能。」

  「真的是無能啊，飯桶！」司馬元顯氣哼哼的出去了。孫泰在地牢中，臉色有些陰沉，不屑的冷笑了一聲。

  九尾狐已經回到了建康，她在相王府中走動的時候，還是以張貴妃的這具肉身出現。司馬道子一方只知道她是「張貴妃」，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是九尾狐。

  她在蚩尤墓中被女魃斬掉兩條狐尾，實力大損，回到相王府中一邊休養生息，一邊等待林凡前來搭救姬福。她相信以林凡的能耐，會很快查清楚姬福失蹤的真相，並找到相王府來。

  林凡也已經回到建康城，自然已經知道了姬福被抓走的消息。

  白璐哭哭啼啼告訴林凡，就是那晚在簡靜寺劫走了柳恬的神秘女子帶走了姬福。

  「是九尾狐！」林凡很快明白了過來，九尾狐真正的目的恐怕是衝著他來的。

  原來皇上司馬曜活著的時候，林凡被皇上器重，所以他背後還有簡靜寺、妙音師太的支持。現在司馬曜一死，妙音師太的態度就很微妙了。林凡感覺到妙音師太對他和道清的疏遠。這一點從妙音師太對姬福被抓一事的態度也能看出來，白璐百般懇求妙音師太尋找和解救姬福，妙音師太都置之不理。

  白璐從林凡這裡知道了抓走姬福的神秘女子就是九尾狐，趕緊跑去告訴妙音師太，妙音師太只說「知道了，九尾狐是上古妖獸，不是好對付的，此事恐怕不簡單，暫時還是不要輕舉妄動。」

  姬福被抓走，要說有人感到開心的話，黑豹林玄算一個。可是看到白璐茶飯不思，天天打探姬福的消息，擔心憂愁的樣子，林玄心裡就特別不是滋味，又是惱恨姬福，又是心疼白璐，還有澀澀的酸楚。

  現在真正為姬福感到著急的只有林凡、道清和白璐三個人。林凡幾人仍舊住在簡靜寺中，現在他們勢單力薄，如果九尾狐和張炯要對付他們，簡靜寺至少能讓敵人有幾分顧慮。

  道清給遠在荊州的父親寫了書信，說明了姬福被抓一事。如今玉弘真人仍在楊佺期身邊，而楊佺期此時已經從洛陽前線轉任新野太守，歸荊州刺史殷仲堪管轄，手下的兵馬也全都歸到荊州。

  林凡已經猜到，張貴妃、張媽媽和柳恬只是九尾狐的三具分身。而九尾狐抓走了姬福，那麼姬福極有可能在兩個地方，一是月紅樓，二是相王府。他從妙音師太那裡聽到了皇上暴崩的一些「內幕」消息，說是有狐妖作祟，很自然就想到真兇就是「張貴妃」。從王國寶事後急於進宮這件事，林凡也猜到了張貴妃、張炯極有可能已經與司馬道子結成同盟，共同對付皇上。

  不過，九尾狐既然是效忠於蚩尤的，她與司馬道子的結盟必定只是暫時的。在對付司馬曜這件事上，雙方有共同訴求，但如今司馬曜已死，九尾狐和司馬道子的同盟關係就會發生變化。九尾狐必定不會扶持司馬道子，她的最終目的只是要禍害晉朝，幫助蚩尤完成天下一統的目標。

  林凡對這一切洞若觀火，雖然沒有真憑實據，但猜測的事情件件屬實。

  如此看來，月紅樓或者相王府中必定是已經布下了天羅地網，等待林凡和道清自投羅網。

  去，還是不去？

  去，當然是要去的。但在此之前，林凡決定將修為突破到神魄境。神魄境會是實力的一大飛躍，突破這一境界之後，體內元氣與心神融合為一，元氣自此也可稱為法力。在此之前，心神御使元氣，就像以身使劍。在神魄境之後，心神與元氣不分彼此，心念所致，法力即可到達，就像身劍合一、不分彼此。

  最終的合道，則是在神氣合一的基礎上，再將「精」融合其中。精氣神三者合一，徹底脫去肉胎，成就神胎，就是合道成功。

  他身上還有兩道封印沒解開，大半的元氣都封禁在中丹田赤城宮中，如果能再解開一層封印，就能突破神魄境。

  只是如此一來，如意輪中融合的天魔力以及他身體中煉化的蚩尤精血，必然會對他的心智產生更大的衝擊。但林凡相信自己可以控制住魔性。

  即使有一些走火入魔的風險，他也必須去冒險，只有這樣才有實力救出姬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