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血戰五陵原（3）

  黑衣人「呵呵」冷笑兩聲，夾雜著悽慘和自嘲的意味，「沒想到我堂堂神根境的修士，險些折在兩個毛頭小子手中……」

  姬福大喊道：「什麼『堂堂神根境』，神根境很厲害嗎？不過如此嘛！看看你這副德行，比腰花還難看，還在吹牛皮，臉皮真不是一般的厚！小心道爺我再來一道天火符，直接把『腰花』烤熟了你信不信！」

  黑衣人已經是強弩之末，聽姬福一番奚落和威脅，不禁驚怒不安。他心神一動，就要催動法扇重新飛起斬殺姬福，墜落在地的法扇嘩啦啦正要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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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衣人突然一怔。

  一柄飛劍悄無聲息出現在黑衣人身後，刺穿了黑衣人的心臟！

  法扇墜落到地上，黑衣人看向自己的胸前，露出兩寸長的劍鋒，淌著殷紅的血，他的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光彩。

  林凡用心神控制飛劍完成了最後的絕殺。飛劍殺人需要心力控制，黑衣人萬萬沒想到林凡只有神胎境的修為就能夠如此精準地控制飛劍在悄無聲息中完成刺殺。

  黑衣人緩緩倒下，飛劍刷地一聲從他身體中退出，帶出一大灘血。

  「大哥你太牛了！老賊這就死了？等我再給他補一刀！」姬福說著又扔了一個金劍符，幾道劍氣盡數刺中黑衣人屍身，姬福這才放心道：「死透了！」

  林凡手持飛劍，來到黑衣人跟前，一劍斬掉頭顱，將人頭提在手中！

  姬福頭皮有點發麻，躲開林凡，爆了句粗口：「靠，原來你口味比我還重！」嘴上說著，手底下卻不閒著，姬福收起地上的法扇，這是人級中品法器，扇骨的最前端都是鋒銳的尖刃，尖刃超出扇面約一寸長，在扇柄位置有一個按鈕可以控制尖刃突出和收起，如同貓的利爪，能收能放，難怪這扇子旋轉起來像電鋸、像鍘刀一般！

  姬福嘖嘖嘆道：「這法扇好歹毒，不過我喜歡啊，能文能武，能裝逼能打架！」

  林凡則收起了黑衣人的法劍，這是一把人級上品的法劍。林凡就這樣拎著黑衣人的人頭，和姬福折返回去，飛身落到商船船頭。

  此時那十幾個強盜正與趙隊帶領的船員打得不可開交，眼看就要攻上大船，突然見到林凡拎著人頭高高舉起，那人頭竟然是他們的頭領，還睜著眼死不瞑目呢！

  林凡口鼻中的血跡還在，他隨手一抹，半邊臉立刻被鮮血染紅，活像一位浴血的修羅！

  眾人立刻停止了打鬥。姬福高聲喊道：「小賊們聽著，你們的頭頭兒，這個老賊已經被我大哥斬首！你們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不怕死的儘管上來！」

  十幾個強盜呆滯了片刻，立刻如鳥獸散，紛紛退走。趙隊這時飛身而下，從眾強盜中抓住一人，又快速返回。這些強盜都是一般的江湖武士，修為最高不過神胎境，被林凡手中的人頭嚇破了膽，只想著逃命。

  趙隊將這盜賊制服，交給兩個船員，將其捆了個結結實實。

  商船上眾人聚攏過來，難以置信的看著林凡和他手中的人頭，心中甚至升起一絲恐懼，這少年是如何殺死神根境修士的？

  林凡眼見著強盜們退走消失，才感到渾身脫力，身子一晃，扶住船舷，把手中人頭扔到滾滾的渭河水中……

  這一夜再沒有遇到其他的情況，趙隊安排了人輪流守夜，其餘人安睡到天明。商隊第二天一早啟程，臨近中午就到了長安城。

  此時長安城中的拓跋窟咄和慕容永也剛剛得到消息：截殺那兩個「兔崽子」的行動失敗了，花大價錢請來的神根境修士竟然被反殺！

  拓跋窟咄一掌拍在身前的烏木長案上，「嘭」的一聲，案上的茶杯跳起半尺高，「一群飯桶！枉費老子花了那麼多金子！」

  慕容永則緊皺眉頭道：「這兩個小道士竟然如此難纏？！回到長安城，要對他們動手就更難了。這一下我們已經打草驚蛇，召集族人起事恐怕要加快了，以免夜長夢多！拓跋兄上次所說，遊說我燕國舊主慕容暐的事情，不知道怎麼樣了？」

  拓跋窟咄和慕容暐作為已經被滅國的重要「皇室人員」，都居住在長樂宮，見面比較容易。拓跋窟咄道：「恕我直言，燕主似乎缺乏決斷。天下形勢都到了這一步，燕主還猶猶豫豫，瞻前顧後。不過，總算是答應了，你我可以儘快秘密召集族人，做好準備！」

  林凡和姬福隨商隊卸完糧米果蔬，商行老闆客客氣氣的給他們每人加了一兩銀子，還十分恭敬的道：「路上的事情我都已經知道了，多虧了兩位少俠，這一趟生意才能人貨兩全！照理說，加多少銀子都遠遠不夠酬謝少俠，只是小老我這生意，本小利薄，商行上下幾十口人也都要吃飯，還望少俠不要見怪！」

  林凡道：「老闆客氣了。」

  姬福鼻子一哼：「話說得挺漂亮，銀子給得只能算馬馬虎虎吧，差強人意。」其實姬福心裡已經樂開了花，這一趟總共四五日，卻掙了禁衛軍三個月的軍餉。

  老闆馬上道：「是，是！還請林少俠、姬少俠多擔待！以後商行若有生意，定會邀請兩位少俠壓陣！」

  等商行的事情落定，林凡和姬福帶著俘獲的那個盜賊進了未央宮，直接出示禁衛軍金甲衛的玉牌，一路暢通無阻。

  商船領隊的這個趙隊，還真是心思細密，他也看出這幫盜賊不同尋常，所以趁盜賊潰退時抓了一個活口，也算是幫了林凡和姬福一個大忙。

  林凡和姬福這次見的是太子苻宏，他也是秦國的中軍將軍，見面的地點是未央宮西側的白虎殿，這裡是苻宏辦理軍務的地方。

  苻宏眼神陰鷙，留著淺淺的八字鬍，對著跪倒在地的盜賊寒聲問道：「姓什麼，叫什麼，何方人氏，誰指使你們搶劫糧米的？從實招來！」

  那盜賊老老實實，頭也不敢抬，沒有一點負隅頑抗就全招了：「小的姓李，名望賢，下邽人氏，聽一位在長安城中做生意的本家大哥介紹，才攬了這趟活兒。只聽本家大哥提過，要這趟糧米的爺是燕國皇親，還有一位姓拓跋的爺。小的只是鄉里的小痞子，只想混口飯吃，萬萬不敢得罪軍爺，望軍爺饒命！軍爺饒命！」

  這盜賊說到後來已經開始磕頭了。這些人就是鄉里有點武力的小混混，叢林法則下的機會主義者，只是沒想到這次能碰上這麼強大的背景，這都進了皇宮了，自己是闖了多大的禍？……

  拓跋窟咄和慕容永說起來是皇親國戚，但能動用的資源也很有限，待在苻天王眼皮底下，是條龍也得盤著，況且慕容永還淪落到賣草鞋的地步。拓跋窟咄稍好一點，但也沒有一兵一卒，用黃金請一個神根境的修行者，已經是他們盡了最大的努力了。本以為一位神根境修士，帶領一群草寇，拿下不足十人的商隊不成問題，沒想到竟然被反殺。

  林凡和姬福立刻想起四海客棧的事情，那兩位可不正是「慕容兄」和「拓跋兄」麼，要說長安城中有過節的慕容、拓跋氏，也就這兩位了。

  苻宏不理會那磕頭震天響的小賊，沉吟道：「慕容、拓跋……」

  林凡道：「太子殿下，屬下二人曾在四海客棧見過一位姓拓跋和姓慕容的男子，與那拓跋姓男子還小有衝突，因他那大黑狗驚擾了我們，就是商隊出發前一日的事情。」

  姬福心中暗道：為這點小事就殺人？果然是凶人。

  苻宏對城中異國皇室很熟悉，只聽「大黑狗」就知道那是拓跋窟咄，如果是拓跋窟咄，他定不會只是因為客棧衝突就殺人劫貨。

  苻宏問林凡：「客棧中那位姓慕容的男子什麼模樣？」

  「麻衣長褲，衣著簡單，約40歲的樣子。」林凡道。

  苻宏皺眉想了一會，一時間還真想不起來這號人。慕容永是燕國皇室遠枝，在秦國也沒撈個一官半職，淪落到賣草鞋度日，已經跟平民百姓差不多了，在兵荒馬亂的長安城實在沒什麼存在感。

  不過這兩個姓氏的男人湊到一起所代表的意義，苻宏和林凡心中都很清楚。苻宏看著那個還在磕頭的小賊，眼神淡漠，喊了一聲：「來人吶，拖出去斬了，肉別糟蹋了。」

  殿中應聲出來兩名軍士，架著那小賊就出去了。小賊腿都軟了，大呼：「爺爺饒命，小的再也不敢了哇……」

  林凡聽苻宏的話，心中一緊，頭皮發麻。斬首之後，人的肉還能用來幹嘛，才算不糟蹋？……