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登門道歉

  妙音師太第一時間就派人去了相王府，將手信交給了司馬道子。司馬道子先是見到杜子恭、孫泰、孫恩三人，就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大致緣由，很快又收到妙音師太送來的書信，看完就破口大罵：「小兔崽子就會給老子找麻煩！本王不是交待你們要規勸小王爺，月紅樓一事就此翻過，不要再惹簡靜寺和林凡他們了嗎？！怎麼現在又捅出這麼大簍子！」

  

  孫泰拱手道：「屬下實在拗不過小王爺，小王爺的脾氣，相王您又不是不知道……」孫泰閉口不提他和孫恩想藉此得到斬邪劍、九華鼎的私心，偏偏還讓司馬道子無話可說。知子莫若父，司馬元顯是什麼德性，他怎麼會不清楚？

  司馬道子皺眉嘆氣，冷冷的道：「備轎子！」當即就乘著八抬輿轎來到了簡靜寺。司馬道子在寺門外就下了轎，步行登山進入寺中，不敢擺相王的架子。

  一個女尼帶著司馬道子一行人來到妙音師太的禪房。杜子恭和孫泰陪侍在司馬道子身邊，與林凡、道清等人對視，感到很是尷尬。雙方剛剛還在大打出手，現在司馬道子就親自帶人登門道歉來了。

  司馬道子一進門就雙手合十，向妙音師太行了禮，「師太，本王管教不嚴，不肖子闖出大禍，對師太和令徒多有得罪，本王向師太賠禮了！這是東海的珍珠，和西域的紫陽玉，聊表歉意，還請師太笑納。」

  兩個家僕放下一個沉甸甸的木箱，裡面裝的全是珍珠美玉。

  妙音師太神色淡然，道：「相王客氣了。貧尼並無惡意，只是我那徒兒與貧尼相伴多年，不能割捨，她現在小王爺手中，貧尼只能出此下策，驚動了相王，還請相王恕罪。」

  「師太說哪裡話，是本王管教無方，師太替本王教訓他，讓這個逆子挫挫銳氣、長點教訓也是好的。」司馬道子轉而對司馬元顯怒喝道：「小兔崽子！老子交代你的話都當耳旁風了嗎？讓你禮讓簡靜寺，不要惹白姑娘，你偏偏不聽！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向師太道歉！」

  司馬元顯此時像一隻被綁得結結實實的大閘蟹，動彈不得。不用說這是姬福乾的，姬福本來是讓司馬元顯跪著的，妙音師太還算照顧相王的面子，沒讓他跪。

  司馬元顯看父親都親自帶人登門道歉了，知道形勢比人強，不能繼續任性囂張了，只得咬牙道：「晚輩一時鬼迷心竅，對白姑娘多有得罪，還請師太大人不記小人過！」

  妙音師太：「好說。今日正好大家都在，貧尼希望先見到徒兒，再恭送相王和小王爺回府，相王意下如何？」

  司馬道子當然無話可說，當即差遣孫泰去鷹嘴山，不出三刻鐘，孫泰就已經帶著白璐回到了簡靜寺。

  白璐大搖大擺回到寺中，一眼就看見了姬福，兩人目光交織，都是又驚又喜，但此時顯然不是敘舊的時候。白璐特意在司馬元顯面前晃悠了一圈。此時司馬元顯已經被鬆了綁，不敢正視白璐的目光。

  白璐拜見了師傅，妙音師太看白璐確實並無大礙。司馬道子很識趣的向妙音師太告辭了，臨行前還向白璐和林凡等人賠不是，「俗話說，不打不相識。我這逆子雖然做了錯事，但他確是出於對白姑娘的一片愛慕之情，還請各位不要介意。以後相王府上隨時歡迎各位來做客！」

  這麼看來，司馬道子身段還是相當柔軟的。不過越是這樣的人，越是不能輕信，因為你看不透他的真實想法。

  司馬道子在與皇上爭奪荊州刺史的人選中全面落敗，兒子司馬元顯也不讓他省心。他真的像兒子所說的那樣，被人欺負慣了，變得逆來順受了麼？

  司馬道子回到府中，沒有繼續責怪司馬元顯，父子倆都很沉默。司馬道子輕輕撫摸了一下兒子的臉，司馬元顯「嘶」的抽了一口氣，很快躲開了。

  司馬道子神色複雜，「還疼嗎？」

  「哼……」司馬元顯並不說話，他知道這次踢了鐵板，也不敢在父親面前嘴硬了。論後台，人家的後台是皇上。論實力，人家一群人把相王府的人打的滿地找牙。

  「我勸過你多少次了，你終究還是年輕氣盛……不過這次的事，也沒有什麼，對相王府沒有什麼損失。只是你受了點委屈。以後收斂些，不要再逞意氣，與林凡他們爭鬥。」

  「這件事真就這麼過去了嗎？打在相王府臉上的耳光，能這麼過去嗎？」司馬元顯始終無法接受他被人打了臉的現實，感覺太過魔幻。

  司馬道子眯起眼睛，「韜光養晦，你懂不懂？你現在還小，為父做的事，你不明白。你只要知道，笑到最後的才是贏家，暫時的屈辱都無關緊要。」

  「一群豬！酒囊飯袋！再也別自稱天師道的高人了！連清心觀幾個黃毛小子都收拾不了。」司馬元顯有氣沒處撒，只好衝著孫泰孫恩大發雷霆。

  孫恩臉色難看，想辯解幾句，馬上被孫泰制止了。孫泰抱拳道：「是屬下無能，讓小王爺受委屈了。」

  司馬道子揮揮手，「不是你們的錯。你們都盡力了，先下去吧。」

  叔侄兩人出了相王府，孫恩仍難以釋懷。孫泰笑道：「還在為小王爺的事生氣呢？」

  「放誰身上能不生氣？」

  孫泰笑道：「我就不生氣啊。一來，生氣是沒有用的。二來，生氣說明你的心亂了，這是修行大忌。小王爺驕橫跋扈，不值得跟隨，你我都很清楚。咱們暫時跟著相王府，是有咱們自己的打算，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我不生氣，因為他是一個只知道花天酒地的紈絝子弟而已。總有一天，我們會奪走他現在擁有的一切權勢和財富。要不是投胎投得好，他連條狗都不如。而你是天師道的天才弟子，太玄功的傳人，要是跟這種人生氣，豈不是自貶身價，抬舉了對方？」

  孫泰另一個身份是新安太守，正是討好司馬道子換來的官位。新安郡屬三吳地區，境內水網密布、山清水秀，新安江、富春江水路直達錢塘，最終匯入大海。這裡的太守職位，是一塊肥缺。錢財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握著一塊豐饒之地，手中就掌握了人馬和錢糧。有人馬和錢糧，就足以成事。

  這叔侄兩人的雄心不止是在相王府當個小跟班而已，他們有更大的目標，只是在靜待時機而已。

  與相王府的凝重氣氛不同，簡靜寺中此時一片歡騰。

  姬福回來了，白璐也安然無恙，大家齊聚一堂，好像回到了當初在清心觀無憂無慮的時光。

  姬福反覆打量著白璐，「那小王八蛋沒怎麼著你吧？」

  「真把我怎麼著了，姑奶奶能讓他活著回去嗎？」

  「嘿嘿，那就好，那就好。」

  道清笑道：「白師姐你沒看到，道生剛才連打帶罵，把那個小王爺都打傻了。可是好好的給你出了氣。還說……你是他女人呢。哈哈！」

  白璐的臉竟然騰的一下紅了，嬌嗔道：「想得美呢！看在你這麼出力救我，就不跟你計較啦！」

  林玄臉色很不好看。

  林凡摟住林玄肩膀，道：「白姑娘平安回來就好。大家這段時間都出了很多力。以後我們還是小心為上，建康城中魚龍混雜，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被什麼人盯上。最近大家都辛苦了，就早些各自回去休息練功吧。改日再敘。」

  白璐笑道：「一說話就像老夫子！」

  「人家說話有情趣的時候，都是私底下呢，咱們怎麼能知道？對不對，師妹？」姬福賊眉鼠眼的調笑。

  道清裝作不明白，正色道：「你知道這麼清楚，難道他跟你在一起的時候，很有情趣？」

  姬福連連擺手，頭搖的像撥浪鼓，「使不得使不得！我和大哥都是正經人。」……

  眾人說笑著，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