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挖靈根的真兇

  「父親！母親早亡，這不是苻堅一人之錯。這世上如母親一般喪命在亂世的人，何止千千萬，若每一個人都要尋仇，仇恨又何時是盡頭？正所謂冤冤相報何時了，要想還世間清明，唯有結束分裂和戰亂的局面，殺掉一個苻堅當然簡單，但各部族分裂依舊，戰亂依舊，殺戮依舊，甚至可能比以往更甚。再則，苻天王有大氣運在身，殺死他，必然遭受厄運和災禍反噬。請父親三思！」

  「三思個屁！你個兔崽子腦子鏽掉了！閃開！」林正心等了十多年，只為有朝一日手刃仇人，怎麼聽得進這個半路兒子的說教。

  蹲在一旁的黑豹低吼一聲，目露凶光，伏下身子，要對林凡發起攻擊，林正心大喝一聲：「待著！」黑豹立刻又像聽話的大貓一樣縮了回去。

  「如果父親一定要殺死苻天王，就請先殺死我吧，我不會還手。」

  話說到這份上，林正心若還要執意殺死苻堅，本就淡薄的父子情分就沒了。

  林正心旁邊還有幽冥閃電豹，他要擊退林凡、殺死苻堅易如反掌，但他高高舉起的劍在哆嗦，僵在了空中。

  林凡又道：「父親你修的樓觀道，就是要參悟天機，了斷因果，不如把苻堅的生死交給老天，何必自己沾染因果，阻礙修行。」

  林正心當然知道苻堅命不久矣，只是想由自己親自來砍下他的人頭！但人算不如天算，他萬萬沒算到阻止他復仇的竟然是自己的親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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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老子虧欠你十多年，今天聽你的，饒他一條狗命，就當償還了你！今日起我林正心沒有你這個兒子！」林正心說完，唰的一聲收回長劍，帶著幽冥閃電豹甩袖而去。

  苻堅神色複雜，對林凡道：「為我一個將死之人，鬧得你們父子反目，不值得的。」

  林凡也不答話，只是微微皺眉。

  這時，佛堂之外姚萇和衛長老兩人的拼殺也分出了高下。

  驍騎將軍吳中看了一個空檔，拉開弓箭，射向衛長老，箭矢快如流星。衛長老兩面受敵，分身乏術，被一箭貫穿腰腹。

  姚萇加緊攻勢，風捲殘雲！白虎嘯月！刀光如狂風大作，如白虎昂首長嘯，撲向受傷的衛長老。一陣白光過後，衛長老顯出身形，身上已經千瘡百孔，殷紅的血汩汩地往外淌。衛長老從空中墜到地上，拄著長劍，單膝跪地，大喊一聲：「皇上，老奴盡忠了！」

  話音剛落，一道刀光閃過，衛長老人頭落地。

  姚萇收起刀，看著地上的人頭冷笑一聲，又對佛堂中喊道：「苻天王，你的衛長老已經伏法斃命，你沒有棋了吧？傳國玉璽交出來，本王保你不死，盡享天年。如果你執迷不悟，就不要怪本王了！」說完就帶領眾人離開了，只在佛堂外布下了重重守衛。

  林凡沉聲問苻堅：「天王！我和師弟在來長安的路上遇到強敵，我的靈根被人挖去，那其中一人，是不是衛長老！」

  姬福突然聽林凡這麼問，驚得眼珠子瞪了老大。

  苻堅嘆了一口氣，面有慚色，道：「終究是被你看出來了……」

  林凡腦中一嗡！他在第一次見到衛長老時，就覺得衛長老的身形有些眼熟，但也沒往靈根的事上想，直到剛才又聽到他臨死前開口說話！當日那兩個蒙面人有過幾句對話，雖然面具蒙的很嚴實，聲音有些變化，但林凡還是聽出那聲音與今日衛長老的聲音極為相似！

  自從他和姬福進入長安城，今天是第一次聽衛長老開口說話！

  「朕自詡不負天下人，唯有天下人負我。這件事，卻是實實在在有負於你！」苻堅道。

  「我靠！」姬福忍不住爆起粗口，「朕你個大頭鬼啊朕！敢情你派人挖了大哥的靈根，還好意思讓我們兄弟在你身邊當侍衛！剛才林伯父要殺你，真不該攔著！」

  林凡臉色蒼白：「那靈根是用在你身上了吧？！」

  「是的。只是我福薄，那靈根移植到我身上之後不能生長，不出半月就枯萎朽壞，更別提參悟時空法則、修煉時空道法。」苻堅道。

  「害人不利己！」姬福對苻堅鄙夷得很。

  苻堅淝水兵敗後面臨各地叛亂的局面，他有意從個人修為上尋求突破。就在這時，有人找到衛長老，希望一起動手殺死林凡，為苻堅獻上靈根。

  王佳帶回了清心觀的靈藥，治好了苻堅的箭傷，苻堅見秘境中帶回的靈藥如此神奇，對這個林凡就越發好奇，是什麼樣的少年能夠得上天如此厚愛？若我苻堅能有他的資質，個人修為再上層樓，蕩平天下有何難？甚至登上修行巔峰，合道飛升也是有可能的！那我就將是又一個飛升的帝王，直追上古的三皇五帝，萬世流芳！成就這樣的偉業，犧牲一個修行天才也是值得的！

  得到一個修行天才的輔助，或者把自己變成一個修行天才，顯然後者更有誘惑力。

  林凡一時間想明白很多，「當日有兩個蒙面人，另一人是誰？」

  「聽衛長老說，那人叫霍青竹，是一名散修，與青州崔家有交情。」

  青州崔家！正是崔榮的家族！

  這個霍青竹，與崔榮的父親是至交，平日裡對崔榮多有照拂，青鸞秘境的消息，就是霍青竹告訴崔榮的，他也期望崔榮在秘境中能有大的收穫，自己也多少得些利，沒想到崔榮竟然死在秘境中，殺死他的人正是秘境中最大的贏家林凡！崔家自然不肯放過林凡，那就殺死林凡，搶了他的功法和時空法器！

  苻堅為了不露破綻，強取靈根的事只有他自己和衛長老兩人知曉，連王佳都不知道。不要殺死林凡，也是苻堅的授意，衛長老才會阻撓霍青竹痛下殺手。

  沒想到林凡大難不死，還來到了長安城幫助自己，就在剛才，不惜與父親反目保護自己。這讓心存死志的苻堅羞愧不已，也讓林凡直恨自己愚蠢！

  他沒有親歷父親的苦難，勸父親放下仇恨，當然很簡單。可轉眼間發現，自己維護的人，竟然就是廢了自己修行前途、還差點害死自己的人！

  面對自己的仇恨，才知道「放下」不容易。他期望自己登上修行的巔峰，保護自己的親人愛人，參透前世今生的秘密。而沒有了靈根，他只是一個比前世強壯很多的凡人！是苻堅一手毀了他！

  林凡曾經以為自己已經走出了失去靈根的陰影，重新振作了起來。直到今天得到這件事的全部真相，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釋懷！

  「我就知道道榮那小子的家裡不會善罷甘休！先殺了這個偽君子，再去殺了那個霍青竹！」姬福恨恨的道。

  現在要殺死苻堅，是很容易的。但自己的靈根已經永遠不能再回來。而且自己剛剛不惜與父親反目保護他，轉眼又要親手殺死他，世事還能更可笑一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