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天眼神通

  小樹散發的佛光，和周圍的一草一木都出現在林凡的心神之中，但他一念不起。心神延伸開去，三十丈、五十丈、一百丈、二百丈，一直到五百丈的距離才無法延伸。方圓五百丈之內的一切動靜都在他心中，纖毫畢現，連蟲蟻爬動都如大象走在眼前一般清晰。

  林凡收起心神，緩緩睜開眼，知道自己修心的境界再進一層，進入斷見的層次，已經擁有了天眼神通。

  所謂的天眼，不過是心靈境界極高之後，能夠以心看世界，脫離了肉眼的局限。在青鸞秘境中，法王寺的慧覺已經開啟天眼，但能夠看到的範圍只有方圓百丈以內。林凡剛剛開天眼，探視的範圍就達到了五百丈，是慧覺的五倍！這得益於道安大師的指點，也得益於林凡兩世經歷，以及下山之後的種種挫折和感悟。

  

  這正是佛家所講：「佛法在世間，不離世間覺。」躲在大山裡面，從不經歷世事紛繁，縱使把木魚敲爛，把十萬佛經讀遍也是枉然。俗語講：不經歷世俗，超脫是虛假的。大儒講：人須在事上磨，方能立得住，方能靜亦定、動亦定。

  言雖不同，意卻相通。

  沒事沒煩惱的時候，好脾氣不算真的好脾氣，遇到惡人遇到煩心事的時候還能有好脾氣，才是真的好脾氣，這就是「在事上磨」。這是儒家所講的修身，其實與佛家所講的修心是相通的。對惡人好脾氣不是是非不分、放棄原則，而是不跟他計較，不動惡念、不起嗔心。佛家更進一步，對這種惡人也要心懷慈悲：這個人是很可悲的，要憐憫他，以慈悲心感染他、照亮他、拯救他，使他脫離苦海。這就是凡人所說的「菩薩心腸」。

  林凡拿起暖玉掛件端詳了一番，裡面的小樹就像內置的微縮雕塑，晶瑩碧綠，非常可愛。這小樹以後不用拿出玉佛，也能幫助自己修煉了，實在是大大的助益。而且這小樹發出的佛光肉眼無法看見，只對林凡有靜心止念的功用，別人都無法發現，非常神異。

  林凡並不沉醉於剛剛獲得的神通，又閉上眼修煉兩儀混元功。從靈根被挖的打擊中重新振作起來之後，林凡感覺元氣的運轉日益通暢。近來修煉時，元氣運轉的速度都穩定在受損前的五六成左右。雖然比原來慢很多，但林凡也不急不躁，對桓伊贈送的《詠嘆嘯旨》也勤加修煉參悟，能感覺到經脈正在逐漸恢復。

  這次修煉兩儀混元功，林凡發現元氣運轉竟然恢復到了原來的八成。天地靈氣從四面八方進入林凡的身體，在全身經脈中遊走，最終化為紫金色的兩儀混元氣，儲存在丹田中。

  中丹田中，一枚紫金色的兩儀混元球在緩緩增大。中丹田為氣之所，兩儀混元球匯聚了全身絕大部分的元氣。中丹田中還有一枚金黃色的龍珠，那是龍紫璇的神力所化，靜靜地待在兩儀混元球上方，好像不存在一般。靈根生出的道樹已經枯萎，毫無生機。

  下丹田中，一尊太極神胎沐浴在紫金色的兩儀混元氣中，盤腿靜坐，仿佛一尊木雕小人，隱約能看出是林凡的模樣。神胎上方懸著一枚紫紅色龍珠，那是龍紫璇的精氣所化。

  上丹田中，一輪赤金色的玉盤散發出光芒，照亮心神。

  天地靈氣匯聚成一片濃霧，將林凡籠罩其中。苻堅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附近，他望向濃霧中的林凡，內心十分震驚，這個少年修煉時引來的靈氣竟然與神根境修士不相上下。他正是感受到附近的靈氣波動，才趕過來一探究竟的。

  林凡修煉的兩儀混元功是神級功法，所謂神級功法，是可以修煉成神的！他的身體也遠超常人，一開始修煉就耗費了大量的靈氣改善肉身，服用了大量的石髓，後來更經歷了龍氣灌體，這樣的肉身能夠承載的元氣數量和質量都超出一般人的想像。

  苻堅索性也遠遠地盤坐下來，靜坐練功，為林凡護法。修為到了苻堅這種境界，睡眠已經不是很重要，修煉能夠得到的元氣補充和肉身修復，不亞於睡眠的功效，很多修士夜晚都經常以修煉代替睡眠。

  直到天色微亮，林凡才睜開眼，發現苻堅在自己幾丈以外的地方，髮絲和衣服上都掛著露水，看樣子竟是整晚都在為自己護法。苻堅也停止修煉，林凡走過來躬身行禮道：「謝天王陛下護法，屬下感激不盡。」

  苻堅對林凡讚許道：「你很不錯，天資過人，又勤勉用功。只是太過仁慈，要小心反受其害。」

  林凡：「眾生皆苦，戰爭更非百姓之福。我只是盡我之力，不為眾生增添痛苦，也不為自己增添殺業。」他本還想說些「天王身為萬民之主，理當為萬民著想」之類勸諫的話，但隨即發現這種話很蒼白無力，索性不說。

  苻堅連連搖頭，不以為然的輕笑著。林凡拿出一株蟬翼露蓮給苻堅，道：「這株蟬翼露蓮交給天王，天王可令火頭軍將靈藥化在早上的粥中，給傷兵營服用，可令傷兵營的軍士少受痛苦煎熬。」

  這是林凡自己留下的為數不多的靈藥之一。苻堅知道這蟬翼露蓮多麼珍貴，一時有些呆住了。他的箭傷就是靠著林凡贈送的蟬翼露蓮和龜鶴參兩株靈藥，才恢復如初。

  苻堅道：「若是姚萇的傷兵，你會拿出靈藥相救嗎？」

  「會。」

  苻堅心中不悅，緊皺眉頭，良久之後才道：「罷了，是朕鑽牛角尖了。不管怎樣，朕，以及軍中的數百名傷兵還是應該感謝你。」他看得出來，林凡是對心中道義極為篤定的人，跟這種人爭論是沒有用的。就像林凡不勸他「放棄殺戮，為萬民著想」是一樣的。兩人心中的「道」不同，爭也無用。

  數百名傷兵早上都喝到了蟬翼露蓮熬煮的粥，雖然藥力分成了數百份，但對這些凡人士兵依然效果顯著，傷勢恢復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