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出長安城

  回到住處後，林凡和姬福就開始煉製辟穀丹。首先要將所有的藥材預處理一番，有的需要發泡，有的需要煎湯，有的需要火焙，有的需要研磨……林林總總，不一而足。這些都是常見藥材，處理這些藥材的基本功，林凡和姬福都掌握得很紮實，兩人一起動手，只用半日就將所有的藥材處理完畢，接下來就是不同藥材按照先後順序進行煉製了，這個過程很繁瑣。

  先是將幾種藥材煎出的湯汁進一步濃縮融合，這個過程需要火力一直保持恆定，太大則會破壞藥性，太小則不足以讓不同藥材的藥性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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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是將另外幾種研磨、火焙的藥材加清水，用臼缽反覆搗杵。這是個力氣活，也需要極大的耐心。

  林凡心力極強，控制火候不成問題，他的天眼也能看見臼缽內的藥材在姬福的反覆搗杵下，結合越來越緊密，顏色漸漸從棕褐色轉為晶瑩的墨綠色，一些雜質也慢慢析出。

  最後就是將這些藥湯和墨綠色的藥基徹底混合，放入丹爐煉製。

  這最後一步「成丹」，也對火候要求極為嚴格，而且要保持丹爐旋轉，藉此使丹藥成形，也讓丹藥受熱均勻。

  林凡負責掌火，姬福負責不停得轉動丹爐。林凡施展天眼，爐中的情況一清二楚，各種藥材徹底融合在一起，隨著丹爐的旋轉聚攏成團，每一粒都很均勻，如花生米大小。

  丹爐中飄出濃濃的藥香，林凡加大了火力，姬福也讓丹爐旋轉得更快了。「哧」的一聲輕響，一團青色的光從爐蓋正中的小孔噴射出來，林凡和姬福兩人同時停止動作，知道丹已經成了。這團青色的光懸在丹爐上方，三息之後才消散。

  這是丹光，人級丹藥煉製完美，沒有瑕疵才會出現丹光。比丹光更難得的是丹氣，地級以上的丹藥若是毫無瑕疵才會有丹氣，丹氣能幻化出各種花鳥蟲魚的形貌，栩栩如生，凡夫俗子只要呼吸一口就受益無窮。比丹氣更少見的是丹靈，只有天級丹藥和仙丹才會有丹靈，這樣的丹藥已經有了靈性，不是死物。

  這一次煉製的辟穀丹，比兩人之前在清心觀時煉製的更加完美，之前的辟穀丹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丹光的。

  林凡和姬福下山後，修為和心力都有進步，再次煉丹自然不一樣。

  等到溫度自然降下來，爐中的藥材靈氣完全收進丹藥中，姬福滿懷期待的打開爐蓋，頓覺清香撲鼻。這一爐共煉出了100粒辟穀丹，晶瑩光潔，墨綠如翡翠，品相非常完美。

  這100粒辟穀丹，能換回更多的原料藥材，然後就可以煉製更多的丹藥，這是一個良性的循環。當然，前提是長安城中有這麼多的藥材。如今人們都吃不飽肚子，各處城門都嚴進嚴出，商貿幾乎斷絕，要想找到充裕的原料藥材，也並非易事。不過，這已經是目前最好的辦法了。

  姬福兩眼放光，道：「大哥，你說我們要是自己賣掉這些丹藥，能掙多少錢啊！這哪裡是一爐辟穀丹，簡直是一大堆金元寶啊！」但馬上又喪氣道，「哎，一大堆金元寶又有什麼用，道爺我一個多月沒嘗過肉味了，拿著金子買不來一口肉吃……」說完就盯著月兔不放。

  月兔一哆嗦，很人性化地翻了姬福一個白眼。姬福就哈哈大笑起來。

  那隻月兔跟林凡和姬福已經很熟了，現在已經不用籠子關著了，它平日裡吃得很少，只要是有月亮的夜晚，都會在月光下吸收月光精華，自行修煉。

  林凡道：「現在的情形，要金子也無用。我們煉辟穀丹不是要掙錢，而是要救人。」

  「大哥，我就服你！」姬福哈哈笑道，「掙那麼多錢有毛用，我以前真是太傻了，怎麼就沒有看明白？」林凡暗道，這就對了，常虛師祖以前可不就是這麼說你的。

  沒想到姬福話鋒一轉：「所以我決定！以後掙了錢，能花的時候就使勁花，絕不能再次走上這種有錢花不出去的窘境！」

  呵，這麼痛的領悟，也蠻有道理，只是跟林凡預想的不一樣。林凡苦笑一下，想起前世有句俗話：花出去的才是錢，攥手裡的都是紙。

  林凡將這些辟穀丹裝進玉瓶，塞上塞子，然後收進胸前的儲物玉佛，這樣藥力就幾乎不會流失了。姬福道：「我們什麼時候去找藥鋪的公孫老闆？」

  「不急，我想先出城四處看看。辟穀丹恐怕解決不了根本問題，因為能收集到的原料藥材估計也不會太多。再則，平民百姓不像我們能夠修煉吐息，服用辟穀丹的效果就要差一些，也難以維持身體消耗。還是要有糧食。」林凡道。

  姬福難得露出認真的神色，點頭同意林凡的想法。他們也聽說，長安城附近很多忠於秦國的居民在自發的給城中運送糧食補給，林凡感佩他們的義氣，在姬福看來卻是「這些人恐怕是想趁著長安米貴，大把撈金子呢」。

  不管動機如何，這種舉動都是有助於緩解長安城饑荒的。但是，這些糧食幾乎不能到達城中。就像之前很多商隊都被草寇強盜劫掠一樣，如今慕容沖就駐紮在長安城鼻子底下，燒殺搶掠比原來更加嚴重。苻堅已經昭令民眾不要再送糧，白白犧牲不說，還都給燕軍送口糧了。

  所以林凡想出城看看，也許能找到一些糧食，或者給運糧的居民提供幫助和保護。

  只是他和姬福對長安城附近都是人生地不熟，出去像沒頭蒼蠅一樣瞎轉悠也不是個辦法，搞不好還撞上燕軍，那就自找麻煩了。

  林凡想起一個人，上次給商行押送糧食的護衛隊長趙隊。他是長安城土生土長的，對城中和附近的人情、地理都很熟悉，武功修為也不差，神衛境修為，比林凡和姬福都還高出一層，還經常走南闖北做買賣，精明強幹。如果讓他帶著林凡和姬福出城，實在是最合適的人選。

  第二天，林凡和姬福來到商隊，商隊已經很久沒有做生意了，外面形勢越來越緊張，出城風險太大。

  商隊老闆很願意支持他們，除了趙隊以外，又多派了三個隨從，推上獨輪車，裝上棉花，帶了金銀，希望能換回一些糧食。帶回多少糧食，老闆只分三成，林凡和姬福分七成。

  長安城外，方圓百里內還有一些百姓，由富家大戶牽頭，以同姓宗族為基本構成，自髮結成二三十座大大小小的塢堡。塢堡就是封閉的村落，四周有高牆，有望樓，正門一般朝南，儼然一座微型的城市。塢堡有自己的武裝力量，可以集中力量進行農業生產，並對兵匪進行抵禦，是亂世中平民自保求生的有效手段。

  趙隊告訴林凡和姬福，長安城附近最大的塢堡是趙家堡，在城西40里地。他們此次出城找糧，目的地就是趙家堡。

  一路上林凡看見不少原來的小村落都只剩下斷壁殘垣、荒草枯木，人煙斷絕、狐兔出沒。原來的百姓或逃亡、或死去，或做盜匪、或參軍，或加入了塢堡。

  中野何蕭條，千里無人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