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劉裕解圍
2024-06-02 08:43:27
作者: 托馬西小火車
司馬元顯就在父親身後,見王恭如此囂張,脖子上青筋都快蹦出來了,眼中幾乎要噴火。但父親事先早就交代過,必須忍耐克制,不要與王恭發生直接衝突。
司馬元顯早已經埋伏好了人手,只要司馬道子一個手勢眼色,瞬間就會有數十名武者衝出來,將這個「打臉狂魔」當場拿下。
劉牢之、孫無終、劉裕三人站在王恭身後隨時戒備,司馬元顯的臉色當然逃不過他們的眼睛。他們也注意到了相王府中氣氛凝重,充滿著肅殺之氣,三人都全神戒備。劉牢之幾人也早有計劃,數百名北府軍精銳身穿便服散布在相王府四周,只要見到府中升起信號,就立刻殺進相王府!
劉牢之放在刀柄上的手都出汗了,心中一個勁念叨:老大啊,說話能不能別這麼彪,咱可在人家的場子裡面……
還好,王恭沒能繼續「彪」下去。
司馬道子話鋒一轉,「皇上暴崩,近日燕國賊人趁機在高平、琅琊一帶作亂,高平、琅琊、泰山三郡落入燕國之手。高平太守徐含遠向北府軍求援,北府軍沒有出兵,大都督是有什麼顧慮嗎?」
淪陷的這三個郡,是晉朝東北邊的疆土,占據黃河天險,與北方的後燕對峙。如今這三郡淪陷,晉朝東北方就失去了黃河屏障,只剩下彭城北府軍這一道關鍵防禦。所以這三郡的淪陷,朝廷很在意。
司馬道子言下之意,是責怪北府軍為何沒有救援前線。況且王恭身為青兗兩州刺史,都督青、兗、幽、並、冀五州諸軍事,淪陷的幾個郡本就是青州地界,在王恭的軍務職責之內。
王恭面不改色:「輔國將軍,你跟相王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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輔國將軍劉牢之,是彭城本地人士,爺爺是西晉時的雁門太守,以射術超絕而聞名,其父親也是勇猛善戰,官至征虜將軍。從家世就能看出來,劉牢之是個鐵定無疑的「將種」。只可惜「將種」在這個世界是卑賤的代名詞,真正高貴、人人艷羨的是王恭這樣的高富帥,不用戍守邊關,只用坐在朝堂之上高談闊論、談玄論道、飲酒作詩即可。打仗守邊這種事情,都是大老粗乾的,上不了台面的。
劉牢之的長相也完全符合大老粗的身份,面色紫紅,滿臉鬍鬚如鋼針,身高九尺,威猛雄壯。這形象與這個時代的審美也是格格不入,世人最欣賞的是像王恭這樣「濯濯如春月柳」,衣袂飄飄如「神仙中人」,面如冠玉、沒有一根胡茬的美男子。
前面講過:當年苻丕被慕容垂圍困在鄴城時,苻丕曾派人向晉朝求救。當時掌管北府軍的是謝玄,謝玄派劉牢之前去鄴城救援苻丕。當時劉牢之曾與戰神慕容垂有過一戰,中了慕容垂的疑兵之計,先勝後敗,險些被慕容垂當場陣斬。憑藉過人的勇武,劉牢之單槍匹馬躍過五丈澗,這才撿回一條命。
那一戰讓劉牢之充分見識了戰神慕容垂的計謀無雙以及「力敵萬人」的勇武。
這一次,後燕消滅了西燕慕容永,攜大勝的餘威再一次侵犯晉朝東北邊境,劉牢之對慕容垂和燕軍心存忌憚,並沒有出兵救援。但是面對司馬道子的責問,當然不能這麼回答。老大王恭還把鍋踢給了他,讓他直接回答司馬道子……為啥不出兵救援你還不清楚嗎?你來京城打人臉,我們當小弟的要隨身保護你安全啊!
畏戰不出,肯定不能說。要保護老大王恭來京城,這個理由肯定也不能說。
劉牢之面對老大突然甩過來的鍋,不知道怎麼接了,本來紫紅的臉龐馬上成了豬肝色,冷汗已經冒了出來。這一個回答不好,就是要軍法處置的啊!
「回相王、大都督的話,末將是負責傳送軍中文書的。徐太守派來傳信的人從高平出發時,燕軍就已經度過了黃河。高平、琅琊距離彭城有五百多里,驛卒快馬加鞭要半天,大軍全速行進的話,也要兩天才能趕到。即使我們得到消息馬上整備兵馬,也要三天之後才能趕過去,恐怕那個時候,敵人早就已經攻進了城,酒足飯飽,而我們跑了幾百里,又餓又累,仗沒開打就已經敗了。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彭城附近還有賊人司馬徽聚集流民亂軍反抗朝廷,北府軍出去救援,彭城老巢就要被亂民連鍋端了!彭城一丟,朝廷就更危險了!這個司馬徽,據說就是跟後燕有勾結,說不定後燕攻打高平、琅琊,就是他們的詭計呢,叫什麼來著?對,聲東擊西!」
眾人眼光同時投向說話的人,虎頭燕頷、鳳眼修長,正是劉裕。這又是一個標準的武夫、將種之相,氣質上失分太多,沒法跟王恭這樣的美男子相比。劉裕看出劉牢之一時語塞,答不上司馬道子的話,靈機一動就插了一嘴。
這可救了劉牢之的大急。劉裕雖然沒讀過書,但人很機靈、勇武過人,又膽大,在相王司馬道子和大都督王恭這種大人物面前說話也能夠神色自如,比劉牢之都強了不少。所以冠軍將軍孫無終很喜歡他,要不然也不會在這麼重要的場合帶上他。
司馬道子:「哦?呵呵,這位是?……」
「回相王的話,末將是北府軍中的小參軍,劉裕,老家人都叫我劉寄奴,因為一生下來就把親媽剋死了,寄養在姨母家中長大的。嘿嘿。」劉裕自報家門,介紹的無比詳細,說完還憨厚的一笑,好像完全搞不清楚這群朝廷精英對他這種下等賤民到底是討飯長大的還是姨媽養大的根本沒有一絲興趣,心裡沒點X數,也好像搞不清此時雙方已經劍拔弩張,竟然跟司馬道子笑得還挺親熱。
司馬道子:「這位說的也是實情。可是,有些朝臣在背後說,輔國將軍是畏戰不出啊,當年五橋澤一戰,被慕容垂打掉了膽氣。」儘管劉裕已經自報家門,司馬道子說的卻是「這位」,這種小人物的名字和職務,還不配讓相王記住和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