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幽冥閃電豹

  隊伍的尾部，兩名禁衛軍步子漸緩，隨後身子一晃，進了路旁的樹林中，仿佛被黑暗吞沒了一般。原本不是隊尾的士兵不斷發現自己成為隊尾，隊伍越來越短。苻堅原來在隊伍中部，已經快成了隊尾了。

  林凡心中唏噓：這些軍士怕是對苻堅已經沒有信心了，不願陪著他去送死，不如找處山頭自謀生路。

  苻堅也發現了隊伍變短，但並沒有阻止。這些三心二意貪生怕死的人走了也好，真正遇上敵軍，根本不能指望這種軍士捨生忘死赴湯蹈火，他們只會望風而逃，讓軍隊一潰千里兵敗如山倒。

  苻堅不怨恨這些偷偷逃走的軍士，這些人畢竟比姚萇慕容垂這些背叛他的人可愛多了。螻蟻尚且偷生，這些人想活命又有什麼錯？

  苻堅已經有了幾分聽天由命的心態。只是不知道這一次，天命是否站在他這邊？

  黑暗之中，樹影重重，如鬼魅暗藏其中。道路旁數十丈開外，一座土丘背後，隱藏著一雙眼睛，這眼睛竟然全是黑色，沒有一絲眼白！像一個無底的黑洞，仿佛連通著九幽地獄，令人汗毛倒豎！

  這個人像黑暗中的一塊石頭，與身下的土丘、周圍的黑暗融為一體，連呼吸都微不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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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凡憑藉天眼發現了這個人，看到那雙眼睛的時候，也覺得全身一陣發涼！而那雙眼睛也一動，看向林凡，仿佛有所察覺，隨後將身子徹底隱沒在土丘背後。

  幾乎就在同時，姬福帶著的月兔竟然也一反常態，躁動不安的在籠子裡踱了幾步，豎起身子緊張的張望，小鼻子快速嗅著，好像發現了什麼。

  林凡知道，那人憑藉的是肉眼，難以想像一個人的肉眼在黑暗中透過數百米的距離，隔著草叢樹林，也能明察秋毫！

  這人使林凡感到極大的不安，正要報告給苻堅的時候，發現那人已經退走，身法之快猶如捕食的夜鷹，悄無聲息，幾個起落就已經超出了林凡天眼的視力範圍。

  這全身黑色的身影直奔長安城而去，在城外數百米地方，進入了一座荒廢的院落，院中荒草叢生，一堆雜物木頭旁有一個小小的洞口，黑影消失在洞中，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到了另一處院落，這個院落正是林凡的父親林正心的獨院！

  黑影從院中一棵大樹下鑽出，神不知鬼不覺。林正心早已在院中石凳上端坐，仰頭看向無盡的星空，不知道在想什麼，也像是在等候黑衣人。

  黑衣人來到林正心身前，恭敬的道：「主人，苻堅率300名禁衛軍，已經去往五將山方向。小主人也在禁衛軍中，好像對我有所察覺。」

  林正心「哦？」了一聲，有些驚訝於林凡的警覺，隨後又恢復常態，道：「做的很好。」林正心摸摸這黑衣人的頭，這個動作顯得很怪異。林正心隨後進屋，拿了一大塊肉出來，扔到石台上，「這是賞你的。」

  黑衣人發出「嗷嗚」一聲怪叫，身子一矮，化作一頭渾身黑如錦緞的豹子，咔嚓咔嚓的吃起來。

  難怪林凡看到他的時候感覺渾身發涼，他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頭化形的幽冥閃電豹！幽冥，形容他出入黑暗之中，悄無聲息，神鬼難測，閃電是形容他的迅猛。

  這頭豹子是林正心早年在山中偶遇的一頭小豹子，可能是被其他猛獸攻擊，與母親分散，林正心也是飄零之人，一時起了惻隱之心，覺得收在身邊會是一個得力的助手，就將這小豹子當孩子一樣養了起來，沒想到這黑豹很有靈性，林正心教他一些吐納靈氣的法門，他竟能很快掌握，像人一樣開始了修行，這就一發而不可收拾。獸類雖然不如人類聰明，但心性卻比人更加單純乾淨，所以修行的速度還不慢，已經相當於人類的神魄境修士，比林正心還要強大！只是林正心從小將他養大，又教他修煉，如父如師，所以任憑林正心驅遣。

  這是林凡遇到的第一個能夠化形的妖獸！當初在青鸞秘境中，道光污衊林凡是妖獸混到人類中，林凡那時就知道有妖獸存在，卻從沒見過。這次驚鴻一瞥，見到個貨真價實的妖獸，卻沒來得及弄清底細，黑豹就已經鴻飛冥冥。

  林正心回到房中，一盞油燈下，鋪開筆墨，寫了一封密信，用蠟丸封好，交給了黑豹，吩咐道：「去交給姚萇在長安城中的暗探。」黑豹又化作人形，接了密信就出去了。

  五將山是姚萇勢力範圍的最外緣，若是姚萇知道苻堅去了五將山，一定會對苻堅下手的，林正心則可以坐山觀虎鬥，伺機補刀。

  苻宏對長安城實行嚴格的宵禁，姚萇的暗探得到了消息，也只能等到第二天才混出了城，將密信交到了姚萇手中。

  姚萇看完密信，問探子，「這消息可靠嗎？」

  「回稟秦王，這消息是一個與苻堅有家仇的道士傳來，那道士是漢人，家人死於兵災，想必是借刀殺人，報仇雪恨，所以消息應該可靠。」

  姚萇「嗯！」了一聲，展顏笑道：「老天果然還是向著我姚萇！哈哈！」

  姚萇猜想苻堅不會真的帶著數百人去駐紮在五將山，八成是要去涼州的安西將軍呂光那裡搬救兵，以圖東山再起，而五將山正是去往西北涼州的必經之路，「驍騎將軍吳中聽令！」

  「屬下在！」

  「命你帶領五千精銳步騎，去往五將山，捉拿苻堅！」

  「遵命！」

  吳中應了一聲，快步走出營帳，不多時就整頓好兵馬，直奔五將山去了。

  如姚萇所料，苻堅正是要帶領數百禁衛軍，輾轉千里去往涼州。昔日慕容垂輾轉千里從燕國投奔秦國，如今輪到苻堅輾轉千里去尋求屬下的庇護。涼州呂光是苻堅的一名悍將，身高八尺，目有雙瞳，神武非凡。秦國「五公之亂」時，呂光平定叛亂、功績卓著，深得苻堅信任，被苻堅稱讚「忠孝方正」。淝水之戰前，呂光受命遠征西域，現在已經平定焉耆、龜茲諸小國，占據涼州，但仍忠於秦國，被苻堅封為安西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