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萬靈教，鳴鴻刀

  姚萇軍營，那位白袍修士和常燁正在一座帳篷中，「美少年」常燁頗有些鬱郁之色。

  白袍修士道：「怎麼，還在為與那個少年交手的事懊惱？」

  常燁道：「他叫林凡，是我見過最強的對手。」他今年已經13歲，比林凡大一歲多，而且動用了黑暗法則，依然沒能占到便宜。林凡只憑藉武道修為就與常燁戰平，其實常燁已經輸了。

  常燁不能接受有人超過他的天資。他是萬靈教的下一代「靈君」，是「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靈君。

  萬靈教是一個神秘的教派，教眾極少，在民間傳播並不廣泛，但在修行界卻鼎鼎有名，令人聞之色變！

  傳說萬靈教最早的創始人是一位天資卓絕的瘋道人，所有的道法都反其道而行之，符籙反著畫、令旗倒著插、功法倒著練、不敬神偏敬鬼，修煉的地方從不找洞天福地，而是墳場陰煞之地……

  偏偏這樣一個怪人，沒有走火入魔，還修得了一身極高的道行，而且參透了控制亡靈的道法，能夠驅使亡靈陰兵！越是生前修為高深的修士武者，死後的亡靈也越強大，所以這一門派很喜歡控制這些強者的亡靈。這就得罪了很多修行門派，畢竟誰也不願意看到前輩師長死後還要像奴隸一樣供人驅遣，不得安寧。於是這一門派遭到正統修士的聯合絞殺，在漢末亂世中很快興起，又迅速覆滅。那時候這一門派還叫陰山派，傳聞為剿滅僅僅二三十人的陰山派，數十家正統門派整整折損了近百名修士，折損的修士中，修為最高的一位是神景境前輩！

  這在修行界可謂一場浩劫。從那之後，陰山派從修行界中除名。誰都不知道陰山派是如何留下傳承的，以致數百年後又死灰復燃，如今已經改頭換面，叫萬靈教，聽起來不那麼陰森可怕，反而有幾分仙靈之氣。但功法傳承卻是一樣的，這也正是那位白袍修士在戰場上手持淨靈幡作法的原因，那是在收納戰死之人的亡靈和凶煞之氣。戰場上血流成河、死傷無數，憤怒、仇恨、痛苦、殺意匯聚而成的凶煞之氣是豢養凶靈最好的養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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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靈教最高執掌者即是靈君。常燁是黑暗屬性真靈體，資質逆天，7歲就被教主定為下一任靈君。他已經掌握了一些亡靈道法，但在和林凡對戰並沒有使用，一是亡靈道法一出，必然成為眾多修行門派喊打的過街老鼠，二是他拉不下臉來對一個比自己小、又只用武道的人使用亡靈道法。

  那白袍修士是他的師傅，叫崔凌天。「你在同齡中從未遇過敵手，如今遇到這個林凡，挫挫你的傲氣也好。」

  常燁：「改日秦軍再與姚萇交戰，定要再找他一戰！」

  崔凌天皺眉道：「我們此行的目的是鳴鴻刀，不是找人打架。修行之路是自我的超越，而不是打敗天下無敵手，唯我獨尊、老子第一！若你經過與林凡一戰，能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就是最好的了，如果反而助長好戰之氣、不平之氣，那你就要警醒了！」

  崔凌天這番話有些見地。常燁卻不以為然，隨便應道：「是，徒兒知道了。」

  崔凌天提到的鳴鴻刀，有極大的來頭！傳說黃帝當年統一各部落後，取首山之金精，鑄成九華寶鼎，共有三尊，分別象徵天、地、人。與這三尊寶鼎同時鑄煉的，還有一把軒轅劍，上面鐫刻著日月山川，這把劍融合了黃帝無畏的勇氣、浩然正氣，是一把威力極強的天級法器。

  而在鑄成軒轅劍的同時，剩餘的金精吸附了黃帝無敵的戰意和殺伐意志，化為一把寶刀，這把刀散發出強烈的戰鬥意志，煞氣沖天。黃帝擔心這把刀流落出去為禍世間，欲以軒轅劍將其毀掉，沒想到它已經產生靈智，化為一隻紅色鴻鵠，沖天而去。這就是鳴鴻刀！

  軒轅劍與鳴鴻刀同根同源，一正一邪，猶如陰陽晝夜，一體兩面，兩者同為天級法器，極為強大。

  此前林凡和數十位小輩修士有緣進入青鸞秘境，歷經考驗，幾經生死，最終慧如收服一個降龍木魚、道慧收服了一盞青蓮燈、支蘭收服了一枚三清鈴，妙心收服了青鸞鏡，一共四件天級法器。在這之前，很少有天級法器流傳世間。

  當年鳴鴻刀成形，飛走後就不知所蹤，上次現身時正是在那陰山派的創始人「瘋道人」手中！那鳴鴻刀倒也會選主人，正喜歡跟它自己一樣的瘋魔之人。瘋道人道行高深，又有鳴鴻刀相助，再加上詭異的亡靈道法，與數十個修行門派激戰也毫不畏懼，不過最終還是寡不敵眾、身死道消，而鳴鴻刀再次遁走消失，不知所蹤。所以鳴鴻刀也算是萬靈教祖傳的聖物。

  如今的萬靈教教主雲飛龍得到消息，鳴鴻刀就在黃帝陵中，很有可能與軒轅劍在一處。於是令副教主也就是常燁的師傅崔凌天帶著常燁來尋找鳴鴻刀。當年黃帝欲毀掉鳴鴻刀，所以它才飛走，如今黃帝早已飛升，鳴鴻刀與軒轅劍同根同源、猶如孿生，想必是自行聚到一處。

  黃帝陵有陣法和符咒守護，難以進入，需要以凶煞之氣破掉符咒和陣法，所以崔凌天才會出現在羌人和秦軍的戰場上，收集亡靈和凶煞之氣。而姚萇也樂意有這樣一個強大的修行人坐鎮。雖然崔凌天不會直接參與凡人的戰爭，但只要他站在那裡，對方就要忌憚三分，除非秦軍中同樣有神魄境的修士能夠與之抗衡。若不是崔凌天最後出手阻斷了秦軍的追殺，姚萇軍中的死傷一定遠遠比現在嚴重。所以崔凌天和姚萇也算是一種互相利用的關係。

  常燁對與林凡的一戰耿耿於懷，林凡卻沒有掛心，這一戰留在他心中的都是對武道的感悟。他仿佛找到了一條自己的劍道之路，那就是太極劍道。他在無意中與太極兩儀結下不解之緣，元胎是前所未有的太極元胎，功法是兩儀混元功，如今連劍道也是一樣。

  另一點對林凡最大的震撼就是親歷戰爭廝殺後，生起的慈悲之心。他以前沒有想清楚佛法有何用，除了修心修道以外，好像對世間的仇殺、貪著，都絲毫無力改變。

  如今他明白，佛法面對世間眾生的姿態只有兩個字：慈悲。

  人人皆成魔，正當我作佛。

  一盞慈悲燈，光照十方國。

  林凡在軍營附近的一塊土塬上靜坐修煉，先是靜靜參悟與常燁的一戰中對太極劍的種種感悟，參悟劍道與刀之道的異同，然後懷著大慈悲心進入禪定。他先前就已經進入三禪境界，內心充滿喜樂，毫無雜念。這一次進入禪定後不久，連喜樂的感覺也沒有了，只有空空蕩蕩，心靈沒有任何染著，沒有任何掛念，如同浩瀚寂靜的星空，如同廣闊平靜的大海，如同漫捲自在的白雲，無心無念、自由自在。

  這正是道安大師所講的四禪境界。

  林凡胸前的暖玉佛像掛件中，那株小小的樹苗，不知不覺中又長高了一些，此時正散發出肉眼不可見的光芒，將林凡籠罩在光團中。林凡進入四禪境界後，這株小樹竟然可以在空間法器中自動放出佛光，幫助林凡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