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辟穀丹救人

  長安城中已經嚴重缺糧，平民百姓甚至出現了人吃人的慘劇，最先被吃掉的是戰死者，其次是飢病而亡的，最後是活著的老幼病殘！林凡和姬福平日住在長樂宮中，雖然聽說有這樣的慘劇，但沒有親見。宮中的飲食比他們剛來長安時質量更差、數量也更少了，但還能維持正常所需，總比平民百姓強了千百倍。

  姬福如今才算明白，原來自己心心念念的金元寶是最無用的，不能吃不能喝，一塊金元寶過去能買十幾頭牛，現在卻連一盤醬牛肉都買不來！這年頭誰還要金子幹嘛？吃口飯，活下去才是王道。

  長安城都已經成了這副模樣了，林凡卻還要出去「做慈善」——送辟穀丹，這讓姬福很無語。他們都會一些煉丹術，平日裡都常備辟穀丹。人依賴五穀雜糧、瓜果葷腥才能活命，但任何食物在利養身體的同時，也會傷害身體，所以道家都會經常辟穀斷食，將人間煙火對身體的傷害化解掉。辟穀期間會服用辟穀丹，辟穀丹是多種常見藥材精確配比、去蕪存菁煉製而成的丹藥，只需服用小小一粒，即使很長時間不吃飯，也不會餓死。

  碰上這種饑荒戰亂，辟穀丹就是神藥仙丹。

  但問題是，長安城七八萬饑民，他們的這一點辟穀丹，給誰不給誰呢？林凡也不知道，只能先出去看看再說。

  林凡和姬福走在大街上，行人稀少。老百姓都知道吃不飽肚子的時候，沒事別瞎晃悠，最重要的是，也沒力氣晃悠。兩人想去城北的集市看看，如果金銀還能買得到東西，準備買一些耐儲存的食物，以備不時之需，或者看情況分發給需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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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西兩市平日裡是長安城中最繁華的交易中心，現在卻冷冷清清，只有二三十個攤位，都已經不接受任何貨幣，只能以物換物——食物可以換取任何其他的珠寶黃金絲綢玉器等物品，其他的物品卻不能換到食物，不同的食物也可以交換，比如土豆可以換粳米、小麥。

  這些攤位周圍，散布著十幾個禁衛軍銀甲衛。如果沒有這些禁衛軍，這市場裡面的攤位恐怕會馬上被饑民哄搶一空，一根毛都剩不下來！目前這種世道，若沒有禁衛軍維持城中秩序，怕是早就亂成一團了，不用燕軍打進來，到處都是燒殺搶掠。

  這下可好，手裡空有那麼多錢，沒地方花了！

  最憋屈的不是沒有錢花，也不是錢沒花完人卻沒了。而是人在、錢也在，卻花不出去！要錢又有何用？

  林凡微微皺眉，情況比想像中嚴重很多。

  兩人離開東西兩市，路邊一個藥鋪讓林凡眼前一亮，「公孫藥堂」四個大字的牌匾高高懸掛，竟然還在營業。

  藥鋪櫃檯後面有一位老伯，五十多歲的樣子，看林凡和姬福進來，招呼道：「二位，是來瞧病，還是來抓藥？」

  林凡：「都不是。晚輩是想來跟老伯談個生意。」

  「哦？呵呵，什麼生意，說來聽聽。」老伯提起了兩分興趣，很認真的打量起林凡和姬福。

  林凡道：「晚輩兩人對煉丹術略知一二，這裡也有一些自己煉製的辟穀丹。如今城中饑荒嚴重，辟穀丹正好能派上大用場，但我們苦於沒有藥材煉丹，所以想以手中的辟穀丹換取一些藥材，煉成丹藥後，自然能挽救更多饑民。這對老伯也是功德無量的事，還望老伯成全。」

  煉製辟穀丹所用的藥材都不是名貴靈藥，所以在民間藥鋪就能湊齊方子。只是，這位老伯哈哈大笑幾聲，有些驚訝和不以為然道：「你說你們會煉丹？！」老伯看他倆的穿著打扮，也只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年紀輕輕就敢說自己會煉丹，以為煉丹是烤肉串呢？能煉丹的一般都是得道的上仙，這倆少年橫豎看起來都不太像。

  林凡知道多說無益，心念一動，啟動天眼，將老伯身後整整一柜子的藥材盡收眼底，「老伯，您身後最上面一排的屜子中有兩株百年山參，是店中的上品藥材。只是保存山參的木匣子生了木蠹蟲，木匣中用來除濕的石灰布囊也該換了，還請老伯查看一番。」山參一般要儘量避免與外界空氣的接觸，而且要乾燥保存，若木匣子被蛀通了，藥力流失就會加快。

  那老伯大吃一驚：連我都不知道的事兒，他怎麼會知道？不過還真說准了是「兩株百年山參」！該不是信口胡說，瞎貓撞上死耗子吧？

  老伯急忙打開抽屜，拿起裡面的木匣子，反覆查看了一番，果然發現了兩道細小的蛀孔，只有大頭針粗細，頓時驚得目瞪口呆！

  老伯知道遇上高人了，再不敢有任何輕慢之心，忙道：「小老兒有眼無珠，看錯了兩位上仙，還望海涵！」心中暗道：這兩位既然有如此神通，又能煉丹，定是上仙無疑了，剛剛竟然心存不敬，真是該死，不過看樣子這位上仙挺和善的，應該不會為難於我……

  姬福卻有些不爽，鼻子朝天「哼！」了一聲，嚇得那老伯趕緊作揖。

  林凡道：「老伯客氣了。我們的辟穀丹，凡人吃一粒可以三天三夜不用吃飯，只需喝水即可。所以一粒大致相當於一人三日的口糧，希望能用辟穀丹換些黃芪、白朮、人參、甘草、茯苓、石斛、青皮、沙棘、遠志、羊蹄、龜甲，和少許粳米。」

  一粒辟穀丹相當於三日的口糧！現在是一頓飯難死英雄漢，何況三天的口糧！一塊金元寶都不如一個土豆蛋子，這一粒辟穀丹價值多少？……這位姓公孫的老伯做了多少買賣，這個帳卻不知道怎麼算了。且慢，這辟穀丹效果如何，也不能只聽這少年一面之詞吧……

  老伯扭扭捏捏，賠笑道：「二位上仙，這辟穀丹若真有如此神效，自然是長安百姓之福，小老兒我十分願意相助二位上仙。只是，不知這辟穀丹……能否讓小老兒先開開眼。呵呵。」

  林凡一聽就明白了這位公孫老伯的意思，很爽快的遞給他一枚辟穀丹，道：「老伯現在就可以服用，體驗一下效果如何。哦，溫水送服就可以。」

  公孫老伯訕訕的接過辟穀丹，像捧著稀世珍寶，放進口中，喝了一口水送下肚裡，頓時感覺一陣清爽，飢餓感大為減弱。公孫老闆一輩子跟藥材打交道，從這初步的感覺來看，這辟穀丹效果十分顯著，將十多種藥材的藥性完美得融合在一起。至於一粒能頂三天口糧，多半也錯不了！

  老伯喜出望外：「果然是神丹！兩位上仙真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下凡！」

  姬福不耐煩的道：「少廢話，你以為道爺我是閒著沒事來消遣你的嗎？剛吃下去的那一粒不白吃啊，也算數！」

  「那是當然，當然的！」公孫老伯道，「這辟穀丹價值無法衡量，兩位上仙願意拿神丹換藥材，不論怎麼換都是小老兒占了大便宜了。小老我厚顏再討要5粒辟穀丹，本店中那十餘味藥材，兩位上仙可以全部拿走。」

  公孫老闆這話倒不是謙虛，藥材不能當飯吃，但煉成的辟穀丹可以。林凡的天眼早已看到公孫老闆家中共有6人，所以這另外5粒辟穀丹恐怕是為家人討要的。店中這十餘味藥材，能換來全家人三天口糧，公孫老闆真的是占了大便宜。

  林凡道：「沒有問題。我可以再給你15粒辟穀丹，5粒是給你家人的，另外10粒你只能用來送人，不可貪墨。但必須讓人拿辟穀丹的原料藥材來交換，至於怎麼交換，老闆你可以自己定價。這樣我們煉出辟穀丹，還可以繼續從你這裡換取原料藥材。」

  公孫老闆連連應諾：「多謝上仙，一切謹遵上仙吩咐！小老兒必然不敢有絲毫貪墨。」林凡一口說出他家還有5口人，又把公孫老闆鎮得不輕，覺得一切都瞞不過林凡，自然絲毫不敢有二心。

  林凡這個辦法很好，能最大程度地發動民眾，保證原料藥材的供應。而這個公孫老闆的藥堂是老字號，信譽度很高，由他出面贈送辟穀丹、收集原料藥材，比林凡空口白牙上街叫賣的可行性、可信度都要高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