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柳恬落網

  姬福準備留在建康城中，不回洛陽了。趙睦的死對他觸動很大，這次回建康更見到了司馬家是這副德行，不免心灰意懶，覺得為這樣的朝廷賣力很不值得。還有一點最重要的是，楊佺期向朝廷上書，稱身體有病，要離開洛陽前線，不再擔任河南太守，朝廷允許了楊佺期的請求，任他為新野太守，楊佺期手下的軍隊全都劃歸到荊州刺史殷仲堪麾下。楊佺期即將成為殷仲堪的大司馬。

  

  雍州刺史郗恢任命了新的河南太守，鎮守洛陽。

  姬福希望參加戰鬥，在戰鬥中磨礪自己，提升修為。而如果繼續跟隨楊佺期，就意味著離開了前線，沒有戰事可打。

  林凡和道清帶著妙音師太的書信，拜訪了會稽內史謝琰，告訴了他謝玄死於噬魂蟲，恐怕是有人暗中下的毒手。而且把謝石小妾柳恬的疑點如實告知了謝琰。

  謝琰也是四十出頭的年紀，身材微胖，但有一股強大的氣勢，那是常年征戰和久居高位養出來的威勢。

  謝琰聽了林凡的話，有些將信將疑。但妙音師太地位超然，有她的書信，謝琰不得不認真考慮一番。「三哥死前的確痛苦萬分，人後來都像變傻了一樣。很多大夫都查不出病因。」

  林凡：「實不相瞞，朱將軍也是染了噬魂蟲，恰好在洛陽遇到朱將軍，後來為他拔除了病根。」

  「哦？！如果真如林真人所言，是有人要故意害我謝家，他們的目的是什麼？」謝琰皺眉道。

  「在下也並不清楚。但據在下猜測，對朝中大臣下毒手的人很可能是想讓晉朝垮台，並從中漁利。」

  「哼……」謝琰冷笑一聲，「朝廷垮不垮台，我並不關心。但如果有人真的要害我謝家，要害本公，本公會讓他們付出代價！」

  「在下正是為此事而來。這裡有一張煉妖符，是妙音師太親手繪製的，如果有妖物要加害將軍，煉妖符就會攻擊施害的妖怪。將軍可以將此符隨身攜帶。」

  林凡說著，拿出了一張紅彤彤的符籙，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各種符文。

  謝琰接過符籙，「多謝林真人，多謝妙音師太。」

  「謝將軍不必客氣。將軍和謝家有大功於社稷百姓，如果真有人要害將軍的話，實在是朝廷和萬民的損失。」

  「哈哈！林真人過譽了。」謝琰客套著，但看得出來他很開心。謝家沒落之後，人們都漸漸忘了淝水之戰中謝家的大功了，林凡再次提起，讓謝琰一下子對林凡親近了不少。

  「哦對了，在下曾經拜訪過將軍的消息，千萬不要讓府中其他人知道。」林凡是在夜晚拜會謝琰的，用的是為妙音師太送信的名義。

  謝琰馬上明白了林凡的意思，「明白，放心吧。」

  一連幾日，謝府中風平浪靜。

  這一晚，柳恬突然嚶嚶哭泣著來到謝琰的居所。

  「瑗度，你要為姨娘做主啊！」柳恬哭的梨花帶雨，格外惹人憐惜。

  謝琰字瑗度。因為林凡之前拜訪過謝琰，謝琰知道柳恬可疑，所以心中微微一動，暗暗警惕起來。「什麼事，姨娘慢慢說？」

  柳恬抹著眼淚，哭哭啼啼的訴說道：「妾身是個苦命人，父母早亡，流落到月紅樓做了歌姬，看起來風光靚麗，其實沒有多少人看得起。後來遇到石郎，承蒙厚愛，為妾身贖了身，嫁到了謝府，雖然是小妾，但妾身真的已經非常滿足了。本以為能夠白頭到老，沒想到石郎先走一步，留下妾身青燈孤影！這本也不算什麼，妾身並不是忍受不了孤苦的人。可是……可是人言可畏，妾身不能忍受府中的流言蜚語。」

  謝琰：「什麼流言蜚語？」

  「說妾身是喪門星，還說……石郎就是妾身剋死的，說妾身是紅顏禍水……」柳恬越說越委屈，眼淚珠子吧嗒吧嗒砸在地上。今天的柳恬身穿長裙，掩蓋不住婀娜多姿的身段，抹胸松松垮垮地罩住胸前春光，兩隻大白兔因為抽泣不停的顫動，仿佛隨時要掙脫抹胸的束縛，蹦到外面來。

  她身上散發著淡淡的清香，聞起來讓人不禁心動。

  柔弱的女人最能激起男人的保護欲。何況是一個香艷無比的弱女子，妙齡寡婦？

  謝琰不知不覺就忘了柳恬的可疑，只覺得身上發熱，想將這個軟軟的尤物抱在懷中好好安慰一番。

  簡靜寺中妙音師太正在閉目靜坐，此時突然睜開雙眼，冷笑道：「妖物果然按捺不住了！」

  柳恬哭哭啼啼的繼續道：「妾身聽說，有幾位侄子侄孫商量著要把妾身趕出謝府。石郎剛走沒多久，他們就這樣苦苦相逼。妾身孤孤伶仃，無依無靠，外面這兵荒馬亂的，教妾身去哪裡容身呀？」

  謝琰脫口而出道：「府中誰這麼大膽！你告訴我。」

  「妾身不能說，否則又有人要說妾身搬弄是非了。這樣的罪名，妾身可是擔當不起。」柳恬哀怨泣訴，楚楚可憐。

  謝琰：「那要如何是好？」

  「妾身能把他們怎麼樣呢？只是向你發發牢騷罷了。從前居住的別墅，如今冷冷清清、物是人非，連個能說話的人都沒有，妾身呆在那裡實在寂寞空虛的很……」柳恬眼角流媚，有意無意的瞥了一眼謝琰，謝琰如遭電擊，越發不能自持。

  「可如今，連那冷冷清清的別墅也很快就要不屬於妾身了。天地這麼大，竟然沒有妾身的一席之地……」柳恬說著，哭得更加傷心了。

  謝琰不知不覺走近柳恬，輕輕拉住柳恬嫩白的小手，柳恬低垂著淚眼，柔軟的小手輕輕一顫，但沒有拒絕。

  謝琰將柳恬攬在懷裡，「謝家現在還是我做主，有我在謝家一天，他們就動不了你！」

  柳恬順勢向謝琰懷中輕輕一靠，「瑗度你真好……」

  謝琰早已被迷的神魂顛倒，用力摟過柳恬。

  柳恬嚶嚀一聲，不勝嬌羞，「我們……似乎越禮了。」她微微低著頭，臉上還掛著淚珠，身子微微扭動了幾下，似乎是在抗拒，但越扭越貼得近了。

  謝琰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氣，感受到滑嫩柔軟的肌膚……「什麼禮不禮的，管不了那麼多了！」謝琰一把抱起柳恬，朝內室床榻走去。

  柳恬把頭深深埋在謝琰的胸口邊，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

  突然，她的笑容僵住，變成了驚駭莫名的表情。

  謝琰懷中射出一道金光，像繩索一樣將柳恬從頭到腳，纏成了一個大粽子。

  柳恬慘叫一聲，從謝琰懷中掙扎跌落。金光已經化成熊熊火焰，將柳恬困在其中，狠狠的焚燒！柳恬悽厲怒吼：「啊！……是誰！要如此害我！」

  謝琰眼中恢復了清明，回想剛才的一幕，知道自己已經被妖物迷惑了心智，若不是懷中的煉妖符，自己已經被妖怪操弄於股掌之中了。

  這火焰是妙音師太的精氣之火，離三昧真火只有一步之差。

  柳恬在幽藍的烈火中拼命掙扎，火光中突然幻化出一個白狐虛影，身後有七條尾巴狂舞。

  謝琰心中驚嘆：果然是一隻狐狸精，差點著了她的道！

  白狐虛影在火光中左衝右突，似乎隨時會掙脫出來。

  林凡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謝琰身旁，「在下前來助將軍降服此妖！事發突然，在下擅自入府，還請將軍不要怪罪。」

  謝琰道：「來的正好！快收了這個妖物！」

  林凡上丹田中如意輪轉動，一股暗紅色的智慧之火飛出來，匯入到幽藍色的火焰中。

  白狐虛影更加劇烈的翻滾起來，發出悽厲的「嗷嗚」嚎叫。白狐突然斷掉四根尾巴，化作四柄利劍，兩柄飛劍斬向柳恬身上的火焰繩索，兩柄飛劍斬向周圍的火焰結界。

  白狐一身修為都在尾巴中，柳恬一下子捨棄大半的修為，只為掙脫眼前的死局。

  轟隆！一聲巨響，火焰四射，結界看起來虛弱了很多。

  一劍不行，兩劍三劍，狐尾化成的飛劍瘋狂劈斬著火焰結界。

  大火逸散開來，眼看要將房屋燒著。一名老者出現在謝琰身旁，雙掌揮動，浩瀚如海的法力隔絕了火焰，使周圍的房屋免遭火災。

  謝琰眼睛一亮，叫道：「二哥！你怎麼回來了！」

  「府中有人給我寫信，說有人禍害謝府，我就回來看看。果然是有妖物作祟。」

  這個老者是謝琰謝玄這一輩中排行老二的謝允，其父親是謝安的三哥謝據。謝允年輕時就對修行很感興趣，後來辭官入道，去了武當山修行，幾十年來與謝府聯繫很少，如今突然出現在謝琰面前，謝琰幾乎沒認出他來。

  林凡見這老者修為極高，知道柳恬是插翅難飛了，默默控制智慧之火更加猛烈的焚燒。白狐虛影越來越虛弱，最後哀鳴一聲，化為虛無，火光中柳恬已經癱倒在地，縮成一團，她已經支撐到了極限，一旦抵擋不住火焰，就將被燒成一團黑炭。

  謝允對林凡道：「這位道友還請留她一命，從這妖物口中問問話。」

  林凡心念一動，收了智慧之火和煉妖符，地上現出柳恬的身影，身後拖著三條狐尾，奄奄一息，她還沒有被徹底打回原形，但已經無力反抗了。

  林凡向謝允行禮道：「在下林凡，奉妙音師太之命，助謝府降妖。」

  謝允笑道：「哦，聽過你的大名，是清心觀的天才弟子啊。」

  林凡沒想到謝允會知道自己，「晚輩不敢當。」

  謝允抬起手臂，袖中飛出一條繩索，繩索仿佛有靈性一般，飛到柳恬身旁，將柳恬手腳一起捆住。

  林凡：「兩位前輩，在下希望將這妖物帶回簡靜寺詢問一番，不知可否？」

  謝允看看謝琰，示意謝琰做主。

  謝琰道：「既然這妖怪背後可能還有其他牽連，由林真人和簡靜寺來調查清楚自然最好，到時通告我謝府一聲即可。只是這妖怪害死了六叔，不能留她性命！」

  柳恬癱倒在地上，盯著謝琰，眼神中恨意滔天，把謝琰盯得心中發毛。這哪裡還像剛才那個溫柔似水的尤物？

  林凡沒有應諾，只道：「將軍的意思，在下明白了。在下這就回簡靜寺復命。」

  謝琰猶豫片刻，還是交代了一句：「謝府中出了妖物一事，林真人還請不要宣揚。」

  「在下明白。」家醜不可外揚，謝家頂級世家當然很在意家族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